第66章 好東西
祁應塵沒有做回覆，手上的魚竿點了下。
“得了，先道句謝。”徐四南心裡有了數，又掛上肆無忌憚的笑。
兩人沉默了會。
祁應塵先開了口，淡淡的眸子落在湖面上，“徐四。”
“嗯？”徐四南轉了頭看了他一眼，心裡瞭然，將袖子抖了抖拿茶，“祁應塵別了吧，煽情的戲碼就免去，你讓我吃魚，我給你當個間諜打打下手，這事互惠互利，咱兄弟兩扯平了。”
“好。”祁應塵應聲。
“光釣魚爺沒啥意思，我那有些西洋玩意兒要不要帶你家宋辭看看？”徐四南湊過去腦袋，聲音壓低，鳳眼裡藏著壞，“真真是好東西！”
“去挑挑，送你兩件。”
祁應塵眉細微上揚，“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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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辭醒的時候是唰的睜開眼睛。
沒有人叫他，但是迷迷糊糊之間，他就覺得有什麼盯著他，本來明亮的光線，被一大片陰影遮蓋下來，熟悉的氣息慢慢逼近。
刷——
他的眼睛就睜開了。
隨後下顎就被五指控住，一雙狹長的眸子壓下來，倒著看他，聲音淡淡，“知道先生來了就醒了？”
滾燙的氣息若隱若纏，宋辭滾了下喉嚨，還未抬手揮開控著下巴的手，那漂亮的手就主動鬆開，他的視線也不自覺跟著指骨上的細痣看過去。
祁應塵立直了身，手收在胸前環抱，和他對視。
宋辭移走目光從躺椅上起身，抬手揉揉眼眶，“做甚？”
“四爺帶你見見好東西，開開眼。“徐四南抱著手站在一邊。
宋辭瞥了眼他，覺著憑藉他的那點喜歡，能有什麼好東西，搖了搖頭，“免罷，宋辭眼拙看了也不識貨，分不出個好歹來，就不奉陪了二位爺了。”
“這東西不需要眼界，手巧就行。”徐四南彎眼一笑。
宋辭狐疑的瞥了眼他，又瞥了眼祁應塵，一個面無表情，一個喜笑顏開，就是兩爺的日常狀態，沒啥蹊蹺。
他理了理睡亂的頭髮問，“所以，是什麼稀有的手工藝品麼？”
徐四南搖頭，“稀有談不上，但手工藝這塊在全世界來講是頂了尖的。”
手工藝還世界頂尖？
這還真是勾住了他的好奇心，要真是些好的工藝品，說不定還能得一兩件。
宋辭拍了拍發皺的長衫邊，笑笑，“四爺的東西定是頂好，咱也跟著開開眼。”
說完就不自覺去往祁應塵的身邊走，腦子裡刻有慣性，自然就牽住那隻分明的大手，十指相扣，“祁爺走唄。”
自然到他都沒有覺得哪不對。
祁應塵眸子落在他身上，手指微動，“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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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去了南邊的院落。
彎彎繞繞好一會兒，才到了徐四南的院子，一踏進入，宋辭就渾身膩的發了個抖。
這院子跟他嘴一樣，滿園春色，百花齊放。
一路走過去，腳下踩著粉桃的花瓣，頭頂的粉色也蓋的看不到天，只有細緻去找，才能從錯落交織的花朵縫裡瞧見一小抹的藍天，但走幾步又沒了。
樹杈上掛著數不清的白紗粉紗，跟仙女穿紗綢飛舞一樣，飄飄然在半空，從宋辭的頭頂上晃盪過去，他就跟進了盤絲洞的和尚，滲的慌。
走著就突然有點想打退堂鼓了。
咬著牙才勉強穿過林子，到了住宅前，徐四南笑的得意，推了木雕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一陣胭脂粉撲面而來，夾著說不明的檀香味道。
“阿切。”宋辭毫不意外的打了個噴嚏，他搓了搓鼻子，“有點不想看了。”
祁應塵偏過身，手指點在他鼻尖，“隨你。”
可還沒轉身，兩人就被徐四南檔攔住了，“做甚啊，我讓人把香滅掉，窗戶都開啟通風不就得了，來都來了走什麼。”
“來都來了。”
來都來了。
宋辭想想也是，來都來了，走了一路，又忍了院子裡的那東西，不看一眼不值當。
“行吧。”他點頭。
三人又從正房穿到偏房，又從偏房進了間看著就隱蔽的房間。
門一開啟，宋辭就瞪大眼睛，看的眼花繚亂，鬆了祁應塵的手，呆呆轉圈環視周圍的東西，“這這……”
“四爺沒騙你吧。”徐四南揚下巴。
”四爺誠不欺我！”宋辭回了個頭，“能上手摸不？”
“敞開摸！”
這小房間牆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西洋壁畫和掛毯，角落被各種西洋擺件和模型塞滿，銅製雕像，留聲機到精巧的鐘表，魔術道具，還有個大型的西洋鏡它擺在書桌上。
宋辭跟小蝴蝶剛破繭而出，一下就栽倒在大花園。
東看西摸，不亦樂乎。
徐四南抱著手臂用肩膀頂頂祁應塵，給他遞了根菸，“瞧見沒，開心的都呆了，你欠哥們的。”
“多少錢？”祁應塵偏了頭點上煙，半靠在門框，透過白霧的眸子緊跟著宋辭。
“嘿！不賣，好多都是正經揹回來的，你要你自已買去。”徐四南白了他一眼，“兄弟除了肉題，也不是什麼都能賣的。”
祁應塵瞥了他一眼，未言。
宋辭撲在軍艦的模型上研究半天，最後視線停在一面牆上，“這裡頭蓋的什麼？”
那面牆上蓋著紅色的絨布，顯然是為了遮擋下面的東西。
遮遮掩掩，定是寶貝。
“能開啟不？”宋辭手已經捏住了紅布，才想到回頭問一問徐四南。
“宋辭，你看男人的眼光和看東西眼光一樣，真毒啊。”徐四南手肘頂頂祁應塵。
“這東西是整屋裡四爺最寶貝的，花了很大的心思才拼起來，但我勸你別開啟。”徐四南話裡的意思乍一聽是攔他，可細細一品又不對，正中犟種下懷。
“拼的……”宋辭盯著徐四南，“我要是開啟呢？”
“四爺屋子裡可沒秘密一說，但這東西要站遠了瞧，近了真看不出個所以然。”徐四南走上前去，揮了揮手示意宋辭往後退點，“你站對面去。”
“四爺您真真是大方！”宋辭樂呵呵的後退。
畢竟屋子裡的東西對於他來說已經是開了眼，而好東西里的頂呱呱宋辭更是一整個都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