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故人與怪象
“鬼……鬼！”
朱老八指著身旁的洛雲，連掉在地上的飯盒都不顧了，扭頭就跑。
可沒跑幾步，迎面就遇上趕過來的洛芸，那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陰影。
“別……別殺我，我什麼都沒看見，真的，真的！”
朱老八抱著頭，蹲在角落。
“喂喂喂，能聽我說話嗎？”
洛雲戳了戳瑟瑟發抖的朱老八，撇撇嘴。
“啊……啊，鬼大人請說！”
朱老八低頭看著腳下的地面，一動也不敢動。
洛雲氣急，直接把朱老八拉起，雙手捧著他的臉，讓他的眼睛直視自已。
“看清楚，老子不是鬼！”
被已死之人直接提起來，朱老八連忙把眼睛閉得死死的。
“不能看……不能看，看了會被吸走魂的……”
洛雲有些無語，收著力氣直接給了朱老八一巴掌。
啪的一聲，朱老八的眼神瞬間清澈。
“說說吧，你為什麼在這裡？”
“是不是準備開闢新市場，來這裡勒索小孩來了？”
“說話！”
洛雲提著朱老八的衣領，惡狠狠的質問著。
“不……不是，我，我……”
朱老八揮舞著雙手，瑟縮的解釋著。
兩人現在的距離，不是要打架就是要親嘴，要是被路人看到，指定會報警說這裡有人搶劫。
“行了行了，你先把他放下，你看他都被嚇到說不出話了。”
洛芸有些看不過去，打算將少年手中的朱老八揪過來。
“啊啊啊！你不要過來！”
可沒等洛芸伸手，朱老八突然開始劇烈掙扎，直接掙脫了洛雲的束縛，連滾帶爬的縮到角落。
洛雲深深的看了少女一眼，彷彿在說：看你乾的好事。
洛芸聳聳肩，表示與我無關。
……
過了好一會兒，朱老八才在二人的解釋勸說下緩過神來。
“行了，現在能說說你來這裡是幹嘛的了嗎？”
洛雲拍拍手，看向仍縮在角落的朱老八。
朱老八抖了一下，顫顫巍巍的開口：“我，我是來照顧兄弟的。”
“展開說說？”
洛雲眉頭一挑。
“之，之前被你們嚇到了，我和兄弟們就打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第一個月也確實掙了不少錢，我們本以為自已終於找到了出路，可好景不長……”
“我的一個兄弟，瘋了。”
洛雲皺皺眉，示意朱老八繼續。
“就在八月底吧，我那個兄弟……許子每天一直在說有什麼東西召喚著他，他一定要在兩個月內前往上京。”
“畢竟生活剛走上正軌，我們誰也不想看著許子離開，我也答應過他媽要照顧好他，可怎麼勸說也不行，他就是要走。”
“你們不知道當時的他有多嚇人，眼睛暴突，臉色蠟黃，面無表情，嘴裡一直重複著無意義的低語。”
“連他最喜歡的小楠娘都不看了。”
朱老八嚥了口唾沫，眼底浮現出痛苦與擔憂。
“所以，我們就辭了工作，結了工資，陪他來上京了，之後想了想，乾脆直接在上京發展，就租了房子，順路給他好好治治病。”
“說來也奇怪，自打到了上京，他的病好像就完全好了，既能搬磚又能聊天打屁，又開始看他的小楠娘，去醫院檢查也沒有查出什麼毛病。”
朱老八換了個姿勢，蹲的腿有點麻了。
“……你要不站起來說吧。”
“哦，哦。”
朱老八站起來，墩墩腳。
“就從一週前，他又開始不對勁了。”
“上週三吧，他晚上開始不睡覺，一直坐在床上，盯著南面。”
“可出租屋南面什麼也沒有，他還是靠牆睡的，每天晚上就好像面壁思過一樣盯著牆壁，嚇得我們每天都睡不好覺。”
“餵你說，他不會是鬼上身了吧，畢竟你也是借屍還魂來的……”
儘管洛雲已經給他解釋很多遍了，可朱老八樸素的世界觀還是不太相信那晚是魔術效果。
“你！”
洛雲狠狠給了他一個爆慄。
“唔，對不起……”
朱老八捂著腦袋，苦兮兮的開口。
“行了，等等和我們過去買點飯，畢竟剛才把你買的給撞掉了，就當成是我們的賠禮道歉吧。”
洛芸拉起朱老八，推著他向外面走去。
……
三人買好飯，回到朱老八和他兄弟們的出租屋裡。
不到三十平方的出租屋裡，兩個大漢擔憂的看著坐在床上的瘦消身影。
“怎麼辦，他又開始了。”
“不知道啊，等大哥回來再說。”
“大哥怎麼還不回來？”
“我不知道。”
兩人正說著，便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
“大哥，你終於回來了，許子他又呃呃……”
其中一人嘭的站起，剛說兩句，就看到大哥身後跟著的少年少女，當看清少女的臉，到達嘴邊的話直接卡殼。
“你怎麼了……我去，是那個女瘋子！”
另一人直接抄起地下的折凳，擋在許子身前，恐懼的盯著洛芸。
洛雲猥瑣的瞅了少女一眼，然後被扇了一巴掌。
經過朱老八的解釋，幾人坐在出租屋的小凳子上。
“嘶，所以，你們現在在搬磚？”
洛雲捂著臉，剛才那一巴掌好懸沒把他腦子打出來。
眾人點點頭，朱老八問道：“小哥，你能看出許子是怎麼了嗎？”
“不能，我建議你們去大醫院看看。”
洛雲捂著臉，甕聲甕氣的回答。
三人的腦袋低下，氣氛有點悲傷。
“唔……你們是怎麼了嘛，他們兩個是誰，我去！那個女瘋子！”
原本在床上沒什麼動作的許子晃晃腦袋，驚恐的盯著洛芸。
“許子！”
朱老八一個飛撲，把還在震驚中的許子撲倒。
……
許子扒拉著飯，聽著幾人的討論。
“我沒事的朱哥，不用去醫院，太費錢了。這幾天可能是搬磚太累了吧，喜歡坐著睡覺……”
許子說著說著，感覺眾人都盯著他，聲音也漸漸低了下來，直至消失。
“唉，許子，我答應過你媽要照顧好你，咱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朱老八嘆了口氣，苦口婆心的勸說著許子。
洛雲兩人又坐了一會兒，就起身告辭了。
坐著回去的公交，洛雲望向窗外已經暗下來的天空，突然發現一個巧合的事。
“誒你看，從老朱的出租屋出來一路往南，正好是咱們學校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