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死而復生+1
又做噩夢了。
掙扎著從床上爬起，莫亭餘披散著頭髮，將一旁的手機拿起。
照例給暱稱“小芸子”的聯絡人發了個早安，莫亭餘雙眼無神的看著手機裡灰暗的頭像。
她記得洛雲撕心裂肺的哭喊，記得爸爸欲言又止的樣子，記得夢境裡洛芸被虐殺的場景。
她輕聲安慰了泣不成聲的洛雲，她懂事的離開爸爸的辦公室，可在噩夢裡，她什麼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看著洛芸慘死在自已面前。
對不起。
夢境裡，洛芸被那個看不清面孔的人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她卻只能看著。
為什麼。
夢境裡，洛芸被那個人單手掐著提起，雙腳無力的亂蹬，她卻只能看著。
我什麼都做不到。
夢境裡，洛芸被那個人扭斷脖子，挖出心臟，她卻只能看著。
大滴大滴的淚珠滾落，莫亭餘蜷縮在被子裡，無聲的哭泣著。
我要報仇。
夢境裡，洛芸倒在血泊中，痛苦中帶著擔心的眼眸死死盯著她，似乎在提醒她快逃。
異神。
莫亭餘吸吸鼻子，擦乾眼淚，快速整理好床鋪，簡單梳洗一番，看著鏡子裡的自已。
鏡子裡的少女臉色蒼白，如同冬日的殘雪，瘦弱的身軀就像一朵被風霜侵襲的薔薇，失去了往日的嬌豔與活力。
她照著鏡子，鏡中的自已彷彿是一個陌生人，蒼白而憔悴。
莫亭餘沉默著走出房間，穿好衣服，今天要讓爸爸同意自已的要求。
她要去當兵，學殺人技。
沒有體力，沒有技巧，這副羸弱無比的身體怎麼去復仇？
她是天賦異稟的異能者，她是尊貴不凡的大家子弟，她是蜜罐里長大的孩子。可這一切都是她出生前就決定好的，換言之，這些都不是她的。
莫亭餘站在電梯裡，捏緊拳頭。
從今往後，她要贏下屬於自已的東西。
……
門開了。
洛芸看著一襲黑衣面無表情的莫亭餘，尷尬的撓撓頭，沒有說話。
“咳，小余你來啦。”
莫凡揉揉腦袋，被女兒周身的低氣壓壓的有點難受，他也不想看著女兒一直困在裡面走不出來。
“告訴你一個好訊息……”
“這個女人是誰？”
莫亭餘打斷父親的話，冷漠的盯著站在一旁的洛芸。
看著這個女孩和洛芸九分相似的臉，莫亭餘嗤笑一聲。
“爸爸，我沒有那麼脆弱，你不用找一個冒牌貨過來哄我開心。”
“洛芸已經死了，死在異神的手裡。”
“你這樣做，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莫亭餘走到洛芸身邊，上下打量著她。
“不得不說，你長得確實很像她。”
“小余……”
洛芸輕聲開口，卻被莫亭餘一把捂住嘴。
“別拿這張臉叫我，你以為你是誰？”
莫亭餘把身前的女孩逼到牆角，冷冷看著她驚慌失措的眼睛，深邃的眼底泛起怒色。
洛芸被莫亭餘壓到角落，卻不敢有什麼過激的舉動，只好蜷縮著，求助的看向一旁吃瓜看戲的兩人。
“咳，小余姐……”
洛雲剛想解釋什麼，卻被走到自已身旁的莫凡拉住。
莫凡的眼中閃爍著光芒，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女兒這副霸道的模樣，和曾經小心翼翼的樣子完全不同。現在她壓著洛芸的樣子，簡直和以前判若兩人。
看來洛芸的死對小余的影響很大啊，不錯，這才是我的女兒。
看著女兒霸道的樣子，他不禁回想起年輕時候的自已。
洛芸被莫亭餘抵在牆角，好不容易扒開她捂著自已的手，想解釋什麼。
“小余……唔！”
“別拿這個稱呼叫我！”
莫亭餘眉頭一皺，伸手堵住洛芸的話，黑色的眸中滿是憤怒猙獰，一條腿抬起，抵在洛芸雙腿之間。
洛芸俏臉一紅，不自然的扭動著身體。
儘管兩人都穿著較厚的運動服，可這麼近的距離，以及嘴上傳來的柔軟觸感，還是讓她感到有點難受。
洛芸牙一咬，心知指望不上靠邊看戲的兩個傢伙，只好用異能把自已改回莫亭餘熟悉的樣子。
瞳孔拉長，眼眸化為金色，原本的黑髮逐漸變成黑白參半的樣子，洛芸輕輕將壓著自已的莫亭餘推開。
莫亭餘被推開後，又倒退幾步，不敢置信的看著洛芸紅霞未褪的熟悉面龐。
“你！”
莫亭餘死死盯著眼前熟悉的身影，她多麼希望這是真的，多麼希望她還活著。可洛雲當時撕心裂肺的樣子……
“咳，小余姐，就是你想的那樣，小芸子沒死。”
洛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像是一道驚雷，劈的莫亭餘渾身一震。
“當時是這小子演戲呢，你的好朋友確實沒死，爸爸可以作證。”
莫凡的聲音傳來，語氣中流露著欣賞和抱歉。
一股巨大的驚喜包裹住莫亭餘，她害怕這是一場夢，也害怕自已從夢中醒來。
“小余，對不起，當時情況緊急，沒有告訴你真相，真的很抱歉。”
洛芸低下腦袋，不敢看莫亭餘。
莫亭餘的表情幾度變化，茫然、驚喜、憤怒，最後定格在委屈。
“你，你們！”
好朋友死而復生，不，根本就沒死！一切都是眼前這三個她最親近的人的一場騙局！
莫亭餘不知道現在該哭還是該笑，驚喜過後，巨大的委屈籠罩全身，莫亭餘的肩膀一聳一聳，語帶哭腔。
儘管她知道洛芸他們有難言之隱，可她就是很委屈，不委屈就對不起自已這幾天的痛苦和夢魘！
“對不起，小余……”
洛芸上前，一把抱住莫亭餘，感受著她瘦瘦小小的身體，心裡確實非常過意不去。
莫亭餘先是顫抖著，接著開始抽泣，最後趴在洛芸肩頭嚎啕大哭。
洛芸輕輕拍著莫亭餘的後背，柔聲安慰著。
肩頭一疼，莫亭餘含糊不清的委屈聲音傳來。
“為什麼，為什麼騙窩！”
莫亭餘死死咬著洛芸，就像一隻可愛小貓咬著老鼠玩具。
洛芸倒吸口涼氣，只好痛苦的安慰懷裡發洩情緒的少女。
……
“你要去當兵？”
莫凡手指點著桌子，看著面前紅暈還未消散的女兒，不禁感嘆時光的流逝。
這就是年輕人啊，我真的老了。
不久前，等莫亭餘發洩完，洛雲兩人告辭離去，打算明天就各自去該去的地方。
而莫亭餘留下來，儘管已經知道好朋友沒有遭到毒手，她還是打算去當兵，不為別的，只求以後面對危險時，有反抗的餘地。
“當兵很苦的，女兒。”
“我不怕。”
莫凡點點頭，目中滿是欣慰，顯然他很滿意女兒的回答。
“那就去吧。”
莫凡同意了，儘管星龍有萬般不好，可它的軍隊絕對是世界上最頂級的，沒有壓迫，沒有階級，一切靠軍功說話。上到將軍下到大頭兵，所有人一視同仁，而且確實能學到真東西。
“謝謝爸爸！”
莫亭餘很開心，今天簡直是自已最高興的一天，朋友沒事，爸爸也支援自已的決定。
和父親告別後，莫亭餘離開了辦公室，她打算好好睡一覺。
女兒長大了，開始有自已的想法了，我也可以適當放手了。
自已的勢力還沒有滲透到軍隊之中，有女兒的話，也許……
莫凡揉揉腦袋，看著關閉的大門，暗自思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