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果然自已動手賺來的食物吃起來最香了!”
教堂外,工作完的鈴蘭大口的咀嚼著手裡的菜餅和紅薯,雖然她今天並沒有做什麼工作。
但再粗劣的食物,只要能填飽肚子就會產生幸福感。
畢竟吃飽了就踏實了。
這句話大概就是對鈴蘭此刻表現的最佳形容了吧。
“你真的一口都不吃嗎?”
鈴蘭捧著在教堂領到的食物,看向身旁的石柏問了一句。
雖說對於石柏這樣的反人類行為已經習以為常了,可一想到對方的“工資”都在自已的手裡捧著,心裡多少還是會有些過意不去。
而且不知道什麼感覺是餓和不會餓還是不同的吧?
“我不用吃。”
“要不然......嚐嚐?就一口!”
面對著石柏的幾次拒絕,鈴蘭還是拿了一根紅薯遞向了對方的嘴邊。
“真的很好吃的。”
看著眼前的紅薯,特別是在搭配著鈴蘭那充滿期待的眼神,本想拒絕的石柏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張嘴咬了上去。
紅薯很甜,吃起來有些夾生,但依舊很甜。
除此之外石柏也找不到其他詞來形容這種味道了。
至少對他來講並不難吃,或許也是因為他並沒有吃過什麼好東西。
在如今這個末世當中,能有烤紅薯吃也已經算是奢侈的事情了。
“怎麼樣?沒騙你吧?”
直到石柏將嘴裡的紅薯嚥了下去,鈴蘭這才笑了出來。
手上也是不由分說的將本就屬於對方的那一份食物強塞進了對方的手裡。
甚至就連自已的那一部分也掰下來一些湊了湊。
“我沒你那麼壯,所以也不用吃那麼多的,可你不一樣,本來就要做那麼多的體力活,而且......就當做是為了合群吧?”
哪怕自已吃的少了,鈴蘭的臉上卻還是掛著滿足的笑容。
這樣的生活就是她夢想中的生活。
準確來講是她母親夢想中的生活。
更何況還是為了一直在保護著她的石柏。
只是鈴蘭所說的最後一句話卻讓石柏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解。
“合群?”
“嗯......就是讓自已看起來和周圍的其他人一樣。”
“很重要嗎?”
如此簡單的問題卻讓鈴蘭的腳步頓了頓。
合群很重要嗎?
她自已都有些無法確定。
“好像也不是很重要吧?不對,有的時候也挺重要的,在安全區裡完全不合群會被當做異端的吧?”
鈴蘭其實也不知道在安全區中不合群會怎麼樣,可怎麼想那都不會是什麼好事。
畢竟......
不合群的人是會被排擠的吧?
甚至更糟。
“我媽媽說過,人類本來就是群居性物種,就像狼一樣,往往偏離了狼群的狼都會死在野外。”
聽著鈴蘭的解釋,石柏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按照這種說法,自已似乎就很像那隻偏離了狼群的狼。
可自已......屬於狼群中的一員嗎?
“所以我不合群,對嗎?”
“怎麼會?我們不是挺合得來的嗎?”
鈴蘭並沒有因為石柏的不同而討厭甚至是排擠對方。
甚至一直以來,和她走的最近的人除了已故的母親外就只剩下石柏一人了。
如果這算是不合群的話,是不是意味著她自已也算是不合群?
而且......
“其實我倒是覺得是不是合群好像沒那麼重要,為了自已活著才更開心一點吧?”
鈴蘭笑著歪了歪頭,第一次說出了與她母親的期望截然相反的一句話。
就像她一直以來對石柏的勸說一樣,去試著為了自已而活著,不僅僅是為了一次虛無縹緲的復仇。
“更開心一點嗎?”
石柏喃喃自語著看了一眼手裡的紅薯,猶豫片刻後還是張嘴又咬了一口。
確實挺好吃的。
對鈴蘭來講紅薯的大小還算可觀,但對石柏就明顯不夠看了。
不過是簡單的幾口,整個紅薯便已經被完全消滅掉。
簡直像是喝水一樣的吃飯速度也讓鈴蘭有些歎為觀止。
注意到石柏再次看過來的眼神,她乾脆直接護住了懷裡這最後一點口糧。
明明剛剛還大公無私,現在卻又有了些小孩子氣。
在這個安全區中其他人的身上所看不到的另一面。
“我都給你挺多了,再給你我自已可就要餓肚子了,我還想留著當夜宵呢。”
鈴蘭急忙將剩下的幾口小心的放在了口袋裡,生怕“覺醒”了食慾的石柏會在下一刻直接變成強盜。
顯然這只是她的多慮。
真正讓石柏在意的並不是鈴蘭手裡的食物,而是她剛剛的表現。
因為對方剛剛的表現,他才能明白過來這個安全區究竟是哪裡詭異了。
人,石柏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是有著自已目的的。
就像石柏自已在為了復仇而堅持,鈴蘭想要完成母親的遺願。
哪怕是上一個安全區中那些流露過相似虔誠眼神的人們,也都是為了得到庇護,為了他們賴以生存的安全區能夠繼續存在下去。
就算其中有人早就知道了阮昆的手段與暗中的行為,也只會選擇默許甚至是無視。
因為死的人至少不是他們自已。
可眼前這個安全區卻不一樣,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和之前的那些人不一樣。
在他們的眼中沒有自已。
看不到慾望,看不到渴求。
為了信仰而信仰,為了助人而助人,甚至是......為了活著而活著。
這種解釋聽起來很彆扭,但也是石柏能找到的最貼切的形容了。
彷彿他們不是人,而是一臺臺遵循著預定規則去執行的機器。
可這本身是錯嗎?
石柏不知道,但他能看到幸福,也能看到滿足。
他能看到身旁的鈴蘭很享受這樣的生活,簡單但卻快樂。
就像一個真正的烏托邦。
如果沒有復仇這個目的,或許石柏自已也可能會選擇在這裡定居吧?
不用想太多,只需要日復一日的進行下去,日復一日的......活著。
就連石柏都會產生這樣的想法,更何況是鈴蘭呢?
他們的新家距離教堂並不算太遠,房子的大體樣式也和其他人的沒什麼區別。
雖然沒有上一個安全區那麼的舒適豪華,但卻真的能讓人感覺到溫暖。
因為這一次住進來的人不再是鈴蘭自已一人了。
而對鈴蘭來講唯一的問題是......
“為什麼只有一間臥室一張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