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啊,求你使我們成為你和平的工具。”
“在有仇恨的地方,讓我播種仁愛。”
“在有傷害的地方,讓我播種寬恕。”
“在有猜疑的地方,讓我播種信任。”
“在有絕望的地方,讓我播種希望。”
“在有黑暗的地方,讓我播種光明。”
“在有悲傷的地方,讓我播種喜樂。”
教堂的大廳中,平緩的聲音迴盪在空曠的大廳裡,每個人都在重複著相同的話。
熟練的動作與熟練的禱告,每個人都對此習以為常了。
準確來講,這就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
只有石柏與鈴蘭兩人,像是兩個局外人一樣,有些“毛毛躁躁”的走了進來。
但沒人去理會二人,在場的所有人都全神貫注於禱告上,全神貫注於他們的神明上。
如此嚴肅的環境下,鈴蘭一時間也不敢開口說些什麼。
雖然很想去找最前方的神父,但那些雙手合十的動作與一對對緊閉的眼睛都讓她不敢上前。
打擾了大家很不禮貌。
所幸神父早已經注意到了兩人的到來,笑著朝兩人點了點頭並伸手示意兩人先去巨大十字架的後方。
那裡有一扇通向會客室的門。
禱告還在持續著,為了他們來之不易的事物。
這是教區的餐前利益。
“很抱歉不能第一時間接待兩位。”
隨著大廳中的聲音逐漸散去,神父也終於從後門走了進來。
他並沒有去兩人險些打擾到禱告的冒失行為,反而是將責任攬在了自已的身上。
“應該是我們道歉才對,我們也沒想到早上會有這個環節......”
鈴蘭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這並不是過錯,仁慈的主會理解的。”
神父一邊說著,一邊替兩人倒上了兩杯水。
淡定的模樣看起來是已經猜到了兩人是為什麼而來的。
“這麼久沒進食,兩人應該都餓了吧?‘等下就為兩人安排早點’,雖然我很想說這樣的話,但是......真的很抱歉,早餐剛剛好已經分配完了。”
神父的話很好理解,無非就是......“早餐沒有你們的份”。
無論說的多麼禮貌且仁慈,事實都是他們這兩個新來的是沒有飯吃的。
“分配完了?可是明明在醫院的時候......”
鈴蘭愣了愣。
在醫院的時間雖然很短,但護士確實有送來一日三餐。
現在卻說沒兩人的份了?
鈴蘭並沒有要責備神父的意思,畢竟此時此刻神父也面露難色。
很顯然之前開車送他們過來的那個女人並沒有胡說。
這個安全區的物資確實已經十分的緊張了。
“不能拋棄傷員,我們必須要遵從主的指示,但既然二位已經離開了醫院......很遺憾,仁慈並不是一味的贈予,我們需要用自已的雙手來換取主的庇護。”
神父的話雖然有些隱晦,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用勞動力來換取食物。
只是看著神父那隱隱有著打量意味的眼神,所謂的透過“勞動力”來換好像並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是要......工作?”
“可以這麼理解,教區會根據人們的天賦與才能來安排相應的工作,所以......我需要先了解兩位所擅長的事物,如果兩位是許願者,那就更好安排了。”
明明眼前的神父一直都將公平與仁慈掛在嘴邊,可此時此刻所說的這些話卻......
這真的是一位信奉著上帝的神父會說出的話嗎?
偏偏在說出這些的時候,眼前的神父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都沒有發生一絲一毫的變化。
也就是說對於對方而言,甚至是對於在這個安全區中生活的所有人來講,這就是公平。
“許願者不一樣嗎?”
鈴蘭也有些疑惑。
如果只是正常的普通工作,不管是不是許願者都可以做的吧?
還是說許願者的工作與普通人的工作不同?
“當然,許願者畢竟是......主選中的‘代行者’!”
神父沒有任何的隱瞞,哪怕這些話在石柏和鈴蘭聽來很不對勁。
“主選中了他們,所以才會實現他們的願望,讓他們來對這片土地上的人們進行褒獎或是......懲罰!”
話音落下,石柏也終於明白了那種奇怪的感覺來自哪裡了。
來自於這些人的深信不疑,來自於那個並不存在的神明!
這個安全區的規則或許並不算錯,但絕對算不上是他們口中所說的那種公平。
而且在他們的眼中許願者就是神明的代行者,那豈不是說許願者可以隨意操控這個安全區裡的一切。
隨意決定每個人的命運?
如果真是這樣,為什麼這個安全區還會像現在這樣......安定。
石柏透過窗戶看向外面。
手捧食物離開的人們臉上都洋溢著幸福滿足的笑容。
“所以,兩位是許願者嗎?”
神父的話徐徐傳來。
哪怕眼神和語氣依舊沒有變化,卻帶給了石柏一種十分詭異的感覺。
“我們......”
鈴蘭本想搖頭,但做出答覆之前下意識的偷瞄了一眼身旁的石柏。
她不知道對方是不是許願者。
按理來說能擁有那種自愈能力,自然是許願者無疑。
可許願真的能讓人不死嗎?
沒出現過,至少除了石柏,從未出現過這樣的願望被實現。
“不是。”
不等鈴蘭做出回答,石柏便搶先一步搖了搖頭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看向神父的眼神中也明顯混雜了少許的警惕。
“這樣啊,那兩位所擅長的事物呢?”
神父倒是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滿,言行舉止也依舊和初次見面時一樣。
“力氣大。”
石柏的回答很簡短,始終都在觀察著眼前的神父。
他很想找到對方身上可能會存在的那一層虛偽。
可種種跡象似乎都在提醒著石柏,這只是他多想了。
真的只是多想嗎?
“我,我比較擅長......器械維修之類的。”
鈴蘭因為上一個安全區所發生的事情也同樣沒有多說什麼。
阮昆的所作所為讓她明白了,母親留下的遺物很可能會成為災難的禍端。
那個本來是為了人類的希望所設計出的圖紙,現在卻反而會成為摧毀希望的源頭。
至少在能確定一個人絕對可信之前,那張設計圖絕對不能再暴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