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北城
離白雪老家北城，還有五十公里，這時高速上已經堵滿了拋錨的汽車。
此時室外的溫度已經達到了零下20度。
這個氣溫在北方比較常見，司機們都開啟暖風貓在車裡，汽車的溫度融化了車下和引擎蓋上的積雪，融水流到汽車四周，瞬間又結上了冰。
按照以往的經驗，一旦遇到這種暴雪，高速上的應急鏟雪車會在半小時內出動，清掃積雪。
張巨在應急車道上緩緩行進，此時還能聽到外面汽車中的音樂聲。
但看著一排排的汽車，似乎看到了一座座墳墓。
前方的應急車道也被堵住了，張巨無奈，按下儀表臺上的紅色按鈕，汽車上的氣動裝置嗤嗤作響，越野車瞬間升高30厘米，進入了極地越野模式。
“臥烤。太牛批了，那是飛馳G嗎”
“好像是，但是應該做了很大的改裝，不然這種積雪，它也得趴著”
“咱們的牧羊人也可以去農田裡開開試試啊”
“歇著吧，那個人就是浪不到家了，很快高速就會被鏟雪車清理出來，你可別開下高速裝杯”
幾個堵車的司機穿著厚厚的大衣，一邊抽菸一邊看著高速旁，農田裡飛馳的張巨。
兩個小時後，終於到達了白雪所在的北城。
一進城區就聽到巨大的轟鳴聲，馬路上兩輛鏟雪車正奮力把雪鏟到公路兩側。
張巨跟著車流行駛在馬路上，耳旁是刺啦刺啦的鐵鍬摩擦地面的聲音。
北方的老人講究下雪不剷雪，夜晚不剷雪，必須等到第二天雪停了再鏟走門前雪。
雪在人們心中，是財。
但年輕人不這麼想，厚厚的積雪堆在門店前，肯定會影響第二天的生意。
大家完全不顧天上是否還在下雪，都奮力的鏟著自已門前的積雪。
一個美髮店的小夥子，哐啷一聲，扔掉手裡的鐵鏟，對著旁邊正在剷雪的足療店老闆喊道“別吉霸鏟了，我看這雪沒個完，明天再說吧”
“你一個大老爺們不幹，那我也不幹了，來我店裡喝兩口吧”說著足療店的女老闆也把鐵鍬扔到了路邊。
張巨的越野車緩緩的駛進一個老舊小區，雨刮器飛快的清理著積雪，張巨吃力的向前探著頭尋找白雪家的樓號。
可是小區裡的樓房太亂了，找了半天都沒能找到，張巨漸漸有些煩躁了。
小區里人們都很好奇這場提前到來的大雪，陽臺上幾乎都站著看雪的人。
張巨看到一戶人家燈光暗淡，看那燈光竟然是燭光，沒錯了，那應該就是白雪的家了。
鐺鐺鐺，張巨一邊抖著身上的雪，一邊伸手敲響了白雪的家門。
門吱呀一聲開了，張巨被白雪憔悴蒼白的臉嚇了一跳。
白雪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你來了”
張巨雙手扶住白雪的肩膀“恩。老人傢什麼時候走的？”
“今天早晨”
“恩，你別太傷心了，逝者已去，活人還得好好活著”
走入客廳，迎面就是白雪奶奶的遺像，地下有一隻火盆，白雪點燃一張黃紙放到了火盆中。
張巨先是在遺像面前行了大禮，問道
“她老人家的遺體呢？”
“現在社群提倡白事從簡，中午就下葬了”
“哦”
張巨看了看外面的大雪又看了看白雪
“你們這邊的習俗，要守靈幾天”
“三天”
“好，我陪你”
“謝謝你，張巨”
“恩”
室內的氣溫已經來到了零下5度，白雪的奶奶平時住在養老院，家裡的空調常年沒人用，已經無法啟動了。
張巨來到門外，從異空間中取出一個燃油取暖爐。
把火力開到最大，屋內的氣溫勉強升到了零上。
這時，白雪的臉色才好看了一些。
“你睡一會兒吧，你已經盡心了，別太委屈自已了”
“沒事的，按照習俗我不能睡的”說著，白雪起身，往香爐裡又插了三支香。
真是一個好姑娘，雖然現在很多年輕人都不大在意這些習俗，但既然白雪堅持，那張巨必須守護著她。
第二天清早，在靈堂跪了一夜的白雪，靠在桌角睡著了。
張巨輕輕的把她抱到沙發上，給她蓋上了棉被。
這丫頭太累了，先讓她好好睡一覺吧。
安頓好白雪之後，張巨來到樓下。
此時室外的溫度已經來到了零下35度。
這個氣溫已經追平了這個城市的歷史最低氣溫。
張巨腳下，厚厚的積雪已經沒過了膝蓋。
身上的極地防寒服效果很好，張巨感覺身上暖暖的，他對這身出口轉內銷的衣服很滿意。
來到越野車前，使勁踢了踢輪胎，特質的雪地胎沒有因為低氣溫而變癟。
只是車上已經堆滿了積雪。
張巨開啟車門，啟動車身加熱，幾分鐘後，車上的積雪就開始融化，呱嗒呱嗒的滑到了地上。
張巨擰了一下車鑰匙，越野車一把著車。
張巨最擔心的就是車輛問題，如果車輛不可靠，那他和白雪就將困在這冰城之內了。
檢查完車輛，張巨踩著厚厚的積雪，來到了小區廣場。
此時，是早上九點，陽光已不似末世前那麼明亮，這時光線更像是清晨或者黃昏。
天上的太陽明顯變小了，張巨甚至都能直視太陽，而不會有太刺眼的感覺。
放眼望去，整個城市變成了一片灰白色，所有建築都籠罩在了冰雪之中。
遠處，有幾個行人在雪中艱難行進，看樣子是出門採購物資的。
張巨回到屋中，白雪還在熟睡。
廚房中什麼都沒有，真不知道白雪這兩天是怎麼過的。
張巨從異空間中取出一些食材，做了一鍋素面端了出來。
“白雪，起來吃點東西吧”
白雪迷迷糊糊的醒過來
“我這三天不能吃東西”
“傻瓜，奶奶走了，你還得好好活著不是嗎？”
“真的不能吃”
“那如果你奶奶還在，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她會開心嗎”
白雪看著奶奶的照片，搖了搖頭。
隨即，就接過張巨遞過來的素面，吃了幾口。
呲啦呲啦，外面的社群廣播傳來一陣刺耳的聲音“受冷空氣影響，未來我市將出現極端低溫暴雪天氣，請居民儘快儲備過冬物資，無特殊情況，請不要遠行”
“為什麼今年的天冷的這麼早啊”
“廣播裡不是都說了，受冷空氣影響”
“額，現在外面多少度啊”
“35度”
“額，好冷，沒想到今年冷的這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