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層數一層一層的往上攀高。
到達了頂樓,隨著叮咚的一聲。
電梯門開了。
祁無令邁著步子,又一次來到了這個空曠的地方。
屋子裡的燈線並不是很好。
鐘錶依舊在響。
指標轉動的聲音十分整齊,但每個鐘錶上的時間又不一樣。
祁無令走了幾步站在屋子的正中央。
左右打量了一下。
他們之前過來的時候,他好奇的摸了一下鐘錶,而他的手從鐘錶的表面穿了過去。
別人可能什麼都沒看到。
但當時祁無令的眼睛裡卻看到了一些從未見過的畫面。
一樣的環境,不一樣的人。
應當是之前進入這個遊戲裡的陌生玩家。
無數的玩家,死在了這個遊戲當中。
當祁無令把手收回的時候,腦海裡的畫面消失,變的一切正常。
祁無令斂眸,這裡的鐘表能看到之前進入這個遊戲裡的玩家。
而鐘錶裡面的玩家無一例外都永遠的留在了這個遊戲裡。
他們沒有死亡,也沒有消失。
但他們永遠被困在了這個美麗的世界。
祁無令透過鐘錶看到了無數玩家的想法,他們一致認為格都就是那個畫家。
而對付一個精神病患者對於他們來說十分簡單。
於是大家選擇殺死了格都。但他們並沒有通關。
系統甚至沒有任何聲響與提示。
相反,在殺死他之後,這裡的世界瞬間分崩離析,所有的建築都在一瞬間坍塌在地,而所有的玩家也都被抹殺。
而後玩家在這個遊戲裡的一切意識,都被寄存在了這間屋子的鐘表裡。用不同的時間命名。
當然,這是大部分玩家的選擇。
還有一部分玩家,他們並沒有殺死格都,他們好像察覺到了什麼,但他們並沒有找到離開或者通關的方法,好像不管他怎麼做都出不去。
他們一直待在遊戲裡,久到靈魂空洞,而他們逐漸麻木,甚至於分不清遊戲與現實,開始變得和那個畫家一樣,瘋瘋癲癲的。
偶爾開始寫寫畫畫,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角落裡,不與人交談。
時常又自言自語。
他們活著像死了一般。
祁無令鬆開了手,若有所思。
畫家就是格都,他很確定。
而且還有一點——他們現在所處的世界大概也是被畫家創造出來的,一個和色彩世界一樣的空間。
祁無令低頭思索,因為殺了格都之後,這個世界會坍塌。
系統之前說,這裡的色彩誕生在一個偉大的畫家手裡。
畫家就相當於是他創造的小世界裡的創世神。
而他被殺害後,他創造的色彩世界自然會坍塌,因為這是畫家腦中構想的世界。一個精神病患者死後,他的意識喪失,自然就不會有這個構想的世界存在。
從鐘錶畫面中所給出來的資訊來看,不只是色彩顏料的世界會消失,而是整體坍塌,包括他們現在所存在的世界。
那這樣就足夠證明——他們現在所處的世界,也是假的。
那他們現在看到的又究竟是什麼呢。
祁無令心中其實有了一個猜測。
但需要先找到序屹和肅申川。
他抬頭看著這裡的鐘表,既然有未通關的玩家被困。
那他是不是可以找到有序屹和肅申川畫面的時鐘。
祁無令粗略估計了一下,自己這麼做需要兩小時以上。
他果斷轉身離開。
數量龐大,而他不喜歡浪費時間,如果沒到未路窮途,他一般是不會幹這種浪費時間的事情。
所以祁無令又重新走進了那個電梯。
電梯門緩緩地合上。
直到看不見祁無令的臉。
而此刻,序屹的手也已經悄無聲息的搭在了門把手上。
輕輕轉動了一下。
嘎吱一聲,門被序屹擰開了。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床,床上側躺著一個男人。
背對著門口。
看身形與格都十分相像。
瘦瘦弱弱的。
序屹怕多生事變,直接拿出藥粉往床邊躡手躡腳的走了兩步。
抬手伸長胳膊往男人的臉上吹了一下。
藥粉往空氣中飄散了一些。
序屹仔細看了看,見藥粉應該是被那個男人吸入了一點。
稍微放心了一些,又不放心的伸出胳膊在男人的閉著的眼前晃了晃。
見那個男人真的絲毫沒有反應,序屹看了看自己手中還有大半包的迷藥。
嘶……是不是有點少?
要不再弄點?
序屹這麼一想,果斷的拿指尖挑了一點。像撒孜然一般,看起來手法極為專業。
藥粉均勻的鋪在了男人的臉上。
迷藥的效果好不好暫時不知道,反正目前這個用量已經可以當散粉使了。
序屹頗為自得的將剩餘的藥粉裝好。揣在自己的兜裡。
而後開始打量這個狹小的房間。
角落裡堆積著厚厚的繪畫作品。
旁邊有個小窗戶,能看到外面的風景。
還有一個玻璃櫃裡面擺放著許多榮譽證書,獎牌和獎盃。
看起來有些年份了。
上面的獎項基本都是省級國家級比賽的金獎一等獎或特等獎。
還有評的一些榮譽稱號,知名畫家,畫家協會等等。
序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來這個畫家之前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這麼多省級,國家級的榮譽,這得加多少學分啊!
序屹忍不住感慨。
感慨完之後又跑到角落裡捧起那一摞紙,坐在地上安靜的看了起來。
畫面內容很豐富。
看起來像一個連貫的小故事。
一個小小少年,極度熱愛畫畫。
畫面中有兩個大人總是在爭吵,他一個人默默的蹲在門的後邊,抱著雙腿發呆。
可能是由於童年比較灰暗,不太美好,所以作品選用的顏料飽和度極高,大概是想給自己添一點希望,畫面看久了眼睛甚至有點酸。
再往後翻,小小少年慢慢長大,在繪畫方面,展現出了驚人的天賦。他開始不斷的拿獎,參加比賽,收穫鮮花與讚美。他在這些榮譽與光環的籠罩下,慢慢治癒自己的內心。
這一部分的畫面內容色調十分平緩溫柔,令人看了十分安穩。
十分治癒人心的小清新畫風。
基本上形成了自己穩定的畫風,有高山流水有城市喧囂,偶爾還有一個孤獨的背影。
再往後翻,畫面上沒有作品,只是用畫筆草草的勾勒了一個輪廓,歪歪扭扭,看不出形狀。
似乎作者本人已經沒有耐心作畫了。
翻過這一頁,後面的每一張都是千篇一律的胡亂塗鴉,和他們之前剛進電梯時看到的一樣。
那種發洩情緒一般用筆隨意畫下的痕跡。
序屹看的一臉懵:這是什麼情況?
前面畫的不是挺好的嗎?
後面怎麼開始亂畫了……
他將手中的紙重新放好,挑眉:“原來他是這樣開啟畫畫之路的。”
“這不挺好的,那後來咋又成精神病了?”
序屹自顧自話,莫非是成了精神病之後,情緒經常失控?所以就開始亂寫亂畫?
也不能吧。
序屹站直了身子,又走到了床邊。
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又繞到床的另一邊,仔細的端詳了一下這張臉。
序屹皺眉:“這怎麼看起來,不太像格都。”
身形,衣服,頭髮明明看起來和格都一模一樣。
唯獨這張臉,似像非像。
序屹直接上手揪了一下這個男人的臉皮,是他自己身上長的臉沒錯啊。
他盯著這張臉左右看了看,越看越眼熟。
他確定自己沒見過這個人。
但是這個臉又好像在哪裡看到過?
究竟是哪裡呢,序屹百思不得其解。
祁無令看了一眼頭頂的太陽,快兩點了。
算算時間,序屹應該成功了。
看來他需要去一趟走廊臥室了。
祁無令頭也不回的走上了樓梯。
肅申川那邊就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