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無令的棋局已經佈下。
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祁無令伸出了手感知了一下,一直下著的小雨隱約有停了的跡象。
他又低頭看著旁邊放著的十個喇叭。
余光中又看到了自已大的不像樣的肚子。
看起來有些猙獰恐怖,他撩起了衣服,只見腹部上的五官逐漸完整,能看出是一張極其貌美的臉,美的張揚,美得驚心動魄。
大概是指一眼就能讓人淪陷的神蹟。
祁無令一時間沒有說話。
嬰兒的聲音染上了一絲誘惑力:“爸爸,我好看嗎?”
它似乎是覺得沒有人能從它的美貌中逃脫。
它好像篤定祁無令此時在為它著迷。
祁無令聽到它的話,倒是給出了回答:“的確貌美。”
不得不說沈御司對於好看的事物是有一定審美水平的。
至少他捏造的這些怪物形象的建模,比起他剛進入終端參加的第一個遊戲《夜市小吃街》時公交車上的那群NPC的建模著實好好了不少。
祁無令想起之前這個嬰兒問他能不能成為一家人的時候曾說過它也是金色的秀髮,再結合眼下這張卓越的五官。他不由得暗想:沈御司為了他能夠對這些怪物心軟,或者心甘情願的被它們誘惑,還真是下了不少功夫。
祁無令輕輕揉捏了一下太陽穴:“倒是可悲,你引以為傲的外貌,不過是用來取悅我的手段。”
“不過有他幾分相像的贗品就以為我會手下留情。”
祁無令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輕蔑,他抬眼不知道看向了哪裡。
他的目光好像穿過了直播螢幕。
鎖定在了正在觀看遊戲直播的沈御司身上。
祁無令唇角溢位一絲嗤笑:“這麼看來——你也沒有很瞭解我呢。”
終端聯賽現場的玩家面面相覷,不明白這句話是對誰說的。
祁無令清楚的明白,別說是贗品哪怕真正的佑柏安出現,他同樣不會手下留情。而佑柏安也不需要他手下留情。
畢竟他的怪物,從來不會阻止他走向勝利。
所以……沈御司憑什麼會認為他會為這些東西駐足。
而沈御司深深的凝望著祁無令那張和他有一絲相像的臉。
沈御司手隨意一揮,空中的直播螢幕關閉了。
他的眼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良久,黑暗中他的唇角揚起了一抹笑。
他的話語在黑暗中迴盪。
“是嗎……我親愛的弟弟,希望你能堅持這個想法,一直到最後呢。”
沈御司輕輕打了一個響指,他的面前又鋪開了一些看不懂的面板。
層層疊疊的資訊之下,隱約能看到針對祁無令聯賽的最後一個遊戲的遊戲名稱,前面幾個字看不見,末尾最後一個字是:愛。
沈御司手指抵在唇邊:祁無令……你太理智太清醒,跟我如此的相似,你總是輕而易舉的分辨出了他。
那麼當你明白那個與0001有著同樣外貌同樣身軀的怪物不是佑柏安卻站在你的面前乞求你的愛時,你會給予嗎。
這個答案無從得知。
祁無令說他心思謹慎深謀遠慮,他何嘗不也認為祁無令是一隻狡猾的老狐狸。
祁無令很聰明,他為了達到目的能放棄一切。祁無令透過這麼久的時間,或許能夠猜到他最後一場會利用佑柏安。
但他也知道祁無令儘管會被牽制,但不會下不了手了。
所以……沈御司決定將最後一場遊戲換一個玩法。
讓怪物得到他的愛。
只要祁無令願意給予怪物他的愛,他就可以通關。
他很想知道,一直清醒的祁無令在明白那個怪物真真切切的不是0001的時候,他會不會為了通關,奉獻出自已的愛。
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卻需要你奉獻愛。
而你的愛又是有限制的。
到時候的他又是否能像現在這個遊戲,對於和0001相似的怪物嗤之以鼻。
或許……祁無令將永遠沒有踏出聯賽的那一天。
他會葬送在聯賽通關前的最後一場遊戲,他將永遠不會見到黎明。
沈御司想到這裡,伸手撫上了自已的臉,饒有興趣的重新劃開了祁無令的遊戲。
但願你能一直堅持現在的初衷呢,祁無令。
沈御司的目光重新停留在了遊戲上面。
祁無令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事情,眼底有了一抹興奮,嘴角還有一絲怪異的笑。
他的生理狀況同樣不是很好。
大概是肚子裡的這個嬰兒汲取了太多的營養與血液,如果細看的話就會發現祁無令的臉又白了幾分。
只是有點可惜楊鄭總此刻不在他的身邊,沒辦法為他使用治療技能,不過這在祁無令看來也算不上什麼大事。
接下來,他決定讓那些面具人也體驗一下大著肚子的痛苦。
祁無令目測了一下這些喇叭的大小,他在思考把這些喇叭塞進那些怪物肚子裡的可能性。
塞不進去也沒關係……
他可以購買手術刀。
殺人解剖,他同樣是專業的。
開膛破肚將這個喇叭縫進那些怪物的肚子裡。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祁無令隨意找了一棵樹靠著,挺著個大肚子確實容易腰痠背痛,好在這點痛苦對於祁無令來說算不得什麼。
而另一邊的序屹章怡甜和肅申川等人確如祁無令所設想的一般,去往了另一個地方。
鎮長的家裡。
這個地方要比他們想象中的更為詭異。
屋簷下掛著一圈求子娃娃。
跟小鎮居民掛的破破爛爛的娃娃不同,鎮長家裡的娃娃明顯更精緻一點,甚至還做了漂亮的衣服。
看久了甚至覺得這些娃娃在盯著你看。
楊鄭總跟著大家剛進入這裡的時候被這些求子娃娃嚇了一跳。
他們原以為這個屋子裡有人,但是沒想到偵查了半天發現這個地方現在是空的。
鎮長似乎有事出去了。
序屹和肅申川當即選擇破門而入。
並且——序屹此時看著鎮長家的地下室裡不同款式不同型別的求子神的華服,陷入了沉思。
溫宴不由得感慨:“好多衣服。”
章怡甜有些震驚:“這麼多衣服,是每一屆的求子神都會換不同的衣服嗎?”
肅申川走過去伸手翻了一下這些衣服,沉聲:“這些衣服大小尺寸與型號都不同。”
序屹走過來:“肅叔,你的意思是說這些衣服不是同一個人穿的?”
楊鄭總思索了一下:“既然能確定求子長的很貌美,那他有沒有一種可能就像我們肚子裡的嬰兒一樣,身形長得比別人快?會不會是擔心尺寸不合適所以就多做了幾套?”
序屹摸索著下巴點了點頭:“但是也有這個可能。”
“好了!先不管這些,這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來人,咱先找找別的線索吧。”
他們幾個人配合默契分工合作將這裡翻了個底朝天。
猶如土匪下山。
倒確實找出了許多東西,其中就有一個相框。
上面有一個男人還有一個青年。
兩個人挺相像的,他們判斷應該是父子。
那個男人倒是很好辨認,是鎮長。
相簿背後還寫了名字,叫曹中尚。
這個地方的好多書本上都簽有這個名字,他們推斷這個名字應該是鎮長。
章怡甜又盯著那個照片上的青年看了半天,看起來很普通,沒有特別出眾的外貌,跟那個求子神人皮面具之下所說的絕美面容相比完全掛不上鉤。
他們暫時先把這個東西放到一旁,溫宴在一個櫃子裡發現了好多香囊。
當溫宴看清了那是什麼東西之後,連忙後退了三步。
“怎麼這麼多香囊,我肚子裡還揣著一個呢!”
大傢伙屬實是有點精神高度敏感了,乍一眼看到香囊,都已經感覺自已過敏了。
章怡甜擺了擺手:“反正肚子都已經有了,一個兩個也沒差別,而且這個也不是抓住的綵帶,說不定沒有那個效用。”
說著她就將這些香囊全部倒了出來。
隨手拿了一個拆開。
裡面居然有一張紙條。
“這是什麼?”序屹好奇的探頭。
章怡甜將紙條開啟,上面寫的一串數字,有四位數。
這張紙條被他們幾個輪番查閱了一遍,也沒看出什麼名堂。
章怡甜不解,又開啟了另外幾個香囊,同樣是紙條。唯一不同的是紙條上的數字不一樣。
肅申川看了半天,最後斷定:“紙條上的應該是日期。前兩位數字只有在01-12這個範圍之內,應該指的是月份,後兩位數字最大的也只有31。所以這些香囊應該記錄的是不同的日期。”
東臨想到他們就是透過這個香囊莫名其妙懷上的,他遲疑:“這……總不能是這些嬰兒的出生日期吧?”
溫宴腦細胞一轉,大腦立刻上線:“等一下,這些嬰兒根本就沒有出生過所以不存在出生日期。”
“而之前我們和祁無令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看到那群女人都懷過孕,我懷疑這些日期是——那些女人的流產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