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妃重得聖恩,又有著身孕,搶盡了六宮的風頭。

只是皇上雖日日去麗妃那裡陪她,用膳,亦或是一下午都陪著,只是皇上卻從不留宿在長春仙館。雖說麗妃有孕不能侍寢,但皇上留下來陪著她也無可厚非。只是皇上如此做,倒讓人有些不解。

倒是皇上身邊的小夏子,和別人談起,說麗妃總是夢魘,有一次說出了是她害的菀貴人,總是瘋言瘋語不斷,皇上也休息不成,所以皇上不願意留宿在長春仙館。

自從餘氏死後,麗妃便有了夢魘的毛病,看來做賊心虛這句話,果然是不錯的。我問了江太醫,偶爾一次夢魘並不會有什麼影響,但是麗妃夢魘較為頻繁,已經開始用藥了,且這是心病,會越來越嚴重,怕是這一胎,保不住。

前世麗妃便色厲內荏,於是死後,她經不住嚇,將謀害甄嬛的事情交代的乾乾淨淨,自已還瘋了,被打入了冷宮。這一世雖命運有所變化,但她的膽小的性子,確也是改不了。

麗妃的胎一直是皇后娘娘親自照看的,若保不住,皇上難免會責怪皇后娘娘,只是皇后娘娘做事,向來乾淨利索,她又怎麼會攤上這個懷疑。皇后娘娘一直說麗妃的胎安好,不知道又是何居心。

如今這宮裡,皇后最忌憚的就是我奪了她的後位,我便是她最想算計的人,我便一味躲懶,待在清涼殿,很少出去。

這幾日,我在翊坤宮醉心詩書,甄嬛和沈眉莊偶爾來陪我。兩個小妮子鬥鬥嘴,說說笑笑,這時光,便好打發多了。我提醒了她們麗妃的事情,她們倒也上心,日間除了向皇后請安、來我宮裡坐坐,也很少出去轉悠。甄嬛總是感慨:“唉,可惜了這圓明園的上好景色。”

她年紀小,性子貪玩,我看著她總想起自已的小妹,素榮。素榮性格要強,雖小小年紀,但凡事有自已的主意,我不願素榮再進宮,以免皇上見到她惦記。

看到甄嬛被困在四四方方的院子裡,憧憬著外面的廣闊天地,我便心軟,答應等太陽快下山,稍微涼爽些的時候,帶她們出去走走。想必我們三個一同出去,都當心些,也不會有什麼事。

盛夏的荷塘蓮花開得正盛,微風吹過,蓮花蔓延而去,頗有“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風采,這倒讓我想起了那日甄嬛作《驚鴻舞》的風姿,美人如花,花如美人,果然是不錯的。

我們行至橋邊,便聽到鶯鶯燕燕的聲音,行至橋上,才發現與麗妃狹路相逢。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我心底一股涼意竄湧而出。

看她的氣色倒是好,想來是補藥吃多了。

我身後的沈眉莊和甄嬛向麗妃見了禮,麗妃並未搭理她們,只是昂著頭看著我。

麗妃挺著肚子,微微頷首示意道:“參見貴妃娘娘,貴妃娘娘萬福金安,嬪妾身子笨重,不方便向娘娘行禮了,還請娘娘恕罪!”

我看著她那四個月的肚子,嘴角揚起,道:“既然身子笨重,那就請麗妃在自已宮裡待著,好好養胎,這挺著四個月的大肚子在外面風吹日曬的,萬一有個什麼不測,又要皇上擔心!”

看著她那趾高氣揚的樣子,我就不痛快。

想當年在王府的時候,麗妃能入王府,完全是因為我引薦,如今,成了妃,仗著有身孕,竟然敢對我如此無禮。

麗妃倒也不生氣,她看著我不屑道:“誰讓臣妾有福氣,皇上去了啟祥宮一次,臣妾就有了,想著華貴妃娘娘當年獨承雨露,肚子卻一直都沒有動靜,想來即便身居高位,也是福薄之人。”

麗妃雖然色厲內荏,心直口快,但如此口無遮攔,還是第一次。想必還有什麼後手。

甄嬛在身後,開口道:“麗妃娘娘,皇上愛重貴妃娘娘,身份貴重,還請娘娘慎言。”

麗妃立刻沉了臉,怒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叫本宮慎言。”

甄嬛不卑不亢,道:“回稟麗妃娘娘,跟娘娘比起來,嬪妾自然身份卑微,所以,還請麗妃娘娘息怒,以免傷了貴體。”

“賤人,竟敢頂撞本宮!”她衝過來,一巴掌就要落在甄嬛臉上。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我逼近麗妃,道:“你是懷著孩子,但本宮是貴妃,協理六宮,這兒,還輪不到你放肆。別忘了,當年你是怎麼入的王府。”

她聽到這話,得意一笑,靠近我道:“貴妃娘娘,聽聞自從臣妾復寵後,您一直閉門不出,如今怎麼捨得挪動貴步呀?不知道貴妃娘娘有沒有聽過這麼一句話,叫‘小心駛得萬年船’,你這條船,怕是要翻了!”

我心道,不好!麗妃今日橫衝直撞,是衝著我來的,我趕緊鬆開了她。

只聽得她“啊”的一聲,後退了幾步,身子便向後倒去,落入了水中。

我無暇他想,大聲道:“周寧海!”

只見周寧海剎那間竄了下去,將麗妃救了上來。

該來的還是來了,躲都躲不掉。

我努力讓自已平靜下來,派人將麗妃送回了長春仙館。又派人去回稟了皇上皇后。

長春仙館亂糟糟的,一直到晚上才安靜下來。

皇上得到訊息的時候,正有軍情傳來,方才到長春仙館。

皇上剛到長春仙館,麗妃便醒了。

她醒的第一句話便是:“貴妃娘娘推臣妾入水,皇上要為臣妾做主啊!”

麗妃倒是不關心自已的孩子,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攀咬我,目的性太強,皇上也皺了眉,畢竟,麗妃的孩子現在還在她的肚子裡。

沈眉莊沉不住氣,先開了口:“啟稟皇上,麗妃落水的時候,臣妾和菀貴人也在場,麗妃娘娘是自已落得水,並不是娘娘口中所說,貴妃娘娘並未推麗妃娘娘。”

皇上道:“孩子呢,孩子怎麼樣?”

李太醫突然從跪倒在皇上面前,道:“啟稟皇上,麗妃娘娘急火攻心,又從橋上落水,受了很大的驚嚇,胎氣大動,還得用藥下去,看能不能保住龍胎啊!”

我道:“麗妃尚未見紅,龍胎如何會保不住!李太醫,你到底是何居心?”

聽了我的話,李太醫伏在地上,直喊冤枉。

這時,消失了半下午的甄嬛,突然走了進來,她胸有成竹,道:“啟稟皇上,臣妾請了章太醫、江太醫還有溫太醫來,一同給麗妃娘娘會診。這樣,皇上也可放心些。”

麗妃臉色蒼白,皇后看到甄嬛帶了太醫來,變了臉色。

李太醫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三位太醫分別為麗妃搭了脈,面色凝重,章太醫道:“啟稟皇上,可否……”

皇上知道章太醫不好回話,便帶著眾人去了正殿,皇后屏退了下人。

三位太醫跪在地上,面色凝重,想必不是好訊息。

章太醫道:“回稟皇上,麗妃娘娘的這一胎,很是奇怪。娘娘的胎看起來安然無恙,但微臣探不到胎兒的脈象。”

皇上皺眉,道:“此話何意?”

江太醫開口道:“啟稟皇上,麗妃有孕已經四個多月,尋常嬪妃有孕,正是害喜厲害的時候,而麗妃娘娘卻全無害喜的症狀,胎兒脈象已是死脈。”

這話已經很清楚,麗嬪腹中的胎兒已死。

皇上表情只略微悲傷,難道皇上一早便知麗妃這一胎保不住?

溫太醫道:“啟稟皇上,微臣有個問題想問李太醫。”

皇上道:“問!”

溫實初道:“敢問李太醫,麗妃的夢魘病發多長時間了,從何時開始用的藥?”

李太醫哆哆嗦嗦,一句話也說不完整:“已……已有……三月!”

溫實初繼續道:“回皇上,麗妃有夢魘之症,從脈象來看,已經很嚴重,且嚴重影響到了夜裡休息。但麗妃平日氣色看著沒有什麼不妥,這是藥物所致。麗妃娘娘夢魘已有一段時間,每日需得服下大量的安神藥,然而安神藥不利於胎兒正常發育,長期服用,便會導致胎兒畸形,甚至是死胎。麗妃娘娘夢魘已有四月,也就是說,麗妃剛懷孕便開始夢魘,據李太醫所說,麗妃服用安神藥已有三月,這胎兒怕是在麗妃有孕三個多月的時候,便……。”

溫實初不再往下說,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已經明瞭。

江太醫又道:“而麗妃又用了大量的藥,讓龍胎繼續待在腹中,又以大量補藥增補氣色,所以看起來才會安然無恙。如今胎兒在麗妃娘娘體內待的時間太久,母體受損,只怕麗妃娘娘,也不長久了……”

皇上道:“如今,可有辦法醫治?”

章太醫搖了搖頭,道:“回皇上,唯今之計,只有先催下胎兒,再看麗妃娘娘的身體狀況!”

皇上道:“知道了,去辦吧!”

這時,麗妃挺著肚子,從內室衝了出來,跪在皇上跟前,痛哭道:“皇上,求皇上為臣妾做主,臣妾不知孩子為什麼死了,求皇上為臣妾做主。是貴妃娘娘推了臣妾呀,皇上……”

皇上怒道:“你這個樣子,成何體統!來人,將麗妃拉下去。”

皇后神情憂鬱,道:“皇上,麗妃失了孩子,難免傷心,還請皇上查清麗妃落水一事,給麗妃一個交代。”

這件事情再清楚不過,麗妃利用腹中的死胎,要陷害於我,皇后這般催著皇上查清麗妃落水的原因,這幕後主使,可不就是皇后嗎。只是皇上疑心重,皇后如今上趕著要皇上查明這件事,就是想撇清干係,皇后一向心思深沉,這話動機如此明顯,反而讓人不好相信了。

沈眉莊想要說什麼,我在背後伸手示意,阻止了她。

如今這種情景,不管是不是我推她入水,麗妃都是因為與我發生爭執才落得水,我難逃責任。與其做無謂的爭辯,倒不如我自已請罪,讓皇上不再為難。

我跪在地上,抬頭向皇上道:“回稟皇上,麗妃落水,臣妾難逃罪責,臣妾甘願領罰。但臣妾並未推麗妃入水,在場的嬪妃和宮女,太監皆可作證,還請皇上明察。”

皇上抬頭看著我,四目相對,皇上眼裡的情緒,我卻看不太懂。皇上素來多疑,不知道會不會真的懷疑我。

甄嬛和沈眉莊跪下,為我求情。

皇上有些猶豫,齊妃卻道:“皇上,就算有沈貴人和菀貴人作證,但麗妃落水,是因為與貴妃發生了爭執,麗妃又沒了孩子,皇上不能不為麗妃做主啊!且沈貴人與菀貴人一向和貴妃娘娘走得近,這證詞……”

我道:“齊妃,說話要有證據。本宮尚且是貴妃,你這樣說話,是以下犯上。”

皇上抬眼,審視著齊妃,道:“那齊妃以為,如何為麗妃做主?”

許是聽出了皇上的不悅,齊妃立刻低下頭,道:“一切但憑皇上做主!”

皇上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沈眉莊和甄嬛。我們皆眼神堅定,問心無愧。

良久,皇上道:“既如此,廢年氏貴妃之位,去協理六宮職權,禁足清涼殿,非召不得出!”

我鄭重叩拜,道:“臣妾謝皇上,臣妾甘願領罰!”

我起身,昂首挺胸,一步一步,走出了長春仙館。

進了翊坤宮,大門被重重關上,我長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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