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良看了眼手機,竟然有人給自已的QQ號發訊息,而且是特別提醒!
暱稱是【不會拉仇恨的MT】。
“在呢。”季良立刻回覆。
“你準備玩【聖樹Ⅱ】了?”姜羽桐試探性問道。
“誰說的?”季良蹙眉。
“哈哈,遊戲頻道在直播呢,是明舞陽說的。”
“他放屁!”
“那…大神最近在忙什麼呢?”
“忙著生活。”季良感慨,他正躲在溫暖的一家書店裡,準備等外面的雪下小點再走的。
他發現在他沒進門之前所有人都在全神貫注地看書,自從他進門以後,至少有一半的人會時不時朝自已投來詫異的目光,於是他試圖將頭埋進書裡。
“挺好,有時間再約。”
緊接著是一個‘拜拜’的表情。
“我已經不玩【聖樹】了…”季良想了想,最終還是將這句話刪掉了,他回了句“好的”。
他的目光停留在‘拜拜’那個蒼白的笑容上。
“你打算玩【聖樹Ⅱ】嗎?”季良猶猶豫豫地又將剛打出來的幾個字刪掉了。
天吶,自已在想啥呢,離開了【聖樹】自已就是一個沒學歷沒手藝還沒有家的土蛤蟆,俗稱三無青年,還想著勾搭跟人家小姑娘,季良忍不住自嘲起來。
不過土蛤蟆也有土蛤蟆的尊嚴,自已貌似除了打遊戲也沒有別的技能,思考了片刻後,他開啟微信,給新新增的暱稱為【小姜同學】的使用者發了個訊息。
“小屁孩,你還記得那個紙箱子在哪裡嗎?”
“你才小屁孩,你全家都小屁孩。”兩把刀的表情包跟著訊息一齊發過來了。
姜羽桐噘著嘴,別以為你是蘇總的男人就可以罵人了!
她看到紙箱子三個字時就已經想起了這個大寫的“L”究竟是誰了,不過很快她就心虛地拍了拍腦袋,紙箱子究竟去哪裡了?
十六個小時前。
姜羽桐將她的小電驢停在燈紅酒綠的紅魚酒吧的門口,抱著蘇伶口中的‘紙盒子’走進酒吧。
由於‘紙盒子’嚴重影響了她的視線,她只能祈禱那些喝多了的人能夠乖乖地直線行駛,千萬別走‘s’形路線了,自已預判不過來呀。
不出意外的話,意外就要來了,她抱在身前的那個紙箱子結結實實地撞在別人肚子上了。
而且是一個酩酊大醉的打著耳釘,痞氣十足的黃毛。
“你特喵…”醉醺醺的黃毛捂著肚子,差點沒當場吐了出來,他臉色慘白地抬起頭,忽然那攏起的眉頭緩緩舒展,他用一種痴迷的眼神看著姜羽桐,“是真的美,仙女什麼時候下凡的?”
“下你大爺。”卡座上一個濃妝豔抹的紅髮女人猛然起身,擰著黃毛的耳朵走過去攔下姜羽桐。
“不好意思,請讓讓,我快拿不動了。”姜羽桐的臉色陰沉下來。
“你撞到我男朋友了,還想就這樣就走了?”紅髮女人不依不饒地說。
“不然要怎樣?”姜羽桐也不是好欺負的,她放下手裡的紙箱子,盛氣凌人地回視紅髮女人。
“賠錢。”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姜羽桐噘著嘴說。
“跟我耍橫是吧。”紅髮女人隨手拿起一杯啤酒朝著姜羽桐的臉上潑去。
“啊!”姜羽桐沒想到這女人竟然來真的,她下意識用手去擋。
突然一個高挑的身影擋在姜羽桐的身前,姜羽桐詫異地抬起頭,青年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盯著自已。
她的鼻腔裡充斥著一股淡淡地菸草味,這個喧鬧的酒吧瞬間安靜地就剩下她的心跳聲。
“怎麼回事?”
寸頭青年穿著一件皮夾克,氣勢洶洶地朝他們走來。
黃毛看著走來的是錢呈,腦子清醒了許多,他低聲朝著紅髮女人呵斥,“誰讓你在紅魚酒吧惹事的!”
“呈哥,是這個女人先挑事的。”紅髮女人指了指姜羽桐。
錢呈那凌厲的目光往姜羽桐那邊望去,很快他就認出了姜羽桐前面的那個身材修長的青年。
“良老大?”錢呈揉了揉眼眶,再次確認了一下。
“小呈子,好久不見。”季良輕描淡寫地招了招手。
“剛剛是誰往我哥身上潑酒的!”錢呈咬著牙說。
“算了,小呈子。”季良走過去拍了拍錢呈的肩膀。
“還不謝謝我哥。”
“哥,對不起對不起。”
“我叫哥你也跟著叫哥啊?那我叫媳婦你是不是也要跟著叫媳婦啊!”
姜羽桐‘噗嗤’地笑了。
“爺,對不起良爺…”黃毛欲哭無淚。
“廢物。”女人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你就是蘇伶說的小姜?”季良淡淡地看著一旁面紅耳赤的姜羽桐。
“我是,你不會就是季良吧?”姜羽桐張大了嘴巴。
“是的。”
季良看著紙箱子上面的世界樹徽記,然後將紙箱子放在手裡掂量了一下,“這就是【聖樹Ⅱ】的遊戲裝置?比【聖樹】的確實要重點。”
“也許吧,我不是很清楚,我就是個送貨的。”姜羽桐有些拘謹地說。
“喝點什麼?”
“喝酒?”姜羽桐一愣。
“看不出來,小姑娘還能喝酒呢。”季良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看不起誰呢,喝唄,誰怕誰。”姜羽桐輕輕哼了一聲。
“小呈子,把蘇伶那個死女人的酒都拿出來。”
季良特意把那個‘都’字提高了幾個分貝,說什麼氣勢上也不能輸了。
“我做不了主啊,良哥。”錢呈的表情有些為難。
“沒事,我待會給蘇伶打個招呼。”季良將打溼的外套丟在隔壁卡座的真皮沙發上,“小屁孩,這邊!”
“你才是小屁孩。”姜羽桐翻了個白眼,也跟著脫掉了白色羽絨服,裡面那件緊身的褐色羊毛衫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呈現出來。
季良尷尬地將桌上那杯加冰的橙汁推向一邊。
“你是怎麼追上我們蘇總的?”姜羽桐眨了眨眼睛,作為蘇伶的生活助理,她覺得自已有必要了解下蘇伶的私生活。
“姑娘多慮了,我們良老大怎麼可能去追蘇伶呢。”錢呈很快就將一瓶路易十三拍在桌子上,放下了手裡捏著兩個鬱金香水晶杯,“良哥,慢用。”
“不可能是蘇總倒追你吧?”姜羽桐的表情瞬間豐富起來了,她實在是想象不出來蘇伶那個冷血無情的大魔頭還有腆著臉去追求別人這項技能的。
季良沒有說話,他默默地將兩個鬱金香杯倒滿,然後將其中一杯推給姜羽桐。
“說話呀!”
“你喝了我就告訴你。”
“成交。”姜羽桐捏著自已精緻的鼻子,跟喝中藥似的閉著眼睛將那杯路易十三幹完了。
“其實我跟蘇伶是發小。”季良也跟著幹了,其實這酒倒也沒有那麼難喝,入口柔順,酒體濃郁醇和,並附帶些深厚的果香和木香味。
“原來是青梅竹馬啊。”姜羽桐露出一副充滿玩味的表情。
“你都知道我的名字了,我還不知道你呢。”季良順手將兩個鬱金香水晶杯倒得滿滿當當。
“姜羽桐,京都大學建築系畢業,不過我是土生土長的蘇北人。”姜羽桐攏了攏耳邊的碎髮。
“京都大畢業的怎麼會跑到蘇伶手底下打工?”
“沒辦法,為了生活啊,你又是做什麼工作的?”姜羽桐用手掌託著下巴,眼神迷離地看著季良。
“我…”季良沉吟了一會兒,“跑外賣的。”
“跑外賣好呀,多自由,不像我每天24小時都和蘇伶那個大魔頭繫結在一起。”姜羽桐吐槽。
“你說蘇伶是大魔頭?她有這麼恐怖?”
在季良的印象裡蘇伶除了比較貪財之外,人還是挺不錯的。
“當然啦,整天擺出一副臭臉,像是我欠她錢一樣,不過我還真欠她錢…”姜羽桐無奈地嘆了口氣。
“呵呵,難怪,時間不早了,你明天還上班嗎?”季良看了下手機,已經凌晨一點十八分了。
“上班啊,你酒都沒喝完。”姜羽桐再次捏著鼻子拿起她那杯酒喝了起來,她邊喝邊偷瞄季良,“你是不是不行了?”
“怎麼會。”季良感覺自已整個人都開始麻木了,他用力揉了揉太陽穴,咬著牙喝完那杯酒。
“你送我回家吧。”姜羽桐提議。
“好的。”季良舔了舔乾燥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