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選擇離開，打工還債
何母心中或許有千言萬語想要表達，但終究還是化作了無聲的嘆息。
她知道，有些事情已經無法改變，而此刻的沉默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然而，那眼中流露出的複雜情感，卻讓人難以讀懂其中的深意。
人走了，何安然才出了聲音。
“媽，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了，有的事情，我也要跟你說明白。”
何安然突然的凝重算是徹底打破了何母心中還抱著的最後一絲幻想。
看著何安然那副模樣，眉頭緊緊地皺著，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無法掩飾的憤怒，嘴唇也微微抿起，彷彿在努力剋制著自已的情緒。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似乎隨時都可能爆發出來。
這種樣子，與平時那個溫和可親的她簡直判若兩人，讓人不禁心生畏懼。
何母也不再說話，整個房間突然變得異常安靜，就連一根針掉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她靜靜地坐在那裡，眼神凝視著前方，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但更多的還是在等待著何安然接下來要說的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空氣中的緊張氣氛愈發濃烈起來，彷彿一觸即發。
終於，在經過漫長而又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後，何安然緩緩開口打破了這片死寂......
緊接著，兩人坐在了沙發上，不大的沙發，兩人坐了許久，卻是一句話都沒說。
終於，何安然還是看向了何母。
“媽，實不相瞞，我也看出了你的想法。
實話告訴你吧，你別那麼想了！不可能的！人家那麼大的年齡了，你怎麼就覺得會沒有家室？
而且，他再怎麼樣，確實是奪走了爸生命的人，雖然不是他的主要過錯，但是，我就是接受不了。
還有，那八十萬，拿不回來了，現在你應該也能消停了吧？剩下的二十萬，你愛幹什麼幹什麼，要是再這樣被騙掉了，那隻能說，你就不配有錢。
還有，明天我就會出去打工，那麼多錢，是要還的！隨便你怎麼樣，但是我得出去打工還債了！”
何安然的話音剛落，她那銳利如鷹隼般的目光卻並未有絲毫收斂，依然緊緊地鎖定在何母身上。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堅定和決絕，彷彿要將對方徹底看穿一般。
此刻的何安然宛如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嶽，穩穩地立在那裡，周身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場。
在這股無形的壓力之下，就連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變得凝重起來。
這一大堆資訊直接把何母給整懵了，她完全不明白，怎麼突然就成這個樣子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
她還想著自已的女兒能夠釣到一個金龜婿了。
結果，就是這個樣子，所以她的女兒原來是懂的啊，卻還要這麼跟她講話？實在是太傷她的心了。
何母原本溫和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她挺直了身子，神情也變得格外嚴肅。
彷彿一瞬間換了一個人似的，讓人不禁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
“何安然！你到底又在鬧什麼脾氣，你難道還沒有看到你媽我失敗的婚姻嗎？
我這麼失敗，不就是因為你爸沒錢！你爸要是有錢，但凡有錢，我們至於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嗎？
你爸沒了，所以你現在還在怪我是嗎？你還是覺得我才是害死你爸的罪魁禍首是嗎？
你難道不知道， 你不清楚嗎？這是你爸的命啊，他的命數到了，我都放下了，你怎麼就不能放下呢？
你還出去幹什麼？你這些年在大城市打工留下了些什麼？什麼都沒有！ 你出去幹什麼！
還有，還什麼債，這錢都說了是人家自願給我們的，自願，懂不懂！
你怎麼就那麼軸呢！你就非要把那比錢給還了是吧！我告訴你，這麼多錢，不是我打擊你，你就算是一輩子也賺不到啊！
而且你難道還能不吃不喝嗎？我真是被你笑死了！你出去有什麼用，還不如待在家裡，隨便找個工作，然後找個有錢點的人嫁了！
再生個孩子！不就可以了嗎？你為什麼要把你自已搞得那麼累啊！”
何母不理解，真的很不理解，明明有更方便的法子，明明有捷徑，她卻總是一根筋地想著自已去努力。
最關鍵的是，努力了那麼久了，也沒有見她努力出了什麼東西來啊。
房子沒有，車子也沒有，連身外之物都沒有努力出來，那她是真的努力了？
估計是在外邊玩，就是不想跟她這個母親待在一起吧！
何母非常憤怒，她的臉色漲得通紅，彷彿熟透了的蘋果一般，額頭上青筋暴起，一雙眼睛瞪得渾圓，眼珠子好像都要掉出來似的。
她緊緊地咬著牙關，嘴唇微微顫抖著，看起來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此刻的她，就像一顆即將爆炸的炸彈，只需一絲火花，便能引發無盡的怒火和咆哮。
何安然卻依舊還是一副自已已經下定決心的樣子。
終於，在這番對峙下，何安然又說話了。
“不管你怎麼想，反正我的安排是已經告訴你了，我一定會按著我的安排走，至於其他的，你想都不要想！
我要是過得好一些可能就會寄點錢給你，要是過得不好，那對不起，我也沒有辦法，你就拿著那二十萬先活著吧。
差不多了，我要說的話也就是這些了，不管你是怎麼想的，明天一早我就會走。
之後，請你自已炒菜，如果有精力的話，照顧一下後邊的田地還有雞鴨，那些以前都是爸照顧的。
現在爸不在了，你要是不想餓死的話，就最好是把那些管起來。
就這樣說了，我累了，要去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吧媽。”
何安然說完，立馬就站起了身，然後便要向著她自已的房間去了。
這一切，發生得很快，但是何安然的態度卻十分地堅定，完全可以看得出來，她應該是這麼想了很久的。
徹底想通了之後只是來通知何母一聲的。
看著何安然離開，回到她自已的臥室，何母待在沙發上捂著胸口，依舊是一動不動。
生氣是肯定生氣的，憑什麼，何安然作為她的女兒卻一點都不聽她的話。
難道她就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罪人嗎？
何安然是她的女兒啊，她做的那麼多，難道還能害了何安然不成？
她真的是想不通，為什麼，為什麼何安然會這麼做，為什麼何安然就會想著非要走，非要逃離她。
難道，難道真的就是她做錯了嗎？難道，她真的不應該這麼做嗎？
那八十萬，八十萬真的沒了，以後也沒有更好的賺錢的機會了嗎？
這麼一想，原本所有的寬慰此時都化為了泡沫。
那意思就是，把八十萬，八十萬沒了？沒了？真的沒了？
沒有一點挽回的機會了？何安然說的是真的？難道，她就真的不願意再努力一下了嗎？
難道，真的明天就要走了嗎？
此時的林美玲內心滿是絕望，她想要去仔細問清楚何安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現在，何安然已經走了。
何母輕輕地走到了何安然房間門口，伸出右手握住門把手，準備轉動它開啟房門。
然而，無論她怎樣用力，門都紋絲不動，顯然是被何安然從裡面反鎖了。
何母不禁皺起眉頭，心裡暗自嘀咕：“這孩子怎麼把門給鎖上了？”
她不明白為何何安然要這樣做，但直覺告訴她，事情可能有些不對勁。
站在門外，何母靜靜地聆聽著房間裡的動靜，希望能聽到一些線索。
可是，除了一片寂靜之外，什麼也沒有。
她猶豫了一下，然後抬手輕敲了幾下房門，輕聲問道：“安然，你在裡面嗎？
媽媽可以進來嗎？”
等待片刻後，依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何母的心中開始升起一絲擔憂，各種擔憂都有。
於是，她又加重了敲門的力度，並提高聲音喊道：“安然，你要是在裡面，就應一聲啊！別讓媽媽擔心好不好？”
然而，房間內依然保持著死一般的沉寂，彷彿沒有人在裡面似的。
何母的心跳逐漸加快，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她心急如焚，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當然，她還是知道的，應該就是何安然單純地不想理她而已。
不行，肯定不能讓這事情就這麼過去了，不然要是明天何安然真走了怎麼辦，她這個當媽的到時候能人都找不到了！
“安然，安然，你在裡面吧安然？你彆著急啊安然，你有事情跟媽媽說啊，說清楚點啊，你不要這樣子把自已關在房間裡面好嗎？
你出來，我們再聊聊好嗎？媽也是為了你好才著急了的啊，你要是真的不喜歡媽這樣的話，媽，媽改還不行嗎？
你先出來嘛，好不好，安然，出來！”
女人尖銳刺耳的聲音愈發高亢起來，與此同時，那砸門聲也如疾風驟雨般不斷加劇，彷彿要將整個門框都給敲碎似的！
每一下敲門聲都如同重錘一般狠狠地撞擊著人的耳膜，讓人不禁心生恐懼和不安。
而女人那近乎癲狂的嘶吼更是充斥著整個空間，使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到後邊幾乎是一點情面都不留了。
直接就是一個完全不讓何安然睡覺了的大動作。
這動靜之大，別說是房子裡邊的人了，就連外邊養的雞鴨都感受到了，紛紛叫了起來。
一時間，吵鬧的聲音還挺大的。
“媽！你到底要幹什麼啊！我明天就要走了，你今天晚上就不能讓我好好休息一下嗎！我要休息的！
你也早點去休息吧！不要再在這裡說三道四了！我不會出去的！你走吧！”
聲音從房間裡傳出來，但是何安然依舊還是鐵了心不出來的樣子。
這一番動靜搞得外邊的何母不禁眼睛一紅，那眼眶之中瞬間便噙滿了淚水，彷彿下一秒就要順著臉頰滑落下來一般。
她緊緊地咬著嘴唇，努力不讓自已哭出聲來，但身體卻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著。
“安然！你出來嘛，媽知道，可能你確實對媽不是很滿意，這樣，你出來，我們好好聊一聊，媽真的不希望你走啊。
你才回來多久啊，你就走，你不要這樣子意氣用事好不好？
你出來，跟媽聊一聊，你要是有什麼苦衷，有什麼不得已的事情，你也跟媽說，行不行？”
何母在外邊叫得聲嘶力竭，房間裡的人依舊還是不願意出來。
非常明顯了，其實就是不太想再看到何母了。
但是何母卻似乎不知道何安然這個心思一樣，依舊還是在外邊一個勁的叫。
總之就是何安然不出來，她就不會善罷甘休了一樣。
終於，在許久的叫喊聲中，何安然估計還是遭不住了，然後便選擇了開門出來。
她輕輕地推開門，目光緩緩掃到外邊。
當視線最終落在門口時，她不由得愣住了——只見那裡站著一個身影，正是她的母親何母。
此刻，她的眼眶泛紅，淚水在眼中打轉，那副可憐巴巴的模樣讓人不禁心生憐憫。
這樣子倒是十分少見的，畢竟平常的何母一直都是一副囂張跋扈的模樣，根本就沒有見過她這麼可憐兮兮的樣子。
這麼一瞧著，就像是遭受了什麼十分難過的事情一般，似乎下一秒就會哭出聲來。
但是，能有什麼事情會讓她這樣子，在這個家裡面，除了何安然的事情，還能夠有什麼事情。
何安然看著何母的樣子，無奈地嘆了口氣，終於，還是出了聲。
“說吧媽，你到底有什麼事情，你就直接說吧，不要藏著捏著了，這樣子你也不開心，我也不開心。
我都跟你說了，我確實是要出去打工了，錢是要還的，人也是要繼續活著的。
你現在手上有二十萬，能夠支撐你一段時間了。
但是以後呢，以後肯定還是不夠的。
老實說，那八十萬大機率是回不來了，那邊都說了，幾秒鐘的時間錢就沒有了，就被轉掉了，那邊是有規模的，有法子的。
想要追回來很難很難，而且那麼多人丟了錢，就算是追回來一些，也不一定輪得到我們拿回來錢。
哎，媽，我也沒有什麼大的要求了，就是希望，你自已一個人在這裡照顧好你自已。
以後我出去了，確實也沒有什麼時間回來了，一切只有更多地靠你自已。
當然，要是有時間的時候，說不定我也會回來一下吧。
爸已經走了，現在我的親人，也就是你了，媽，我只希望，你能夠也想想我。
這麼多年了，以前的事情我也已經不想多說了，我只希望以後，媽，你能夠正常一點，好嗎？
能不去打牌就不要去打牌了，這些年，你去打牌也丟了不少錢了，你怪爸賺的錢不夠多。
但是你想過沒有，你打牌的話，隨便打一下打一下，你就打沒了多少錢了。
現在的二十萬我也不知道你能夠留多久，估計你再這樣子打牌打下去應該也留不了多久了。
我現在也不想管你了，反正二十萬在你身上，起碼單純的吃也夠你用好幾年了。
你要是這樣子還不夠用，就只能夠怪你自已了，我希望你自已能夠有點自知之明，不然，就不要怪我以後不願意理你，也不願意回來了。”
被打擾得沒辦法出來的何安然也沒有什麼好話，直接就是對著何母說的最壞的情況。
依舊還是在勸誡何母。
但是至於何母到底會聽還是不會聽，她也沒有把握，畢竟這麼多年了，其實她也是說過的，只是何母從來沒有改過。
她也不指望現在何母就會改掉，這種壞習慣，哪裡是那麼容易就能夠改掉的。
比起這些，她還不如想著她能夠一夜暴富來得實在呢。
反正就何母消耗錢的速度，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滿足何母，起碼現在是沒有辦法滿足的。
她也不想管那麼多了，她只希望能夠管好自已就可以了。
管好自已也就足夠了，畢竟自已此時的情況也不太好，肚子裡還有一個小傢伙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她肯定是不能夠住在這裡的，肚子裡有孩子的事情她都還沒有告訴何母。
她並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畢竟這確實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尤其是，在這村子裡邊，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她住在這邊想都不用想，對她肯定沒有什麼好處，對孩子肯定也不會有什麼好處。
她不敢冒險，她寧願出去，外邊對於單親媽媽的接受度還是比較高的。
她不希望自已在這裡遭到各種侮辱對待。
她忍受不了，當然， 還有一點，確實也是，在這裡根本沒有辦法存活得了。
為了以後更多的考慮，她也只能去外邊找機會。
再怎麼說，外邊的機會也是比這裡大很多的，最主要的還是，舒心一點吧。
心中各種想法在心裡閃過，何安然就是打定了要出去打工的主意。
但是顯然，何母是不同意的，而且還是非常不同意和不理解的。
抓住了何安然的胳膊，何母語重心長。
“孩子啊，你怎麼就是不願意相信你媽媽我呢？我真的不會害你的啊，我難道還會害你嗎？
你也不想想以後，你要是要嫁人的話，大機率不還是要選擇嫁在這附近嗎？
難道你還想去外邊很遠很遠的地方嗎？那樣子是遠嫁！遠嫁要是嫁的還不是有錢的，那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
何母一字一句的說著，說著的同時還一直看著何安然的表情。
但是顯然，何安然對於何母說的這個根本就沒有任何興趣。
畢竟，現在不是她想不想嫁人的問題，而是她壓根就已經沒有了嫁人的想法了。
她已經被傷害得夠夠的了，就算是有錢又怎麼樣，不還是說拋棄就拋棄嗎？
雖然她並不想這麼想自已。
但是事實卻一次又一次地壓彎了她的脊樑，她甚至沒有辦法覺得自已是個幸運的人，也沒有辦法覺得自已還是以前那麼幸福單純的人。
現在的她，心間彷彿始終有一股陰霾藏在其中。
這感覺，當然很不好受，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更希望自已不要影響到其他人。
不要讓其他人看出她的不對。
一切只有慢慢來，走一步看一步，至於到底會變成樣子，她也不知道，她也不好說。
她甚至就沒有主動說的權利。
她連那個勇氣都沒有，此時的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但是她還不能表現出來。
畢竟何母再怎麼樣也是她的媽媽，她還是不忍心將自已的壞事都說給何母聽。
連自已聽了都不會覺得開心的事情，何母聽了肯定就更不會覺得開心了。
此時本來她們之間的關係就很緊張了，她不想再新增其他莫名其妙的事情在裡邊了。
看著何安然的樣子，何母的心中很不是滋味，尤其是在聽到何安然說的話之後。
何母的臉色簡直就是肉眼可見地難看了起來。
“安然，你在說些什麼啊？你不要這樣說好不好？還有那麼長的時間呢，而且你還年輕啊。
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的，就算是現在，你還沒有從你爸爸離開的悲傷中走出來，但是你也應該知道，你是時候該走出來了吧？
你現在這樣子是在懲罰誰啊？懲罰我嗎？看到你這樣我就會開心了是吧？
你就是在怪我，還是在怪我是不是？你要走，你不願意在這裡待著也是因為不願意看到我，對不對？
我，安然，我就這麼讓你覺得討厭嗎？我，我是你媽啊，難道你就真的能這麼狠心，拋棄我不管了嗎？
你爸沒了，我也是難受的，我也不是故意的啊，之前都一直那麼說他的，誰知道，誰知道他就突然出事了呢。
現在，你要是走了，那我該怎麼辦啊？你還讓不讓媽媽活了？
而且，就只有二十萬了，怎麼活啊？才能用多久啊？安然，安然，你不能不管媽媽啊，你要是不管媽媽，那我怎麼辦？
那媽媽就死定了啊，我，我真是。
對了，安然，這十萬塊錢，你拿著，你拿著，你不要不管媽媽好不好，媽媽雖然不好，但是，媽媽也沒有對你那麼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