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明風大師，謝謝你借我棍佛避免夢寄更多陰煞氣入體。不然我只有殺了她，免得她受苦。”
明風微微嘆氣道，
“歸墟啊，從第一次見你，我就知道你會走你爸的老路，但我沒想到你比他還不靠譜。今天你做這些不顧後果的事，真的讓我失望。”
他看向車窗外，黑夜裡，外面什麼都看不見，但他似乎更有興趣。
“歸墟，你不止是讓我失望，讓全天下的人都失望。閻王卦傳人——引五龍歸淵，定玗墟之水，叩天門，問天道的傳承終究是要斷了。”
他一直阻止我斷龍脈，我也知道這大墓跟我們李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但到底是什麼關係，會牽扯到歸淵經，卻是讓我難以理解。
“大師，我知道終究會有一天我要完成李家的祖願，但這跟老龍山的大墓有什麼關係？”
明風赫然轉過頭，
“無常師讓定念大師幫他守墓三十年，就是為了留住老龍山的龍脈，這些他沒有告訴你嗎？”
定念大師居然忍辱負重在墓裡呆了三十年……
只是因為爺爺讓他守住龍脈。
我有些驚愕，爺爺從來沒跟我提過老龍山大墓的事情。
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但是爺爺不會無緣無故做這種事情的。
想起定海大師的話，我陷入了沉默。
引五龍歸淵，定玗墟之水，叩開天門！
那本引龍歸淵經裡到底寫了什麼？
守住這龍脈到底有什麼意義？
想來這一切，只有等到我開了過肩龍第二隻眼，回到五陵村爺爺墳頭，才能得到答案。
摟著沈夢寄的腦袋，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明風之前對我萬般支援。就算今天知道我騙他也沒生氣，還把棍佛借給我。
原來他們珈藍寺這麼多人用了這麼多心思，花了這麼大代價，是在幫爺爺做事。
而我居然一心要把爺爺的事破壞。
“大師，之前得罪了。”
明風擺擺頭道，
“你雖然還沒鑄成大錯，但你這個樣子，最後終於是要讓你爺爺失望的。就像你爹當年一樣。”
我心頓時又沉了下去。
他所說的，應該就是我在袁莊幻境中看到的事。
雖然不願意相信，但父母的傳聞和袁家上下對我們李家的態度，都佐證了他的話。
如果真要像爺爺那樣做才能完成歸淵經裡面的事。
我該如何抉擇？
明風的聲音又緩緩響起。
“五陵村幾百口人一直守著什麼？他們為什麼要世世代代給你們李家賣命？你以為他們每家只是為了每年那十萬塊錢嗎？”
他深深吸了口氣，
“袁家世世代代自閉道玄關門，自損修為為李家點睛；定念大師守墓三十年；定海大師為了爭取進入羅天禁地的機會。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這些你好好想一想。為了一個女人，讓所有人的宏願落空，讓所有人絕望，你想過後果沒有。”
我苦笑一聲，
“為什麼要把這些都壓在我身上？連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完成再大的宏願對我又有什麼用？”
明風愣住，突然一字一頓道，
“李歸墟，你知道你爸爸現在變成什麼樣了嗎？他現在後悔都來不及。如果能重新選擇，他絕對不會再走當年的老路。”
我腦子嗡一聲響，
“我爸爸，他……他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