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們很久了。”卓司馬滿臉堆笑的對姜歧說道。雖然臉上的笑容做的十分好看，可是姜歧能看出來卓司馬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已身上，他的注意力自他們出現以後就沒有從自已身後移開過。
在卓司馬不敢相信和略微期待的目光中，化名李沫沫的周沐瑤的臉終於從姜歧身後露了出來。
“擋在門中間不往前走，你什麼毛病啊？”周沐瑤在姜歧身後不耐煩的用手推了推，然後繞過姜歧自已先到會客廳的茶几前面，找了個離卓司馬最遠的位置坐下。
看著眼前和宗主弟子判若兩人的李沫沫，卓司馬懸著的心算是稍微放下，本來僵硬的笑容也多了一分自然。
“李姑娘還真是豪爽，不愧是塞外來的客人。”心情好了起來，卓司馬也不免本能的跟陌生人套起近乎來。
周沐瑤顯然沒有想到卓司馬這老傢伙還要主動跟她聊天，按照姜歧的說法自已只是來這裡坐著吃糕點的，一切事宜都由姜歧負責。
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個寒暄，但是周沐瑤卻有些害怕擅自說話會暴露出什麼來，便微微側目看向了姜歧。
“卓司馬說話不必如此顧忌，今天朝堂上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帶回來的女人不只是來自塞外，根本就是地道的蠻夷族人。”姜歧也跟在周沐瑤後面落座，有意選了一個居中的位置，把卓司馬和周沐瑤給稍微隔開來。
“哈哈，蠻夷也是塞外嘛。”卓司馬笑著擺了擺手，便喝起茶來。
姜歧和周沐瑤剛剛那點眼神互動被卓司馬盡收眼底，讓卓司馬心中不免升起一點違和感來。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不對勁，可是在處於敏感時期的卓司馬心裡，這一點點的不對勁都會在他的心裡被無限放大。
對啊，自已和宗主弟子相處的並不多，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也沒來得及關心她功法的修煉進度。雖然按照常理來說，宗主的弟子再怎麼天賦異稟，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達到宗主那般一人千面的境界，可是凡是總有例外...
卓司馬心裡正在默默盤算，目光間不可控的有些閃爍。
“所以卓司馬今天親自來訪，是有什麼要緊事情嗎？”察覺到卓司馬有些心事，姜歧眼睛稍微眯起，主動提出話題想要打斷一下這白鬍子老頭心裡的那點兒壞水。
“哈哈，沒什麼要緊事情，”卓司馬並沒有因為思緒被姜歧打斷就顯得錯亂，相反，他的語氣非常平和的說道，“不必和我以職務相稱，我和你父親也算是二三十年的交情了，一句卓老便是。”
“不不不，司馬大人和我父親的交情自然不必多說，但是小輩在朝堂上作為一個初來乍到的塞外小將，還是不該對軍機處的一把手太過輕慢。”
“嗯...”聽姜歧如此說辭，卓松雲的眼角不自主的流出了一抹殺意。
姜歧剛剛這番話的意思，表面上尊敬謙卑，實際上卻是不近人情。卓松雲已經拿出父輩的交情來緩和氛圍，甚至願意屈尊跟姜歧這個雜毛小子以長輩晚輩相稱，以他的角度來看已經是仁至義盡。
可是姜歧偏偏就不吃卓松雲這一套，一言一語之間把他和他爹切割的是乾乾淨淨，似乎就好像在說別拿他爹跟他套近乎一般，只是語氣上面更加緩和，宛如綿裡藏針。
卓松雲畢竟是老不死的狐狸，雖然對姜歧這軟硬不吃的態度十分惱火，但是眼角的殺意瞬間便被控制，饒是以周沐瑤對殺意的感知也不可能察覺得到什麼。
當然，有個萬年老女人另當別論。
“誒，這個老東西居然也是個妖修啊。”識海內，姜靈兒略帶興趣的說道。
“果然...”從玉靈那裡得到官方認證，姜歧這下總算確定了周沐瑤口中的暗子是何許人也。這下，輪到姜歧開始盤算怎麼讓這個老狐狸露出尾巴來了。
“今天來呢，雖然有些倉促，但還是想見見李沫沫姑娘。”卓松雲指了指旁邊一直不說話的周沐瑤，“畢竟如此重要的事情，即便皇上已經恩准，也還是要經過軍機處層層稽核才能真正入職為官的。”
“可是司馬大人在朝堂之上可是對小輩我鼎力支援的哦。”
“咳咳，”卓松雲有些尷尬，但是還是一本正經的說道，“支援歸支援你，該做的審查和流程可是一點兒也不能少的，一切都是為了重興國。”
看著眼前的老頭兒張口閉口都是國家大義、皇上心思，若不是靈玉幫助姜歧完美掌控肉身，姜歧估計馬上就要笑出聲來。一個神宗暗子，再加上李、陸、上官三個賣國求榮的走狗，全都是些口蜜腹劍的陰險小人罷了。
相比之下，周沐瑤這種性情中人反而更讓姜歧感到舒心。
“那你現在見到了李姑娘，感覺如何呢？”
“這個嘛，看上去著實有些女中豪傑的味道。”卓松雲仔細端詳周沐瑤的面容，以他的眼力，即使不動用圖騰也能看穿除了宗主以外的人的偽裝了。
“只是看上去？”
“哈哈，老朽畢竟也不是神仙，怎麼可能做到一見面就對李姑娘知根知底呢？”卓松雲不自覺的摸了摸鬍子。雖然沒看出端倪來，但是還是要確認一下比較好。
“具體的事情還是要到具體的部門再說，我今天過來也就是跟你打個招呼，記得之後把李沫沫姑娘帶到軍機處去先報道一下。”卓松雲說罷便起身準備離開。
身旁的僕人和書童識相的已經把會客廳的門開啟了，左右站著畢恭畢敬的等待卓松雲經過。
“不送送我嗎？”卓松雲對姜歧和周沐瑤笑著說道。
周沐瑤本就無心在會客廳多待，自已這一身正裝也是臨時找的衣服，根本不合適，在姜歧和卓松雲聊天的過程中她因為衣服問題根本就是如坐針氈。所以一聽到卓松雲要走，周沐瑤兩眼放光的就要主動去送客。
“等等...”姜歧剛開口，歸心似箭的周沐瑤就已經一個閃身到了卓松雲身前。
“那就請司馬大人下次光臨啦。”周沐瑤一邊說著，一邊面對卓司馬低頭彎身，兩手還十分滑稽的朝著會客廳大門的方向，似乎一舉一動都在讓卓松雲趕緊滾蛋一般。
“呵呵...”看著眼前的李沫沫，卓松雲卻一把手抓住了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