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氤氳的氣氛恰到好處。

裴聞宿靠坐在落地窗邊的椅子上,身後極簡風格的大床上,姜溫彌蜷縮著身體昏睡著。

那露出的雪白肩膀上包裹著紗布,而紗布周圍是密密麻麻的紅痕。

或許年輕人講究的是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但作為成熟的成年人,只看中刺激和激情。

就好比你明知道這隻寵物有過主人,卻還是因為他實在太過香甜,惡劣心驟起的想要佔有他,或許過程是強制、亦或者是連哄帶騙,但結果都是吃進嘴裡的最令人回味。

一支菸燃盡,裴聞宿倦著一雙眼撥通了葉青菩的電話。

“下午見。”

電話撥通,裴聞宿冷冷的吐出三個字,隨後不等對方反應便結束通話。

他就是這樣一個陰晴不定的人,在愛裡長大的他懂得如何去愛人,但正是因為從小被驕縱,養成了很多惡劣的性子,或許是打打殺殺的日子太乏味,又或者是他一直追尋著見血時細胞沸騰的感覺,所以他野心很狂也很大。。

玩心大,雖說很少表露出來,但一旦發現合口味的獵物就會想盡辦法死咬著不放。

通俗的說,除了愛,他什麼都可以付出。

起身去浴室衝了個澡,裴聞宿穿好了衣服,帶好裝備出了門。

他全程動作很輕,只是良好的教養讓他下意識的不想吵醒了床上酣睡的人。

凜冬的風總是刺骨的,裴聞宿搭乘電梯下樓,最後望了一眼還亮著燈的客廳,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

等姜溫彌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外面再度是個陰天。

睡了一晚後,身上的傷痛貌似更為強烈,他皺著眉坐起身,被褥滑落,露出纖細性感佈滿指印的腰脊。

倦著一雙睡眼呆愣片刻,他才恍恍惚惚記起裴先生大抵是出差去了。

心裡有些失落,沒來得及和裴先生說再見,同時心裡也在默默盤算一個月到底有多久。

好像心情不同的時候,對於時間的概念也會不同,但見不到裴先生的日子,時間一定會比平時慢兩倍吧。

想到裴先生讓他就住在這裡,姜溫彌打心眼兒裡很開心,這個房子大而空曠,但到處都有裴先生的氣息,乾淨的浴室、掛得滿滿當當卻又幹淨整齊的衣櫃、孤零零擺放著的健身器材…到處都能想象出裴先生的影子。

洗完澡後,他發現臥室門上掛了一個袋子,裡面是一套全新的衣服,看上去就價值不菲。

姜溫彌湊近吻了吻,上面還附著著一股清香。

他換上衣服,從行李箱裡拿出帽子,打算回出租屋一趟,他把手機什麼的全部遺落在那兒了。

在路邊買了兩個包子,舌頭上的傷沒好全所以吃的很慢。

他坐著早公交過了五六個站,打完出租又行駛了一個多小時,才悠悠到家,剛掏出鑰匙開啟門,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屋子裡凌亂不堪,像是遭到了入室搶劫。

就在他檢視丟失了什麼東西時,一隻佈滿繭子的大手悄無聲息的從衣櫃裡探出,緊緊的遏住了姜溫彌的脖頸。

姜溫彌心下一驚,下意識的抓住那隻手重心下移,結結實實的給人來了個過肩摔,不等那人反應,他便抓起桌上的鑰匙和手機匆匆出門。

下了樓,意識到家裡的陌生人並沒追上來後,姜溫彌微微鬆了口氣,一隻腿剛邁出樓道,就從旁邊的隱蔽處突然出現一個黑影。

不等姜溫彌反應,黑影揮動手上的武器結結實實的砸了下來。

姜溫彌倒在地上,感受到鼻子裡湧出一股熱流,他掙扎著想爬起來,卻被一隻腳狠狠的踩在了地上。

“mad,勞資蹲了你兩天了,還以為你跑了。”

身後的男人操著一口老煙嗓,語氣不善,說話同時啐了口唾沫。

他眼神一抬,就從樓道外走來兩個混混模樣的人,架起姜溫彌就往外走。

昨晚裴先生有些過分,捅的嗓子到現在還疼,姜溫彌懶得開口,任由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拖著他上了車。

“我們老闆要見你,你最好老實點!”

煙嗓男惡狠狠的說著。

刺鼻的煙臭味夾雜著腳臭,姜溫彌嫌棄的皺了皺鼻子,被反捆雙手雙腳,雙眼也被黑色的布條矇住。

他倒是也不急,仰靠在了靠座上,靜靜的等待鼻血乾涸。

他對這群人沒印象,如果是想借自已之口問出裴先生蹤跡的仇人,倒也不至於在他家蹲他三兩天,所以眼下只有一種結果,那就是這群人和原主有關係。

具體是什麼關係,也只能等見到他們老大再說。

車開的還算穩,姜溫彌調整姿勢打著瞌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麵包車才緩緩停靠,睡的迷迷糊糊的姜溫彌被架著走,不知道拐了幾個彎之後,架著他的人狠狠一推,他一個踉蹌,跪跌在了地上。

觸感很柔和——是毛絨地毯。

隨著門開啟又關上,一道略微尖銳的男聲驟然響起:

“狗崽子,勞資還以為你跑了呢?”

姜溫彌沒應話,等待著對方下文。

“這次找你來呢,主要是告訴你個好訊息,你欠的錢呢,有位老闆連本帶利替你還清了,我們的債務合同宣告作廢,你自由了。”

欠的錢?原主欠了高利貸?

“更好的訊息呢就是,那位替你還錢的老闆想見你,所以我們呢,也不好推辭,只好把你帶來了這裡,你呢,就乖乖報答一下你這位恩人老闆吧,呃…我就說到這裡,希望你心存感激。”

那尖銳的男聲匆匆說完,姜溫彌便聽到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隨著門開啟又關上的聲音,屋子裡歸於寂靜。

莫名其妙……

但從小練就了靈敏聽力的他清楚的聽到房間裡還有一道極淺的呼吸聲。

原來那位所謂的老闆從最開始就在房間裡等待了。

對方未開口,嗓子刺痛的姜溫彌也不著急做出反應,只是靜靜的躺在地毯上。

觸感很好,適合睡覺。

“你倒是愜意。”

對方似乎一直都在觀察著他,幽幽開口,只是聲音有些古怪,像是吞了變聲器。

“你就是那位老闆吧?”

姜溫彌開口,確認聲音的源頭就在他左上角幾步的距離,他靜靜思索著,覺得逃出去的機率也不是微乎其微。

“不算笨。”

男人倚靠在酒紅色的沙發上,鼻樑上架著的半框眼鏡倒映著地上之人的半邊身影,他眼神示意站在旁邊的高大保鏢拉起了地上的人。

當有力的手握住臂膀的一瞬間,姜溫彌有些吃驚——房間裡還有其他人?

姜溫彌被推著上前了幾步,直到腰腹抵上了一隻手。

他扭了扭身體想要避開,對方卻故意似的將手順著他衣襬伸了進去。

手上有一層薄薄的繭,體溫冰冷。

姜溫彌嘖兩聲,直直的站著,他確定面前的就是那位所謂的老闆。

“請你放手。”,姜溫彌語氣生硬並沒有什麼威懾力。

男人沒說話,只是伸出手,將手搭在了姜溫彌精瘦的腰上。

氣氛頓時沉寂下來,男人不再開口。

就保持著這個姿勢站了很久,久的姜溫彌本就痠痛的腰變得麻木,雖然他很少罵人,但眼下還是忍不住在心裡俳腹。

這人有病。

“你替我還的錢我會想辦法還給你的,請你放我回去吧。”

姜溫彌率先開口打破氛圍。

男人似乎有些不滿的在他腰上捏了捏,姜溫彌下意識的僵直了身體。

“你還不上的。”

男人篤定的說著。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替我還錢,但我說到做到,也希望你可以先放我回去,要是不放心,你可以派人監視我。”

“那倒不必。”

男人輕笑一聲,掏出手帕擦拭著姜溫彌臉上乾涸的血跡:

“想必我提出的床伴請求你也不會同意,所以我想到了一個雙方利益最大化的方法。”

“…你請說。”,姜溫彌微微蹙眉,下意識躲避,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明天聯邦會在本地徵集可塑之才,只要你透過為期為一個月的選拔,到時候你不僅有機會在聯邦工作,還會有三百萬聯邦補助,這些錢差不多夠你還上我替你墊付的錢了。”

男人不緊不慢的說著,語氣中帶著點兒期待。

聯邦選拔?聯邦……是什麼?

姜溫彌疑惑,想不通對方這樣做的目的,替他還錢就是讓他去聯邦透過什麼選拔?

“選拔透過的名額會有三個,但你的競爭對手少說有近百個,雖然不太可能,但你沒有拒絕的權利,不然,我打斷你的腿讓你強制成為我的臠.寵也不是不行。”

男人古怪的聲音有些陰嗖嗖的,姜溫彌只覺得後脊一麻,沉思片刻,他開口道:

“我答應你。”

男人似乎意料之中,但語氣中還是難掩喜悅:

“明天主城區聯邦分部門口見,我會找人看著你的。”

姜溫彌沒說話,任由一隻手拽著他往外走。

以同樣的方式上了車,不過對方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給他紮了針麻醉劑,等姜溫彌昏昏沉沉的醒來時,他已經躺在了出租屋的床上。

手腕上的捆綁痕跡告訴他一切都不是夢,拿出手機看了看,晚上六點多了。

他收拾好一些東西打車回到了裴先生家裡,然後搜尋起了所謂的聯邦分部。

幸好,離裴先生家不算很遠。

對方沒說是早上幾點,但姜溫彌還是早早洗漱好躺在了床上。

聞著被子上裴先生殘留的香味,很快他就安心的沉沉睡去。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睡著時,隨著一道電流聲響起,一個高大的身影驟然出現在臥室的落地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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