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車禍2
等霍然趕到車禍地點時，還有工作人員在收拾馬路上的血跡，霍然一下車便看到了刺目的紅，他腳步發虛，跌跌撞撞走向他們。
聲音顫抖，問人在哪個醫院。
一路超速，霍然趕到醫院，在急診室門口碰見警察。
“是花開路車禍的受傷者在這裡面麼？”霍然聲音哽咽，雙眼通紅。
警察回答：“是的，一個大人一個小孩兒，已經在裡面搶救了。”
霍然焦急地問：“大人情況怎麼樣，嚴重麼？”
警察不好多說，只能安慰。
這時急診室裡推出一張病床，霍然看到，是渾身是血的夏十安。
他撲上去，卻被醫護攔住，警察也幫忙抓住他，“你冷靜點，讓醫生先救人。”
歐陽接到霍然電話的時候，他已經下班正在回家的路上，知道夏十安出車禍被送進自己工作的醫院，歐陽馬上掉頭回來。在一樓的急診室外看到被警察抓著的霍然。
他跑上前。
“霍然，怎麼樣了。”
“我不知道。”霍然腦子一片空白，無助的說道。
“你先在這兒等我，我去看看。”
“不行，我是家屬，我也要去。”霍然深呼吸，故作鎮定。
兩個人跟著來到手術室門口，醫生拿著單子出來讓家屬簽字。
霍然立馬寫下自己的名字。
“患者是我朋友，她怎麼樣了？”歐陽追問。
醫生說：“腿部骨折和一些皮外傷，但是肝脾破裂且出血量較大，現在必須要開刀。”
霍然哀求著對醫生說：“醫生，你一定要救救她，求求你了。”
“我會盡全力的。”
說完醫生轉身走進手術室。
手術室的燈，亮起。
霍然坐在手術室門外的長椅上，十指交叉，胳膊支撐在大腿上，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會打擾到醫生。
手術室的門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將生與死割裂。
歐陽坐在他旁邊，問：“發生什麼了？”
霍然垂著頭：“我在家，手機收到她手機自動發來的車禍警報。警察說，她是為了救一個小孩。”
“她肯定會沒事的，放心吧。”歐陽輕聲安慰。
霍然沉默著，在心裡默默祈禱。
三個多小時後，手術室的燈熄滅。霍然連忙起身，沒一會兒，護士推著夏十安出來。
“醫生，我太太情況怎麼樣？”霍然急切的問道。
醫生摘下口罩：“手術很順利，但是患者還需要在重症監護室觀察一天，如果二十四小時後體徵平穩，就可以轉入普通病房。”
歐陽長舒一口氣：“謝謝黃醫生，辛苦了。”
醫生搖搖頭，離開了。
歐陽拍拍霍然的肩膀，說：“黃醫生是我們醫院非常權威的醫生，他做的手術肯定沒問題，放心吧。”
“嗯。”霍然整個人彷彿大病一場，毫無力氣。
因為不能進重症監護室，歐陽勸他今天晚上先回去，明天白天他上班，可以幫忙照看，等晚上轉入普通病房的時候，他再來也不遲。
霍然不肯：“我放心不下，不如在這兒等了。回去還得跟我媽解釋，不想說。”
歐陽問：“你和夏十安現在的關係是怎麼樣的？我有點看不懂，你很緊張她。”
霍然抬頭看著歐陽，半晌道：“我和她說開了，我們之間算是一種扯平，我和夏家的恩怨一筆勾銷，只要她幫我扮演好霍太太的角色，等董事會換屆後，我會給她一筆錢。”
歐陽感嘆：“夏十安對你真是不錯，夏禾風躺在醫院裡，她居然願意跟你一筆勾銷。霍然，對夏十安好點吧，她要不是太愛你，她和你都不會有今天。”
歐陽的話如一記響雷，令霍然震耳欲聾。
“要是真不想走，就去我辦公室待著。”歐陽道。
霍然沒開燈，靜靜的坐在歐陽辦公室的沙發上，他想起很多以前的事。
三年前的一天，他在公司準備去財務部送夏禾風批好的檔案，電梯門即將關上的時候，夏十安跑來並一個絲滑的側身，擠了進去。
霍然沒見過她，可能是子公司的人吧。兩人對上視線，霍然友好的點頭示意。
夏十安落落大方，舉著手機問：“我叫夏十安，我們能交換一下聯絡方式麼？”
霍然那時候還沒聯想到夏十安的夏和夏禾風的夏是一個，他一怔，婉拒。
夏十安並不氣餒，接下來的幾天，她都會出現在公司，也不是天天都會問霍然要聯絡方式，甚至有時候會離霍然遠遠的，但是每次看見他都會主動打招呼。沒有上次被拒絕後的尷尬，反倒讓霍然覺得不好意思，開始反思是不是應該交換一下聯絡方式。
但很快，霍然就知道夏十安是夏禾風的女兒。
那天夏禾風跟夏成安大吵一架，夏成安拽掉自己的名牌，說自己不會再來公司上班，霍然撿起掉在地上的名牌問要不要去追夏成安，夏禾風正在氣頭上，把杯子摔碎在地上，大聲說讓那個逆子出去碰壁就知道賺錢不易了。
霍然很樂於看到夏家父子的不和，他默默的收拾好一地的杯子碎片，退出辦公室。
一出門卻看見夏十安風風火火的跑過來，氣喘吁吁，不等霍然說話，她直接經過霍然推門進去。
夏十安，夏成安，霍然想到了他們的關係。
夏十安的成長環境和霍然很不同，她自小就接受精英教育，她沒吃過路邊攤，也沒坐過公交車，但是為了霍然，她願意去蒼蠅館吃麵條，願意去菜市場討價還價，也願意跟著霍然一起擠早八的公交。
霍然牽著她手問她剛才的車是不是太擠了，夏十安委委屈屈的點頭，“剛才那個人用胳膊拐了我腰一下好疼啊。”
“明天再別特地陪我了。”霍然摟著她的腰，幫她輕按兩下。
夏十安臉一下子就紅了，她嬌羞的說：“能和你在一起我就開心，我明天早上還去找你。”
夏十安曾很愛他，願意陪他做任何事，包括失去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