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幹什麼?下去。”淡淡瞥了許傾城一眼後,慕容靖收回了目光,聲音冷漠而疏離。

“哦。”許傾城應了一聲,然後繼續迎難而上!

讓她下去她就要下去?臉皮那麼薄怎麼可能把他搞到手嘛?

她不僅沒走,甚至還直接坐到了慕容靖身邊。

而原本已經閉上眼睛在養神的慕容靖察覺到了許傾城的小動作,眉心立刻蹙了起來。

“許四小姐,請你自重。”

“自重?”許傾城微微張大了眼睛,“我還什麼都沒做呢王爺,談何自重?王爺若要我自重的話,最起碼也得是這樣的吧。”

許傾城說著,抬手就緩緩勾住了慕容靖的臂彎。

她動作輕柔,隔著兩層衣袖,緩緩摩擦。

慕容靖年少時便馳騁沙場,生得雖不像她爹爹和大哥那樣魁梧雄壯,但胳膊上的肉卻很結實,摸一下就知道一定很有力了。

這不比看著就纖瘦的謝懷遇好千百倍麼,許傾城也是搞不懂,前世她怎麼就信了謝懷遇才是那個把她從狼群中救出來的少年郎呢?

想起這事,她不禁又憶起了她十四歲時的那一幕。

那年圍獵。

眾位皇子和朝臣中的年輕子弟一同比試。

為了避免臣子們故意放水巴結皇子們,皇上便特地下令讓所有參與圍獵比賽的人都戴上面具,就連箭矢上都刻了字。

當年許傾城頑皮,女扮男裝跟著她家父兄一起混了進去。

戴上面具後誰也不認識誰,她就像是一匹脫了韁的野馬,一頭就扎進了山中。

結果她點背,大白天的就叫她碰見了狼群。

在和狼的搏鬥中,她面具掉了、頭髮散了,就連衣服都被樹枝刮破。

就在她以為自已要喪身在狼爪之下時,忽然一支羽箭破空而來,直取她面前的狼王性命。

緊接著又來三箭,每一箭都例無虛發。

狼群失去狼王之後,很快就四散而去。

而她的救命恩人也騎著馬過來了。

但由於他戴著面具,所以許傾城並沒有見到他的真容。

她只看到他有一雙漂亮漆黑的眼睛,扔給她披風的手修長而指骨分明。

那時許傾城擁著他丟過來的披風狼狽地坐在地上,他騎在馬背上,鮮衣怒馬少年郎。

四目相對,許傾城感覺到自已胸腔裡的那顆心突突地都快要跳出來了。

當時許傾城情竇初開,呆呆坐在原地不知如何反應,等人走了她才發現自已竟然忘記問那人的姓名。

後知後覺拔了狼屍身上的一支羽箭,她這才發現箭身上刻著一個‘謝’字。

她以此斷定她的救命恩人出自謝丞相之府,便在接下來國公夫人舉辦的賞菊會上主動結識了謝家的姑娘。

向謝家姑娘打聽過後沒幾天,她就得到了音訊。

說那日救他的是謝丞相的庶子謝懷遇。

後來謝家姑娘為她和謝懷遇牽線,她也向謝懷遇求證過。

謝懷遇準確地說出了當日的情形,甚至還拿出了她當時遺失的一方手帕。

她見所有細節都吻合,當下就信了。

可誰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是謝懷遇欺騙了她的感情!

她直到臨死前一刻才知道當年救了她的是和她成了親但卻被她刻意疏遠的夫君!

明明那個人就在她身邊,她卻什麼都不知道。

如今坐在慕容靖身邊,挽著他的手臂,許傾城心中感慨萬千。

她又看了慕容靖一眼,忍不住抬起另外一隻手想要擋住他的臉,想再單獨看看他的眼睛,看看三年前獵場上那個騎在馬上挽弓射箭的救下她的少年郎。

可她才剛伸出手,手腕就被慕容靖給抓住了。

慕容靖蹙著眉,眼神銳利:“許四小姐,適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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