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謠言，全是謠言
龍首城，皇宮金鑾大殿。
早朝上，氣氛格外低沉。
禺皇蘇淵表情凝重，問道：“昨晚收到的訊息，漠陽瘟疫正是二十年前的屍瘟，諸位愛卿怎麼看？”
一聽是屍瘟，底下一些老臣面露驚恐，跟見了鬼似的。
“又是屍瘟！這是天要亡我大禺呀！”
此時就連安國公趙衡也都面露難色，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二十年前那場屍瘟有多可怕，趙衡最清楚不過。
那時候的趙衡還是戶部一名不起眼的員外郎，他被派遣到了賑災前線，親眼見證了無數人的消亡。
甚至他見到過一整條街都是腐爛的屍體，凡靠近者無一例外都染上了屍瘟，惶惶不得終日。
趙衡還算幸運的，那時候不少賑災官員都死於屍瘟，他是為數不多存活下來的。
得虧後來禺國得奇人相助，這才阻止了屍瘟繼續蔓延。
可這一次，還會有奇人相助嗎？
趙衡不抱樂觀態度。
於是他站了出來，朗聲道：“聖上，臣提議，馬上封鎖漠陽！不讓任何人進出，防止屍瘟向外擴散！”
“對對對……”馬上也有人附議，“萬一漠陽城的人跑出來，我們也要遭殃！”
卻也有人說：“那九皇子怎麼辦？要不要先別九皇子救出來？”
“不可！我聽說屍瘟傳染性極強，萬一九皇子已經沾染了屍瘟怎麼辦？”
其他皇子選擇了沉默，八皇子蘇謙更是一臉陰險，他不關心漠陽百姓怎麼樣，只要蘇逸會死那就是好事。
對了，蘇逸一死，那他那嬌滴滴的美娘子不就成寡婦了？
蘇謙心中頓時出現了一個邪惡的想法……
這時禺皇開口了，“肅靜！”
眾臣頓時安靜了下來。
緊接著禺皇又問：“封鎖漠陽是必要的，但是封鎖之後呢？該如何處理災民？安國公，你可有什麼想法呀？”
“臣認為能救就救，不能救的也沒辦法了。”趙衡說了個模稜兩可的話。
隨後他給了戶部尚書李寅一個眼神。
李寅會意，說出趙衡的想法：“聖上，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快刀斬亂麻，舍一城以救蒼生！”
舍一城以救蒼生，這話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滅絕漠陽百姓，徹底隔斷屍瘟外傳途徑。
這個方法聽起來相當殘忍，但場上沒有一個人反駁，除了宇文震天。
“聖上，還請慎重呀！九皇子已經抵達漠陽，或許此事還有轉機呢？”
“宇文將軍還是太樂觀了，”李寅說道，“你可能不清楚屍瘟的厲害，恕我直言，九皇子恐怕難擔大任，他處理不了屍瘟！”
說罷，他又對著禺皇一拜，“聖上，打鐵需趁早，晚了可就不是舍一城的事了。”
禺皇沉默不語，他如何不知道這個道理，但事關一城百姓性命，走錯一步他都有可能成為大禺歷史上最失敗的帝王！
當初他們還斥責漠陽太守卓鑫漠視生命，毫無人性，可如今他們的抉擇又與卓鑫所為有什麼區別呢？
就在這時，一名探子急匆匆跑進大殿，“急報！啟稟聖上！收到來自漠陽的傳書。”
禺皇聞言趕忙招手，“快呈上來！”
一份急報被太監總管呈到了禺皇面前。
底下群臣議論紛紛，猜測著急報內容。
“該不會是屍瘟全面爆發，漠陽撐不住了吧？”
“有這個可能，我早就說過了，派誰去漠陽都不能派九皇子，九皇子哪懂這些？去了淨添麻煩！”
“……”
就在這時，禺皇突然站起身，看著急報內容露出滿臉驚訝。
這下子所有人更好奇了，急報中到底寫了什麼，竟讓禺皇如此反常。
“好你個老九！好你個蘇逸！騙得朕好苦呀……”
這話聽著卻像苛責，蘇謙當即覺得機會來了。
便站出來說道：“父皇息怒！九弟畢竟年少無知，瘟疫這樣的大難題，他處理不了也是正常。”
“我有說老九做錯了嗎？”禺皇瞪了一眼。
啊這……蘇謙尬在原地，難道不是？
卻聽禺皇興奮說道：“喜報！昨日，在九皇子蘇逸的帶領下，神武軍找到了屍瘟源頭並徹底封鎖隔絕，同時，屍瘟解藥也有了眉目，不日便能徹底治癒屍瘟！”
此話一出，震得整個朝堂彷彿抖了三抖。
這……這才一天呀，就有了如此喜人的成效？
如果這話不是禺皇所說，眾人打死也不相信一個窩囊廢真的能處理好瘟疫的事。
還沒結束，禺皇緊接著又說：“不僅如此，老九還查出了一個驚天秘密，屍瘟並非天災，而是大寧皇朝所促成的人禍！”
驟然間，整個朝堂都“炸”了，譁然一片。
一場對大寧皇朝的聲討就此拉開帷幕……
……
另一邊，還在漠陽的蘇逸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豐功偉績”已經傳到了龍首城。
他現在只想著如何結束自己這愈發荒唐的一生。
剛一出門，他就聽到有人在造他的謠。
是胡一疤，他四周圍滿了漠陽百姓。
那些百姓一個個搶著問：“你說九皇子是瘟疫剋星，真的假的？”
“這我能騙你？”胡一疤拍著胸膛說道，“老子親眼所見，九殿下走進了王家老宅，那鬼地方有多恐怖你們也知道，進去就沒一個能活的，而九皇子來去自如，一點事都沒有，這難道還不足以說明他是瘟疫剋星嗎？”
不少人點了點頭，畢竟王家老宅是出了名的絕地。
“還有還有，九殿下身上自帶神性，那天我腦袋昏沉，感覺自己是染上瘟疫，不過在遇到九殿下後，您猜怎麼著？”
眾人頓時卯足了好奇心，傾聽胡一疤繼續說下去。
胡一疤也沒故意賣關子，繼續說：“遇到九殿下後，第二天起來，我這頭不疼了，腰不酸了，整個人神清氣爽，瘟疫跑了！”
四周聽取哇聲一片，這話聽著很扯，竟然還有不少人相信？
胡一疤顯然拿捏住了這些人的心理，每一個跌落低谷的人都渴望被拯救。
蘇逸這時卻硬了，拳頭硬了。
他才不想當什麼瘟疫剋星呀！
眼不見為淨，蘇逸扭頭就走，卻剛好被胡一疤瞥見。
看見蘇逸，胡一疤也沒心思講故事了，從人群中擠出，趕忙朝蘇逸的方向追去。
“九殿下？真是您呀，我還以為我看錯了。”
胡一疤弓著腰，笑嘻嘻地跟上蘇逸腳步。
蘇逸卻沒什麼好臉色，“你敢在外面造我的謠，就不怕我宰了你？”
“冤枉呀九殿下，咱可沒造謠，我說的都是實話。”
蘇逸這時停下腳步，“王家老宅的事暫且不論，你說我自帶神性這也能是真的？”
“當然！”胡一疤理所應當說道，“沒開玩笑，其實遇見九殿下的那天，我就感覺出自己身體不對勁，所以我才當街搶餅，還讓您給撞見了……”
“說重點。”
“重點就是遇見您之後，我身體真的恢復了，要不說您是瘟疫剋星。”
蘇逸後知後覺，難不成他踏入漠陽的那一刻，輪迴印記就開始運作了？
這殺千刀的，早知如此，他還跑漠陽來費什麼勁？
不過來都來了，不能真的空手而歸。
“對了我問你，漠陽附近有沒有什麼禁地之類的？”蘇逸問道。
“禁地？”胡一疤一時沒轉過這個彎來。
“就是那種很容易死人的地方。”
蘇逸還是那句話，人生在世，生存艱難，想死還不容易？
胡一疤想了想，不一會他一拍腦袋，“還真有一個，蜃氣峽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