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莊園。
江辰剛離開沒多久,又一輛豪車開了出來。
前座的司機面露難色,小心翼翼地向後問道:“夫人,我覺得您還是給少……”
正在欣賞美甲的赫小美沒有廢話,直接把掛在腳尖的高跟鞋拿在了手中。
“別特麼嗶嗶,讓你去就去!”
司機不敢反抗,豪車穿過鬧市,來到了郊區的一座寺廟:“林江寺!”
雖說是上午,但已經熱鬧非凡,除了上香祈福的人之外,大部分都是求籤解命的。
司機詢問了幾句,才得知求籤也需要掛號,郝小美本打算直接找廟主發動鈔能力,但唸到兒子的囑託,便花高價從黃牛手中買了一張免排票。
佛香四溢的偏殿,大師鶴髮童顏,仙風道骨,就連袈裟都是範思哲。
“夫人,您算什麼東西?是姻緣還……”
話還未說完,暴脾氣郝小美直接撲了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範思哲撕成了比基尼。
“我算什麼東西?你特麼不打聽打聽勞資的孩子是誰,我都特麼從村裡出來了還敢這麼叫我?”
大師趴在地上喘著粗氣,哭得比初戀時被甩還要慘。
門外的司機和僧人見狀趕緊衝了進來,幾番拉扯,大師勉強留下了半條命,而範思哲也成了T字褲!
“夫……姐……您想要問什麼?”
大師喝了口茶想要漱漱嘴,發現門牙已經掉了,要不是黃牛提前通知了對方的身價,他非要倒地訛個幾十萬。
那為什麼不訛呢?大師當然有更好的辦法。
運動完的郝小美身心舒暢,等司機和僧人退到門口後也打算飲口茶緩一下。
“靠,怎麼杯裡有顆門牙!不喝了,那什麼,我算姻緣。”
大師聞言畢恭畢敬地起身,來到殿中間的桌子上再次畢恭畢敬地捧起抽籤桶,如履薄冰地走向赫小美。
“姐,我幫您搖還是您自已搖?”
赫小美敬佛不敬僧,接過抽籤筒之後同樣畢恭畢敬地來到佛像前,內心默唸了心中所想,“咔嘣”一聲,竹籤掉在了地上。
大師怕再被踹連忙主動俯身撿起,當看到竹籤上所刻之字,阿諛的神情立即變得嚴肅起來。
佛要金裝,哪行都有哪行的規矩,一個籤筒,上上籤最重,下下籤最輕,要不怎麼破錢消災。
而郝小美搖出的乃是姻緣籤裡最難抽的上上籤:往日如煙緣漸成,初遇必然兩相全,柔克鋼,水滴石,交織如繩永相連。
這相當於原神第一次單點出整卡,自從廟宇建立以來不曾有人求得。
“姐,您先等等,有一本經文在本廟傳承已久,正是關於此籤的記載,我給您取來!”
很快,換了身袈裟的大師拿來了佈滿灰塵的經文,在歲月的襯托下,大師又莊嚴了幾分,和剛才判若兩人,可以稱之為得道高僧。
他還有模有樣地拍拍經文吹了口氣,不巧灰塵正中郝小美的臉。
“咳咳,我草擬嗎!”
又是一番折騰,大師的衣服也白換了。
赫小美翻開經文,只是一秒便瞪大了雙眼,一股無名的業火在大殿開始燃燒。
幸好大師眯成一條縫的慧眼還能識珠,連忙說道:“姐,我幫您念?”
郝小美大手一揮:“念!”
故事很長,簡而言之,幾世姻緣,如膠似漆,可難修正果,彷彿在等一個完美的契機。
大師注意到她的黯然,開口安慰道:“姐,您不用擔心,既然您今日抽得此籤,我相信您與他的緣分終將會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我師父的師父的師父告訴我的!”
此話一出,郝小美更加黯然,就差哭出聲了。
“我特麼知道,問題是,剛才我內心是替我兒子求的,早知道我特麼先求自已的姻緣了,把籤桶拿來,這次是我自已。”
大師依舊配合,只聽“咔嘣”一聲,竹籤落地,拿起一瞧,喔吼:“守株待兔兔不來,拔苗助長苗死光,亡羊補牢狼在圈,瓜熟蒂落沒接著!”
“總結兩個字:白忙!”
唸完之後,低著頭的大師忽然注意到地板碎了,抬頭一看,風韻猶存、性感嫵媚的郝小美已經扭曲到變形,奧特曼見了都要抖三抖。
這把大師嚇得,姐都不敢叫了。
“娘,您要不喜歡咱再搖一次?”
“咔嚓,咔嚓!”
一陣忙碌過後,撿起籤的大師尷尬地揉揉腦子。
“奶奶,我再送您一次怎麼樣?”
最終……
“祖宗,要不您直接挑吧?咱別搖了!”
……
銀行門口。
存好錢的林尚婉還是選擇給老爸轉了一萬五千塊。
接著找了一家小超市給手機充上了電,因為沒有閃充模式,便坐在了門口的小板凳上開始等待。
“姑娘,喝水吧?”
熱心的老闆娘隨口問了句。
林尚婉輕輕抿了下乾燥到翹皮的嘴唇,浪漫的電流再次重現。
“謝謝阿姨,我不渴!”
我還要品味剛才的撲朔迷離,該死,當時太激動直接閉眼了,不知道他是什麼表情!
不一小會兒,手機開機了,而老爸的電話正巧撥了過來。
林父:閨女,你到底打錢沒?你爹我昨晚重新整理了一夜也沒見餘額變啊?
林尚婉:剛轉過去沒多久,您再查一下。
林父:哦哦,行,那什麼,找到學姐了嗎?安排好住處了嗎?
林尚婉:還沒,一會兒我就聯絡學姐,爸,您不用擔心我,還是想辦法先做手術吧。
她的語氣中沒有半點委屈,可能浪漫的力量導致太過興奮,聲音有些高昂,林父隱約察覺到了不對勁。
“閨女,你……沒事吧?是不是被人欺負了?告訴爸,誰特麼要欺負你,我特麼削死他……”
“不是的爸,沒有人欺負我……嘟嘟嘟。”
奇怪?
林尚婉急忙又撥了過去,可惜沒人接。
……
她的老家。
隨時準備削人的林父望著村長帶了一大幫人闖進家中,電話裡的霸氣消失得無影無蹤。
“怎麼了村長?上個月的電費我交了啊。”
村長沒有理會,衝一旁的年輕人點點頭。
年輕人名叫馮澤,一身黑色的中山裝,染著渲染的白髮,長相狂妄,又很老練。
為了確保萬一,他還是問了句:“您就是林尚婉的父親?”
聽到女兒的名字,趴在床上的林父艱難地直起腰來,眉宇之間凌厲無比,彷彿可以吞噬天地,這就是父愛。
“怪不得我家婉婉剛才打電話時語氣不對,沒錯,我就是他爹,我女兒惹禍了嗎?有什麼事衝我來,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