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碎的雨水衝散了地面的炎熱,給這七月的天送來了久違的涼爽感。

書案旁的蕭然正以一種慵懶的姿態倚靠在了茶榻上,他用手摩挲著這塊時間玉石,望著這方細雨出神!

這苦苦尋找的時間玉石,居然就被這沈如斯的長子沈清名大大方方的系在腰帶上。

蕭然回憶起沈家被他治罪之時哭喊的那一聲聲冤枉,不由得失神。

他知道這沈府並不是真的的劫鏢人,頂多可能是撿走鏢物的人,可如今卻被推上了劫鏢殺人的處境。

在他收回心思的一瞬間,兩扇千格門被推開,他抬眸看去,也不由自主的將身子正了起來。一雙溫柔矜貴的開扇眸細細眺著面前來的男子。

來人一根木簪簡單固住束髮,一身素衣洗的發白,若不看那張臉,只覺得他大概就個苦書生,可蕭然瞧著這人的臉居然出神了半瞬。

乍一看,像,實在是有些像。

那輪廓與楚亦景有兩分相似,他剛剛晃神時,還以為是楚亦景來了。

可仔細一看,面前這人比三皇子面容更加精緻出挑,尤其那雙眼尾染紅的眼睛,魅惑裡帶著陰冷。

君翎淡漠回望了蕭然一眼,在面前行了一禮,道“在下就是白雲書院的學生君翎,請問大人喚小生來,所為何事?”

聞言,蕭然收回目光,原本的盤問到了嘴邊變了。

“請坐!”

君翎掃了一眼茶榻,也不多說,行了一禮後在蒲團上席坐下去,然後靜靜等待對面開口。

“很奇怪,你的樣貌輪廓很像我一位友人!”蕭然一邊說話一邊揮手示意倒茶女出去。

聞言,君翎恭謙的道“夫子說,相由心生,想必大人的那位友人心性同小生一致,有望百姓安居,望大楚昌盛的理念,才致使我們有了一分相似!”

蕭然頓然“好一個為國為民!你是在說自已的抱負?”

“說笑了,小生只是在回答大人的問題!小生從民間來,深知民生艱苦,寒窗苦讀十餘年,若真入了仕途,自然會做些心中志向之事。不過碰巧大人今日問了,小生今日答了!”

國泰民安的鴻鵠之志嘴上說的輕巧,可實際上,真當了官入了仕途,幾個能守得住初心。

蕭然笑了笑,他能感覺到君翎身上那不同尋常的氣場,他道“你是一股清流!”

君翎彎了彎唇,臉上淡漠散去一些,道“大人抬舉,大人才是清流,小生來時已聽說了,這泗水縣的渾濁不就被大人這股清流沖走了嘛!”

說話之時,君翎始終半垂著眸,始終保持恭敬謙卑的姿態,可就是未曾給別人半點壓迫,蕭然居然覺得這人就是上位者。

“渾濁,你覺得沈府是渾濁?”

聞言,君翎臉上露出震驚:“自然是匪徒,大人來此地不是清剿了周邊的匪徒了嗎!這事兒縣令大人已經張榜貼告了,為何大人覺得小生說的是沈府?”

蕭然愣了一下,話還沒套,自已就露拙了,他一時間分不清這君翎嘴巴里說的話是真是假。但話既說開,蕭然也不再客套了。

他將時間玉石擺了出來,開門見山的道“這時間玉石就是皇家被劫持的鏢物,我乃兵部侍郎蕭然,特領皇命下至此地查辦此事,此次喚你來,就是詢問這鏢物之事!”

君翎臉上未見一分一毫緊張,淡定的道“大人請問!”

“這時間玉石是我在沈清名身上所查到的,他說這皇鏢並不是他們沈家劫持的,這鏢物是沈清名從你手中搶去的,他指控沈府那三個家丁也是你所殺,那藏在他書房的武器,也是你所藏!”

為了將自已從這個劫鏢案裡摘乾淨,沈清名將派三個家丁去打斷君翎腿和之前一切作惡的事情全部和盤托出。

蕭然審問之時,看的出來沈清名那怯弱的神情不似作假。所以蕭然就來盤問君翎。

君翎答道“大人選擇在此地盤問我,而不是將我直接押去了官府,說明大人是信我的!”

蕭然點頭“畢竟這人證物證都有,但沈清名無緣無故指證你,我自然要來查證一下!那你可見過此物?”

君翎拿著時間玉石瞧了一下,道“小生見過此物,我與那沈清名在書院之時一向不合,只因他學業不精,他便多次讓人刁難於我。我之所以記得這玉石,是因為他前些日子佩戴時說過這東西能護佑他高中!”

“你若真是懦弱之輩,他為何要將這一切你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指證你?”

君翎:“大人這個你應該去問沈清名,我與他無冤無仇,為何要誣陷於我?”

蕭然“……”

過了會,蕭然道“其實我知道沈府沒有劫鏢,我知道真正劫鏢人是誰,沈府頂多撿走了被劫持的鏢物,但我還是治了這沈府的罪!我清楚是有人將一切栽贓在了沈府頭上。”

“哦?”

“我查過你,在書院沈清名對你可謂百般刁難,如今沈清名入獄,你是得利者,所以這一切是你做的對嗎?”

君翎露出一個比笑還難看的面色“小生一介書生而已,大人是不是……太過於抬舉我了!”

“咳咳”蕭然面色抽動了一下,道“我想,這時間玉石或許真是沈清名從你手中搶的,但他院子裡埋的屍體和武器不是你乾的!”

埋屍和藏武器自然是縣令想辦法讓人做的,但這些君翎肯定都不會說的。

“大人為何非覺得是我呢?”

“我知道沈府是被陷害的,可我幫這人除去沈府,我被人所用,我自然得知道利用我的這人是誰!如若這人是你,只要你與我實話實說我不會加罪於你!”

君翎抿了抿唇,道“我聽說大人去沈府的時候被沈清名拿扇子揍了三下頭,大人要去搶沈清名時間玉石時,還差點被沈清名踹出門去,大人你……真的是被利用的人嗎,我怎麼感覺大人抄了沈府,報仇才是最主要原因!”

聞言,蕭然拿茶的手一抖,那矜貴的氣質灑了一地,他氣道“你聽誰說的!”

“書院裡都傳遍了!說……”

“咳咳,行了!”蕭然揮手閉嘴。

當時,他佯裝去拜訪沈大善人的時候確實沒亮明身份,結果進了府看到沈清名大大方方將時間玉石別在腰帶上,他直接就想去拿。

蕭然當時沒帶阿珂,就跟了兩個小廝,沒想到這沈清名專橫霸道,動不動就拿著那個破扇子打他的頭,蕭然怒了,但結局是被沈清名讓人給轟了出來。

後面就是蕭然直接帶了縣衙和自已的人去抄家了!

這事總歸是沒面子的!

蕭然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君翎,道“半年前這鏢丟的突然,所以我一直在查探背後劫鏢之人!查了幾個月,這鏢物卻明晃晃出現在我眼前,實在是太過幸運了!總覺得有隻手在背後推波助瀾。”

“是大人英明神武,才使著案子水落石出,那沈清名想著家中權勢處處為難同窗,不止小生一人,整個書院貧苦學子都由衷感謝大人”君翎走心的誇讚著。

蕭然算是發現了,君翎的嘴套不出一句話。

“這沈大善人和這沈清名父子的行為大相徑庭,一個明裡施著善,一個到處做著惡。沈清名大大小小的事情惹出一堆,沈大善人隨意擺平,小生聽說沈府背後還有一個什麼京城權勢,大人此次將沈府下了獄,回了京城後還得當心才是”

蕭然輕輕挑眉,道“嗯,你知道的還挺多的!”

“都是聽說!”

“嗯,知道了”

兩人此時態度像對忘年好友,蕭然越來越對君翎好奇起來。這書生一點都不畏懼權勢,還一副穩坐高臺的感覺。

察覺蕭然的打量,君翎微不可察的勾了一下唇,他端起茶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多謝大人茶水相贈,大人的事情可問完了,小生還有講學需要聽,可能先行一步?”

“問完了”

“那小生就先行告退!”君翎施施然起身。

“等會!”蕭然見君翎想走,忽然站起來拉住了他。

“今日一見,與你甚的眼緣,想結交一二,我馬上要離開此地了,若日後你當真入了仕途來了京城,來尋我喝酒做詩,可行?”

君翎的手僵了一下,他看著蕭然熱切的目光,不動聲色掙脫出手來做了一禮。

“多謝大人抬舉”

聞言,蕭然愣了一下,他沒什麼官架子,所以並不生氣君翎的冷漠。

君翎接著道“大人腰上面一隻玉簫,想必是格外喜好音律之人!若他日幸得去了京城,不光是飲酒做詩,小生還當和蕭大人討教一二這音律上的學識”

蕭然連尾音也有些上揚:“你也愛好音律?”

“略懂一二!”君翎胡說八道的回答。

“好!那日後有緣,定當和君兄合奏一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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