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全身血都涼了,眼疾手快,迅疾一個抄滑手,將它給死死捏住了。

小可也大聲驚呼,抬手去抓它。

如此一來。

我為了保護小棺材瓷盒不因兩人同一時間搶籃板被誤砸,急忙往後一退,腳不小心伴倒了小可。

兩人立馬一個趔趄,全倒在了地上,小可被我死死壓在了身下,忍不住嚶嚀了一聲。

因我僅僅只用拇指和食指抓住了小棺材瓷盒的一角,非常不牢靠,只得死命用手指像小鉗子一樣牢牢鉗住它,生怕它掉落,也不敢挪動位置,小可在下面疼得想起身。

我大急道:“別動!它快掉了”

小可只得不敢再動了。

我慢慢地蠕動著身子,儘量保持著手部平衡。

兩人的姿勢詭異無比。

小可瞅了一眼姿勢,臉騰一下紅了,雙手不知所措,竟然非常搞笑地一把捂住了自己眼睛,似乎看不見就一切沒發生似的。

“吱嘎”一聲響。

門開啟了。

三爺突然進來,瞅見屋子裡的情形,神情立馬一愣,隨後他立馬將眼珠子轉到了別處,從身上掏出來一張銀行卡。

“阿風,這是黎榮燦給你的一百萬報酬。”

“那什麼……我什麼也沒看到,年輕人繼續玩,以後記得反鎖門。”

他將銀行卡放在了門邊的凳子上,轉身出了門。

小可趕緊撤掉了捂住眼睛的手,黑曜石般的眸子瞪得老大,脖子紅欲滴血。

“三爺,你誤會了!我和風哥--”

可三爺這個懂事的老頭,把門都給關死了,如何能聽見?

這是掉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我費勁扒拉將小棺材瓷盒給拿牢了,從小可身上爬了起來,趕緊將它給放在了牢靠的角落。

小可起身後坐在地上,臉上紅韻未消,神情一片懵逼,滿是被誤會的委屈和百口莫辨的羞急,輕輕地說了一聲:“哎呀……”

講完之後。

她雙手抱著頭,將臉深深埋在了膝蓋之間。

這姑娘真是單純的若一汪清水!

我安慰道:“沒事,明天向三爺解釋一下。”

小可依然埋著頭:“你去……”

像卓希這種大開大合的女人,我倒能順利應對。

但面對小可這樣的姑娘,我總覺得自己犯了啥大錯似的,也不知道該說啥,只好點了一支菸,心中暗笑著,瞅著她那一副羞澀不已的模樣。

剛抽幾口。

小可估計覺得氣氛有一些尷尬,抬起了頭,雙目望向天花板,像自說自話一般。

“風哥,明天我會把藥給做好,爭取在晚上打塔前給你。”

她一說這話。

我腦海中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心中頓時猛地一個激靈。

“糟糕!”

小可不明所以。

“風哥,怎麼了?”

我想起了白天卓希的話語。

她那位死對頭病鬼大佬,當前正四處調查到底誰截胡了他的救命神藥。

在這種情況之下,我打完了六塔之後,理應立馬回卓希的私人別墅,可卻因昏迷被帶來了三叉巷。

若病鬼大佬已經調查清楚了神藥是被我和阿米截胡的,暗中派人跟蹤我來到此處,按這幫人的噁心尿性,病鬼大佬絕對會拿三爺和小可來要挾我交出神藥。

這無異於將他們推入了火坑!

事情因阿米和我而起,與三爺和小可沒任何關係,不僅不能拖累他們下水,我還必須讓卓希全力護好他們。

眼前也沒法跟小可詳細解釋。

我迅速穿起了外套。

“小可,我有一點急事,得馬上去找卓希!”

“對了,你和三爺終塔就別去看了!”

小可冰雪聰明,一把拉住了我,神情狐疑。

“為什麼?風哥,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了?”

我回道:“沒呢!我哪兒有什麼難事?”

小可白了我一眼。

“你別騙我了!打完六塔之後,卓希小姐一路護送我回三叉巷。三爺去帶湖山莊拿東西,也讓朱小姐跟著往返。朱小姐送三爺回到這裡,卓希小姐才離開,但她離開前,吩咐讓朱小姐在外面一直候著,說等你醒來再接你去她的私人別墅。”

“卓希小姐還對我講,打塔期間她會派人保護好我們,但希望我們在你打完塔之後立即離港!”

我去!

卓希還挺講義氣啊。

她知道我很在乎身邊這兩位朋友,竟然與我想一塊去了,主動派了人進行保護。

但卓希不這樣做還好,一這樣做,我卻更加焦慮了。

可以預見,接下來卓希與病鬼大佬之間肯定會是刀光劍影的殘酷交鋒,我已經成了漩渦中的棋子,倘若三爺和小可繼續待在這裡,絕對逃不過被牽扯進來的命運。

正是基於這種嚴峻的形勢,卓希今晚才有此動作和要求。

安全起見。

三爺和小可確實必須儘快離港!

“風哥,你怎麼不說話?”

我反應過來:“哦,這樣啊。”

小可聞言,鼓起了嘴。

“什麼這樣啊!我問你到底遇見啥難事了?”

這已經不叫難事了,而是腦袋懸在褲襠的活計。

為避免他們擔心,我不能講實話,必須要哄騙他們離開。

我撓了一撓頭,臉色尷尬。

“小可,我說了,你可能會不信。”

小可瞅見我的樣子,“噗呲”一笑,眼睛彎成了小月牙。

“你說出來我就信!”

我向她解釋。

“萬銘集團卓希看上我了,她想包養我。但這女人呢,心眼比針尖還小,見我經常跟你混在一起,還以為我倆之間有什麼關係。我向她解釋,說你在為我治病,她將信將疑,但提出了一個要求。”

小可問:“什麼要求?”

我回道:“她說,你給我治病期間,她可以保證你和三爺安全,但藥制好之後,讓你們必須立即離開,她不想我與你再有任何層面的接觸。”

小可瞪大了眼睛,懵了好一會兒,竟然吃吃一笑。

“我才不信呢!”

“怎麼就不信了?”

“卓希小姐看上你什麼了?”

“我如果說自己長得帥、能打、有才,不算太過份吧?”

“倒也不算太過份--可我就是不信!嘻嘻!”

我只好轉過頭,往窗外喊了一句。

“小朱!你進來解釋一下……”

小可一聽,嚇得像一隻受驚的兔子,立馬捂住了我的嘴。

“風哥……”

她雙眸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我問:“信了?”

小可:“……”

半晌之後。

小可低聲弱弱地問:“你答應被包養了嗎?”

我回道:“我能不答應麼?再說了,卓希有錢有勢,長得也漂亮,八角籠還有大生意,我如果跟了她,後半輩子幾乎不用奮鬥了,也不算壞事。”

此話一出。

小可俏臉頓時閃過了一絲黯然。

“可是--她跟你不對等的。”

“各取所需吧,她貪圖我身子,我貪圖她權勢,兩人又不結婚,不用對等。”

小可低著頭,不再吭聲了。

我雙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表情一片凝重。

“小可,你知道卓希的勢力與脾氣。”

“她提出讓你們立即離開,僅僅是相對客氣一點的說法。”

“如果你們愛答不理,你應該明白後果?”

小可一聽此話,突然惱火了,像一位被人無端趕下了滑滑梯委屈無比的小孩,衝我大聲嚷了一句。

“我不怕她!”

“這與怕不怕無關呀!三爺和你,本來演完那場‘南天門斬妖猴’雜耍就準備離開,卻因為我卻耽誤了不少時間,既然遲早都要走,又何必與她結怨?三爺年紀大了,你也不想因卓希誤會我倆的關係,給他帶來大麻煩吧?”

“我……”

小可壓根不知道該怎麼反駁,頓了好一會兒,聲音怯怯地回了一句。

“可屍參娃娃才拿到,你的藥還沒制好。”

“來得及!明天有一天時間,你制好藥,後天走剛好。”

小可沒再說話了,眼簾低垂,手侷促地插在口袋裡,一隻小腳在地上搓啊搓,像是在踩地面的螞蟻。

可房間裡並沒有螞蟻。

我披起了衣服,拿起了剛才三爺放在門邊凳子上的銀行卡,轉身交到了小可的手中。

“小可,阿風這條命是你和三爺一起救下來的。”

“今後需要,阿風隨時可以還--”

小可一聽,眸子頓時溼潤了,立馬制止我說下去。

“風哥!”

我不再講了,轉身離開。

小可卻追上兩步,將銀行卡塞回我口袋。

“不要!”

我轉過了頭。

“小可,這錢不是報恩,因為我報不了!”

“那也不要!”

“我託了三爺找人,三爺也說有事要我去辦。這一百萬是風哥身上僅有的東西,你當成經費交給三爺,不能看不起錢。”

“反正就是不要!”

我見這丫頭硬是不收,只得作罷,拿起卡離開。

待走到門口時。

“哥--”

聲音不大,脆脆柔柔,楚楚可憐的。

我心中頓時像是針尖芒刺般,猛地一顫,腳步一頓。

小可一直稱呼我“風哥”,現在卻改口直接叫“哥”了。

她已經把我視為了親人。

回過頭。

見小可拿了小黃帽,遞給了我,眼眶噙著淚,語帶一絲顫音。

“帽子送給你,明晚我不去看打塔了,它一定會給哥帶來好運的。”

“明天我制好了藥,讓黎小姐轉給你。”

一股難以言述的情緒縈繞全身。

腦海中襲來一句當年很火的歌詞:萍水相逢,你卻給我那麼多。

我有姐姐了。

現在又多了一個妹妹。

我輕輕地揉了一揉她的頭,無比認真地對丫頭說:“小可,等事情處理結束,我一定會來找你們,等著我。”

這話是對她說的。

也是對自己說的。

小可依然低著頭,沒有看我,似乎猶豫了一下,聲帶哭腔。

“拉勾。”

她伸出了小指頭。

我與她鄭重地拉了一下,接過了小黃帽,出了房間。

隱約聽見。

小丫頭好像在房間裡抽泣。

我出門的時候,將銀行卡放在了三爺掛在門外的衣服口袋裡面。

人站在院子裡。

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光,很美、很圓。

它不會一直圓下去,但一定還會圓的。

出了院子門。

見到了外面幾輛車,小朱和幾個人正在站在車邊等我。

小朱見我出來,打量了我幾眼,毫無表情地來了一句。

“上車!”

我上了車,心中深深感到,暴雨,可能很快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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