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出了房間門。

很快,隔壁傳來聲響,陳遠和陳望跑進房間。

“小姐,您沒事吧?”兩人異口同聲。

林清也搖頭:“沒事。替我收拾東西,今日我住到師座那邊。”

陳遠目瞪口呆:“小姐,這不可啊!”

擔心隔牆有耳,他壓低聲音,“您眾目睽睽下住到時師座那裡去,對您清譽有損,這不可行。”

陳遠陳望是林清也的保鏢,但相處多年,林清也早已把他們當成家人。

時惟樾想讓她替他做事,他們二人也知道。

副官將他們堵在隔壁包廂,說師座要和林清也單獨談話,他們就猜到了緣由。

“大不了和他們拼了!”

陳望心情不爽,“哪有這樣欺負人的?師座又如何,總不能逼著別人做事!南邊最大軍閥的兒子,就是這樣的氣度嗎?”

林清也啼笑皆非:“拿什麼拼?”

又說,“陽城上下都說我是宋家的寡婦,我自已也對外說‘守孝’三年,這點清譽早就不復存在。他時惟樾都不在意這些流言蜚語,我又何必在意?”

陳遠說:“時師座是男人,您是女人,這不一樣。”

“沒什麼不一樣。我們是普通人,就要做好普通人的覺悟。就算不是時師座,也會被別人魚肉。”林清也說。

她已經想通了。

時惟樾剛剛的話,教會了她。

他脾氣不好,看起來沒什麼耐性,又有嚴重的暴力傾向,不是個好人。

在某些方面,他又格外有耐心。

至少,他沒有一味的否定。

她為自已爭取,他沒有恥笑她的天真和幼稚,也沒有冷酷無情的回絕,告訴她不可能。

他告訴了她緣由,甚至還表示會記住她的要求。

剛剛的爭取,她也是將寄希望於他微乎其微的善心當中,他卻告訴她要先有底氣,再去和人談條件。

時惟樾就算答應,也不是她的成長。

這樣看,時惟樾不是完全不講道理的人。

門外有人敲門。

陳望去開門,譚耀森站在門口。

“你來做什麼?”陳望沒好氣道。

譚耀森看向林清也,恭敬道:“林小姐,師座讓屬下把這瓶藥膏給您。這是軍醫調製的藥膏,活血祛瘀最有效果。”

“替我謝過師座。”林清也示意陳望接過來。

譚紹森說客氣了。

他沒多說什麼,貼心帶上門。

這件事板上釘釘,陳遠陳望也沒再多說什麼。

譚耀林在門口等他們。

收拾好東西,譚耀林將她帶到時惟樾的房間。

林清也原本還有些侷促。

就算是逢場作戲,時惟樾不近女色,房間內到底只有一張床。

和異性同床共枕,這是第一次。

進房間後,看到地上鋪好的被褥,她錯愕了下,隨後微不可察的鬆了口氣。

還好不要同床共枕。

和時惟樾睡一張床,與其擔心身邊躺了個異性,她更擔心她亂動一下,他一個不耐煩就扭斷她的脖子。

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時惟樾半靠在床邊,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怎麼,很失望嗎。”

林清也沒懂:“什麼?”

“林清也,你的前科可不少。”

時惟樾長腿交疊,懶洋洋的斜倚在床板上,“你要是膽敢半夜爬上我的床,到時候你就知道,讓你去餵魚都算是你的福氣了。”

林清也:“……”

他到底是為什麼一直在覺得她在肖想他?

她脖子是不要了嗎?

左肩差點被他碾碎,她還想霍霍自已的右肩嗎?

“……師座,我真的沒有那個心思。”

眼皮跳了好幾下,林清也還是忍不住直言道,“每次遇到您,您不是要我的命就是言語威脅。我沒有受虐傾向,不會肖想您。”

時惟樾:“哦?”

他隨口問道,“你這張嘴老實嗎?”

林清也:“師座,我沒撒謊。”

“當真?”

時惟樾放下報紙,眼裡的戲謔更多,“那你在餐廳,哭哭啼啼的說你欣賞楊督軍,也沒撒謊?”

林清也:“……”

她硬著頭皮道,“師座,一碼歸一碼。餐廳我要讓鄧茹吃醋,讓她按照我的劇本走,那是迫不得已的說辭。您的情況不一樣,我只是想打消您的疑慮。”

“所以,到我這裡不是迫不得已。”

“是……啊,不、不是……那個……”她不知怎麼回答。

說她迫不得已,時惟樾要生氣。說她不是迫不得已,好像方才在房間是她欲擒故縱的說辭,又印證他的想法。

她不上不下。

時惟樾斜睨了她一眼,眼神不善:“平時伶牙俐齒,回答問題很難?”

林清也很是無奈。

和時惟樾見過幾次,她能感覺到他的本事和能力。

每一次,她以為她大獲全勝,實際這些小伎倆都被他看在眼裡,甚至還毫無知覺的踩進他的圈套之中。

這些能力,不是因著他的權勢,而是他有這個氣魄。

這件事,他反倒不清白。

“……師座,您沒談過戀愛嗎?”林清也問的小心翼翼。

下一秒,冰冷鋒利的眼刀直接甩了過來:“你過來。”

他的聲音,冷如冰窖。

林清也心中警鈴大作,拔腿就跑。

時惟樾翻身下床想抓她,她這次跑的比兔子還快,躲進房間內的衛生間,鎖上了門。

“師座,我、我要擦藥了!”林清也在裡面喊。

時惟樾站在門前,忍住想要一腳踹開門的衝動,寒聲道:“林清也,你膽子是越來越肥,敢來揣測我了。”

“不敢,我哪敢揣測您。”林清也背靠著門,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

她擔心時惟樾踹門。

時惟樾雙手環胸,冷哼道:“你不敢?還有你不敢的時候?”

“我就是好奇問問。”林清也很心虛。

又聽了下動靜,小心開口,“師座,您這方面和傳聞不太一樣。您身為軍閥,不僅有謀略,還潔身自好,我很是佩服。”她原本想恭維他,理順他的毛。

話說到後半句,還是忍不住翹起嘴角。

她以為時惟樾只是不近女色,原來他是根本沒有過女人。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時惟樾有些氣急敗壞的模樣。

很新奇,也很不一樣。

笑聲很輕,時惟樾耳朵尖,聽到了。

他踢了門一腳,臉上佈滿寒霜,聲音從齒縫中擠出:“林清也,你最好祈禱你在裡面呆一輩子!”

“師座,我錯了。”林清也適時認慫。

又可憐兮兮賣慘,“師座,我左肩疼的厲害。您要是再動手,明日怎麼出現在楊督軍和成先生面前?”

時惟樾冷漠以對:“我身邊女人眾多,有點怪癖不足為奇。”

林清也一哽:“師座,您這樣不心疼女人,沒有女人會喜歡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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