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堪的無言持續了他們回到教室之後的最後一節主課。

下課之後他們本是要一起去食堂吃晚飯,再回宿舍洗澡,把汗溼的衣物早點換掉,免得產生異味。但是葉程破天荒地婉拒了溫爾淵,他猶猶豫豫著說:“你先去吃吧,我想先回宿舍洗澡,覺得不太舒服。”

但溫爾淵沒抓到他話語中想表達的關鍵詞,只是關心問:“你哪裡不舒服?”

葉程擺擺手,早知道不說理由了。

他裝作輕鬆地說道:“我的意思是,衣服溼了,讓我有些不舒服,我想早點去換掉。”

“那你晚飯要在洗完澡之後再吃嗎?”溫爾淵聽完點點頭,又這樣問道。

聽他這樣一說,葉程又覺得不太妥當。他不希望在洗完澡一身舒爽的時候,再進食堂,那個擁擠、又充斥著油煙味的地方。

看著他臉上也呈現出來的猶豫。溫爾淵想了個法子,他說:“那行,你先回宿舍洗澡吧。等我吃完飯之後,我就幫你帶晚餐,我們就在宿舍碰面。怎麼樣?”

葉程本是想著,反正他也沒有胃口,不如就省去晚餐這個流程。但是聽溫爾淵這麼一說,他也不想空著肚子直到入睡。於是他就同意了他的這個提議,把自已的校園卡交給他,說著你看著買吧。

當葉程冒著一身熱氣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宿舍門被開啟,溫爾淵已經回到了宿舍。他們這一個月以來,下午都會去操場鍛鍊,因此洗澡的時間也就提到了晚自習之前。宿舍其他人也發覺了他們這一變化。因此回宿舍的時間都遊蹤不定了起來。

好在天氣變暖和了,他們洗澡的速度也加快了許多。總體來說,他們對使用浴室這件事的等待時間都不長。

葉程看著溫爾淵的身影,不禁有些好奇。他喃喃自語說道:“咦,我這洗澡洗了那麼久嗎?你都吃完回來了。”

把給他帶的晚餐飯放到桌上,溫爾淵用手指點點自已腕間的表。他說:“是我今天吃得比較快。”

葉程也去看自已拿下來的手錶上的時間,發現距離下午下課其實才過去了十五分鐘。回宿舍使用五分鐘,那麼就是說溫爾淵,從到食堂再回到宿舍,算上排隊吃飯以及幫他打包的功夫,加起來也不過只花了十分鐘。

他腦海裡不禁想象著,對方在食堂如何一種以風捲殘雲之勢,把食物掃蕩乾淨。

而這個人似乎也讀懂了他的表情。他調侃著自已說:“對,你沒猜錯。我就是把餐盤端起來,直接往嘴裡倒的。”

葉程又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只覺得畫面有些太美了,他不忍心看。他把自已換下來的衣服泡進添了洗衣液的水裡,正巧溫爾淵到陽臺拿換洗的衣物。他連晾衣杆都不用,直接伸手去拿衣架,一邊說著:“你坐下來先吃吧,我去洗澡。”

葉程跟著他進宿舍,才看到他打包的是份炒飯,旁邊還有盒熱的牛奶。“怕你太乾。校園卡放旁邊了。”說完那人就進了浴室。

這份炒飯是二樓視窗獨有的,他們一起去吃過,葉程曾說他很喜歡吃裡面的青豌豆。但是二樓視窗需要排隊,加起來十分鐘根本不夠。葉程開始懷疑溫爾淵是否真的吃過了晚餐。

在炒飯被細嚼慢嚥得消滅了近二分之一後,浴室裡的水聲也逐漸地停止。

他嚼著一顆偏硬的青豌豆,有些食之無味。

浴室的門唰一下開啟。拖鞋踩地,帶著水聲的啪嗒啪嗒聲又出現了。

一隻爪子從背後伸來撓撓他的後脖頸,爪子的主人說:“下午怎麼突然跑不快啦?”

葉程聞著身後的人散發著的明顯的牛奶香味,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原因。

“沒事的。”帶著一身牛奶香的人到了陽臺上,他的聲音變得遠遠的,他說我們以後加強鍛鍊就行了。

“對了,和你說一個好玩的事情。”陽臺上的說話聲裡夾雜著嘩嘩水聲,“下午跑步的時候,我不是到終點比較早,就在幫體育老師數名次麼?一件特別的事情就在那個時候發生了。”

葉程一邊聽著,一邊又在思考,他說的難道是扶起兩個人的事嗎?

“葉程,你有沒有在聽?”溫爾淵頂著一頭洗完未乾亂糟糟的發,在陽臺門口探頭。

被點名的人無辜地看著他,眨了下眼睛,點點頭。

那個腦袋又縮了回去。

“第33和34名幾乎是同時到終點的。體育老師在報數的時候,那兩人也沒分清楚自已到底是哪一個名次。但是最drama的事情發生了。第33和第34名,僅以微妙之差——”溫爾淵拉長著調子,有種刻意製造懸念的說書人的架勢,他加快語速,“就是一個及格,一個不及格。”

聽著這番話,又聯想到了那個場面的葉程,不由得面露難色。要知道瑞中的不及格,都是要補考的。

“我當時不知道這回事。”溫爾淵洗衣服的速度也是極快的,他晾好衣服,走進宿舍就在自已床邊坐下了。他的被褥換了套新的,雪豹毛毯已經回家,深藏功與名,等來年冬天再見。他坐在他新換的嫩綠色床單上,支著下巴:“於是我就把我看到的前後的名字,報告給了老師和她們。”

“那你豈不是……”葉程省略了後面的結果。

“誰知道這個惡人居然是由我來做。”溫爾淵往後暈厥一般軟倒在床鋪上。“班長就是那第34名,當她報完成績來找我這樣說的時候,我感覺她快撲上來咬我了。”

“可是我怎麼會知道呢?”他在床上來回打起滾來,“我委屈,我心疼,我肝疼,我腦殼疼,我哪裡都疼!”

等他們再度回到了教室,讓溫爾淵有些無言面對的班長暫時不在教室裡,躲過一進門就要被盯梢的命運。

等晚自習快開始時,班長才姍姍來遲。

看見她進教室,溫爾淵埋頭不敢面對。而班長則是坐在自已的桌前,開始拆著放在那兒的塑膠袋,裡面好像有打包的酸奶以及飯糰。

溫爾反偵查意識很強,因為他有葉程作為他的眼線。他小心翼翼地問:“班長在看我嗎?”

葉程忍著笑,他如實彙報。他說:——班長現在正決定吃晚餐。”

“哦,對哦。今天班主任有開會。那看來她忙得很,我暫時安全。”

待溫爾淵抬起頭,在桌子前坐直的時候。班長突地猛一下站了起來,她椅背撞在後桌課桌上,發出好大一聲響。班裡人多數聞聲斜目而視,溫爾淵心虛,他瞄著班長行動的方向,好一個瑟瑟發抖。

但葉程又仔細一看,他發現班長的目標,好像並不是他們的座位這邊。只見班長快步衝向他們的反方向,即衝向門邊的那一組,她無聲又敏捷地按倒英語課代表李曉楠,又把她同桌也摁倒了。

班長捏著酸奶的包裝,手抖得如風中枯葉,她語帶淒涼地低聲咆哮:“好個你倆,一個幫我把酸奶加熱了,一個告訴我酸奶加熱了能喝,誰先出的餿主意!”

“我們不是怕你,那什麼,涼著嘛……”

還沒聽完,班長臉色難看,又幹嘔了一聲,衝出教室。

簡直是屋漏還偏逢連夜雨。

溫爾淵這回肩膀發抖,不過他是笑得。他俯在葉程耳邊低聲地說道:“食堂加熱的工具只有微波爐。而酸奶是不能過熱加熱的,不然裡面的益生菌都會死掉哦。”

葉程聽得面露難色。還好溫爾淵給他帶的是溫牛奶。

直到晚自習結束,班長才一副認命的樣子,而今天正好輪到她寫班級日誌。只見她在本子上寫道:同志們要加強體魄,不要像我一樣,八百米不及格。還得補考。

葉城看著鬼鬼祟祟翻班級日誌的溫爾淵。他心裡有了猜想。

他說:“其實我們在跑步的時候,對於身旁的感覺是很敏銳的。我想她其實知道身邊的人是比她快一點,對於名次也只是抱著僥倖的心理。只是覺得正好差那麼一點太可惜了吧。”

他話說得不錯,班長一週之後補考,跑出了三分五十的好成績,她還在班級日誌補充:願天堂沒有menstruation。充分表明她並沒把名次與不及格的事怪在溫爾淵頭上,而是生理問題。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當天感受到體測時心跳有些快的葉程,在晚自習也沒真正平穩。

他呼吸有些快,直到睡前躺在床上,他艱難地挪動著自已的四肢,以往可以輕易翻身,躺平之後連動一根手指都沉重。

渾身的肌肉都產生了乳酸在痠痛,體測後遺症十分明顯。

第二天爬起來之後,情況急劇直下。

前一天美味的炒飯葉程剩下一半,只得丟進垃圾桶。這一天的早餐,葉程在食堂視窗徘徊片刻,他揉著胸腹搖頭,最後只選擇帶一個麵包回教室。

坐下來之後,他又扶著自已的後腦勺,那部分突突地痛,像是有根橡皮筋在裡面彈動。

他試著用指腹摁壓神經疼痛的地方,手指又陷進發裡,觸控到的面板都是滾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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