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全都告訴你
李家府邸門前。
一輛馬車停靠著，趕車的小廝是八耳。
李清照叮囑他：“照顧好花花！”
“放心吧，小姐！”
李清照不放心，又問了一次：“你真的要做嗎？花花，你以後跟著我，我不會再讓你委屈的，過兩年，再給你找個好人家嫁了，你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謝謝小姐。此事，我非做不可！”
“都說十個官，九個貪。萬一那何御史是個貪官呢？萬一你狀告不成，反被誣陷呢……”
李清照也不知為何，就是不願看到谷翠花出事。
谷翠花放開李清照的手道：“小姐，你放心。我保證好好的回來，你就等我好訊息吧。萬一，我是說萬一……我就是做鬼也會好好報答小姐您的！”
“別做鬼，我怕。”李清照被逗笑了。
“嘻嘻……”
“銀子帶夠了嗎？”李清照問。
谷翠花忙回：“帶了帶了。小姐您忘了，昨晚你就給我送來了，藏得好好的呢！”
“小桃子！”
“小姐……”
李清照說：“把你身上所有的銀子都給花花。”
“可是小姐，給了她，咱們這個月就沒零花錢了……”小桃子顯然不樂意。
“快點！”李清照催促。
小桃子磨磨蹭蹭地把一袋銀子給了谷翠花。
“小姐，你人真是太好了。您放心，這些錢，我以後會還給你！”谷翠花說完就上了馬車，李清照目送她遠去。
“路上注意安全！”
跟在身後的小桃子卻是一臉鬼樣，心想：哼，最好一去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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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州。
張縣令府。
門前的大獅子威嚴莊重。
一輛馬車停在不遠處。
谷翠花掀開車簾子，瞧了一眼。
她對趕車的小廝道：“八耳，你去後面的巷尾等我。”
“花花，小姐叮囑過，我還是陪你……”
“這裡用不到你。用到你時，我不會客氣的。快去吧。”
“可……”
“馬車目標太大了，容易被發現。”
八耳便趕著馬車掉頭，去不遠處的巷尾等谷翠花。
谷翠花就守在門口，等待目標出現。
蹲守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谷翠花做好了攻略：每天卯時，也就是早上5~7時這段時間，小糖球都會跟一位廚娘出來買菜，她是府裡廚房打下手的。年紀尚小，只有13歲。
今日，谷翠花起了個大早，化了妝容，計算好了時間，本想把寫告狀書的事也做了，但奈何太早了，就想著晚些再辦。
約莫等了半個小時候，終於那熟悉的身影出現了。
小糖球跟著一位廚娘出門，菜市場就在前面不遠，她們是走路過去的。
谷翠花趕緊悄無聲息地跟上去，她的臉上故意貼了塊疤，戴了頂帷帽遮住。見她們在賣魚的攤位停住，廚娘在精心挑選活魚，谷翠花見時機成熟，便走上去，假裝也買魚，站到小糖球身邊。
“小糖球……”輕聲喊道。
小糖球見有人叫自已，原本彎腰看魚的，回頭看時，見是個陌生人，便問：“你在叫我嗎？”
谷翠花向著對面賣肉的攤位指了指，示意小糖球過去。
好奇的小糖球沒和廚娘打招呼，懵懵懂懂地走過去。“剛才是你叫我嗎？”
谷翠花一邊看挑魚的廚娘，一邊小聲說：“是我，我是花花。”
“花花！你還活著……”小糖球捂著嘴，不敢發出聲響。
“對。我有重要的事。一會兒，你找個理由去後面的巷尾，我在那兒等你。”說著，谷翠花快速遞給小糖球幾個銅板。
“一定要來！”谷翠花叮囑，便走開了，最後瞥了一眼，那廚娘已經挑選好了魚，馬上要轉過身來看到小糖球了，小糖球快步走上前。
剛好就對上了廚娘。
“小糖球，剛才看好了嗎？知道怎麼挑選活魚了嗎？”
小糖球連連點頭。“知道了，廚娘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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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尾空曠處。停著一輛馬車。
馬車上坐著趕車的小廝八耳。
谷翠花站在馬車旁，焦急地朝著菜市場方向張望著。
八耳問：“她會來嗎？”
“她會的。”
“你怎麼確定……”
話還沒說完，一個身影朝他們走了過來，正是小糖球，她還不時朝著身後張望，見無人，便快步走上前。
谷翠花作了簡單的介紹：“小糖球，這是八耳。八耳，這是小糖球。”
八耳和小糖球都嘻嘻笑了。
一個說：“真有意思，你叫八耳，也不見你有八隻耳朵呀。”
另一個說：“你叫小糖球，也沒見你胖得像只球呀！”
谷翠花打斷他倆：“時間有限，長話短說。小糖球，我要狀告張縣令，你知道些什麼嗎？”
小糖球雖說年紀小，可她在縣令府邸已經幹了4年多了，是少數乾的時間比較長的下人之一了，她9歲就跟著姐姐來到縣令府邸，對府上的事多少知道一些。
不過姐姐生前早就告誡過她：“千萬不要打扮，不要多嘴。幹活就行！”
小糖球搖搖頭。但她很好奇，她知道前幾天谷翠花被欺負的事，府上都傳開了。說谷翠花勾引縣令被夫人賣到怡紅院去了。
府上丫鬟說寧可被打死，也不願意被賣到怡紅院去。
“小糖球，你覺得縣令是好人嗎？”
小糖球搖搖頭。
“那縣令夫人呢，她是好人嗎？她平時是怎麼對待我們這些下人的！”
小糖球的眼神裡寫滿了恐懼。
谷翠花繼續說：“你就不想看到他們受到報應嗎？”
“可是花花姐，咱們鬥不過他們的……他們……”小糖球快要哭了。姐姐生前最後一句話：“小糖球，答應姐姐，不要找他們報仇。好好活著，答應姐姐。好好活著！”
小糖球答應了姐姐。
姐姐是不想小糖球白白送命。
谷翠花安撫道：“小糖球不怕。咱們一個，兩個，或許鬥不過他們，可你知道嗎？如果我們都不反抗，如果我們都選擇忍氣吞聲，那麼還會有更多的女孩被欺負，而我們也會永遠活在恐懼之中。你願意這樣活一輩子啊？”
小糖球搖搖頭道：“不，我不願意。姐姐她……”
谷翠花邊說邊將小糖球攬入懷裡：“那你告訴花花姐，你前幾日為什麼從夫人的房裡哭著出來？”
“還有關於你姐姐的事……你都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我答應你，如果這件事做成了，我做你的姐姐！我答應你，一輩子保護你，呵護你，不讓你被別人欺負！好嗎？”
好似一棵小草終於有了大樹的依託，小糖球點點小腦袋道：“好。我告訴你，全都告訴你，花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