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驢唇不對馬嘴
“說起來也是我們工作室不作為，在最先需要公關處理的時候沒能重視。”
鄭延川大致講了一下事情發展的過程，顧珩看上去已經走了神，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在聽。
那時候熱度發散得很快，柏泠已經進了組，鄭延川又忙得抽不開身，工作室卻任由輿論猛漲。
因為柏泠這五年愈發低調，太久沒有過公關事件需要處理，所以團隊根本反應不及時。
反倒是許木森那邊在事態還未完全發酵起來時就發了長文。
他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字裡行間都非常曖昧，反倒在網友心裡更加坐實了兩人真的在談戀愛這件事。
而這之後，柏泠的公關團隊竟然才開始組織粉絲和水軍控評，卻已經控制不住。
還是忙到半夜的鄭延川意識到不妙，緊趕慢趕地發了澄清宣告。
他嚴肅地告訴所有人這件事純屬編撰，柏泠和許木森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鄭延川自已還發了篇微博，看似調侃博主想象力豐富，實則諷刺許木森為了紅處心積慮。
又自嘲地說能被人這樣惦記，看來柏泠不算糊。
雖然宣告簡單卻字字擲地有聲，一些理智的網友也都明白了這不過是一個烏龍。
但澄清永遠會被人選擇性忽視，大部分人認為柏泠和許木森就是在一起了。
偏偏人家從頭到尾也沒說過照片裡的人就是柏泠，那個賬號查ip也和許木森沒關係，嚴格來說不屬於造謠誹謗。
就像飯吃到一半發現筷子，鄭延川吐也吐不出來，咽又咽不下去。
純純噁心人。
“你過段時間要是看到許木森帶著狗仔找到醫院了也不用太驚訝，為了貼著柏泠炒作，他已經無所不用其極了。”
鄭延川把自已說得口乾舌燥，顧珩卻沒什麼反應，而是風馬牛不相及地說了句：“喝點水。”
鄭延川想，他不該喝水，他該去補點血。
“行了，我知道你得說這跟你沒關係，不管你心裡到底怎麼想的，我反正說都說完了。”
鄭延川知道站在顧珩的角度，他執著於在他面前說這些有關前任緋聞的事多少有些強人所難。
可人心總是有偏向，他畢竟是柏泠多年的老友。
如果可以的話，鄭延川還是想探知到顧珩現在對柏泠的想法，還是希望柏泠能有重新獲得救贖的機會，不再那樣孤寂。
鄭延川想顧珩能奮不顧身的去救柏泠，他或許還是喜歡著柏泠的。
“我跟你說了一堆，你就當聽了個八卦，總得跟我交流交流想法吧。”
“哥。”
很久沒聽過顧珩這樣稱呼他了，鄭延川心頭輕輕顫了下。
他直覺顧珩要跟他說些什麼要緊的話了。
“我困了。”
鄭延川差點一口氣沒吸上來，他感覺自已現在都快腦充血了。
他扶著凳子站起來，語氣盡量平緩道：“小李訂了飯，估摸著一會兒就到了，吃口飯再睡吧。”
“哥。”
鄭延川伸出手，捂住了顧珩的嘴。
“我知道，又渴了、累了是吧，我伺候你，你不要用這麼正經的語氣說這些了，很容易讓人折壽。”
顧珩推開鄭延川的手，抽出溼巾擦了嘴。
“救她是本能，我承認我還是沒能忘記她，但我終究會放下。”
鄭延川審視地看著顧珩，像在辨別他是不是在說謊話。
可顧珩太平靜了，眼神沒有任何的波動，他說的每一句都是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但是我沒有力氣，也不會再走回頭路了。”
因為愛她這件事已經讓自已筋疲力盡，所以不會、也不敢再重蹈覆轍了。
鄭延川知道，顧珩會像自已說的那樣，不管現在對柏泠是否還存有一絲愛意，他也終究會放下。
顧珩的視訊通話響起，鄭延川看到來電人是宋言。
“好好休息，我去幫你問問餐送過來沒有。”
鄭延川捏了捏顧珩的肩膀，沒有再提柏泠的事。
他開啟房門，卻看到柏泠在門口，也不知道他和顧珩的對話，柏泠聽到了多少。
門合上時，柏泠看到顧珩眼裡含了笑意，很溫柔，也帶著點寵溺。
這是重逢以來，柏泠從沒見過的顧珩的另一面，卻不是為了她。
分明從前顧珩的偏愛只會存在於柏泠身上。
柏泠之後幾天照舊會去顧珩的病房待一小時左右，兩個人都沒怎麼交談。
以前大多數時間顧珩會碎碎念個沒完，柏泠敷衍著應和幾句，嫌他煩了就會直接說讓他不要再繼續打擾自已。
現在顧珩也成了寡言的人，但他們彼此也都有事做，倒不會大眼瞪小眼。
顧珩有時候會開視訊會議，柏泠就戴著耳機看電影。
都沒什麼事做的時候柏泠也會給顧珩切切水果，雖然顧珩都沒吃過。
柏泠現在已經能照常行走了，只是還是不能說太多話，呼吸時間久了還是會有些氣喘。
顧珩也直白說過這裡不需要麻煩柏泠照顧，柏泠卻回答自已沒有向他收費，不存在退換的服務，堵得顧珩沒話說。
良好的教育讓顧珩做不出驅趕女士的行為，只能由柏泠去，反正她待的時間也不長。
這天顧珩被醫生允許外出走動了，不過需要人在一邊稍微攙扶著，也要儘量避免腹部用力。
因為柏泠也在，所以小李很有眼力見的沒有湊上去。
“你不需要這樣。”
顧珩避開柏泠來扶他的手。
“你也不需要為了我受傷。”
柏泠沒有理會他。
“難得天晴，你是要繼續跟我僵持著窩在病房裡，還是出去曬曬太陽。”
她現在說話又輕又慢，本就偏軟的聲線聽著其實很像在撒嬌。
但是柏泠的表情卻又很正氣，看顧珩像看一個在胡鬧任性的小孩。
“你自便。”
顧珩額角都在跳，第一次發現柏泠也這麼胡攪蠻纏，且胡攪蠻纏起來還那樣理直氣壯。
小李遠遠跟在兩人身後，在老闆會不會扣自已工資，和自已又確實不敢惹柏泠之間糾結徘徊。
海島連續幾天都是陰天，早上下了一陣雨，到下午太陽才出來。
顧珩一開始走得很快，但是天氣很好，冬日曬在身上暖洋洋的，微風也變得怡人起來。
顧珩的心情逐漸平復下來，不再焦躁，也放慢了步伐。
“我知道過去很難彌補，也沒法重頭再來。”
柏泠和顧珩並肩，說道。
“可我還是想問你，我們之間還有機會嗎？還是…”
還是你身邊真的另有其人了。
柏泠竟然不敢去問，也害怕得到回答了。
“抱歉。”
顧珩沒有看柏泠，也沒有讓她等太久，很快給了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