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的身子跪得筆直,他顫顫巍巍地從腰間掏出一把鑰匙,雙手遞過頭顱,“啟稟安寧郡主,屬下的屋內床下有個帶鎖的箱子,這個便是鑰匙。”

承桑眼神變換,抬手接過。

李管家繼續訴說,“箱子裡放著十三本冊子和一個木匣。”

“那十三本冊子是府內十三名管事的弱點與把柄,除了一個牛管事,剩下的十二個,雖各有缺憾,但也都不似吳永順般致命,屬下的建議是用這些把柄將其逐個拿捏,但若是有誰的缺憾是郡主所不能忍的,可當即按照府規發賣。”

“至於牛管事,屬下以為可承某府令一職,當然,這只是屬下的拙劣之見,用與不用皆在於郡主自身,至於那個木匣,裡面的東西乃是這麼多年屬下貪墨的銀兩和真實的賬本,共兩萬四千七百三十三銀又七百八十八銅。”

“按照屬下的計算,吳永順那裡應還剩四千三百二十七銀又四百九十五銅,自貪墨開始,他就一直被屬下派人盯著,大抵是沒機會用的,若是少了些許,郡主只管到他妻弟王富貴那搜,雖不一定能搜齊全,卻也該是差不離。”

“這一點,也是屬下最近兩年才發現的。”

“至於這些還在後廚的人......”李管家言語輕輕,卻殺人於無形,“沒一個無辜的,郡主盡皆打殺發賣便是,那些好的,屬下早都將其安排進了主子們小廚房,或發賣或重新歸置,但憑郡主做主。”

如此,也便全部安排妥了,老爺的安王府也終於迎來了一個能扛事的女主子。

李管家合上眼睛,神色前所未有的輕鬆。

“郡主饒命啊,郡主饒命啊!”而隨著李管家音落,後廚房內,響起了一片嘈雜。

原來,自承桑的身份被吳永順一語道破後,後廚的僕從便都躲在了角落裡裝死,他們不聲不響,卻一個個豎起了耳朵,眼裡閃著興奮的光芒。

原本還偷聽得津津有味,可眼下見李管家殺伐果斷,還波及了自己,他們便爭先恐後地鑽到了空地上,哭天喊地地求著憐憫。

他們不敢說冤枉,連在他們看來隻手遮天的吳永順都被李管家查得透徹,他們這些螻蟻,又豈會有秘密?

眾人紛紛磕著頭,用慘狀求心軟。

可惜,承桑早已冷心冷腸。

她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喟嘆。

其實,她早就知道吳永順不是貪墨的主使者,因為他沒那麼大的膽子,但她又確實沒有往李管家身上猜,畢竟她信李管家的忠誠,而她剛剛顯露出的兇殘,不僅是想逼吳永順說出背後的人,也為了她自己。

當年她會迷上那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的話本子,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吳永順夫婦。

李管家養虎為患,以為拉住了鎖鏈,卻忘記了吳永順的妻弟也是個會咬人的倀。

就如李管家後來發現的一樣,吳永順的妻子王婆子最是疼愛她的弟弟王富貴,所以總會偷偷接濟,也正是如此,才讓她發現了王富貴的小秘密,王富貴接觸到了府外之人,最近正在府內講著話本子。

他不明原因,只知道要將其穿進郡主的耳朵,而且二十兩銀子換講一個月的話本子,這買賣無疑是划算的。

王婆子發現後,非但不制止,還加入了進去。

本來王富貴沒能耐,只能在幾個人之間傳播,可有了吳永順夫婦的加入,事情就簡單多了。

他們吩咐廚房做著糕點美食,然後讓廚娘們藉由送膳跑到承桑能聽到的地方講,因為只是無傷大雅的話本子,便也沒人在意,等後來被秋晚發現不對勁,卻已經遲了。

話本子滲透了承桑的生活,讓彼時天真單純,整日喊著無聊的承桑日漸沉迷。

這才有了她和張煜禮的後續。

承桑承認,是她沉迷話本子,錯把好奇好感當成了情愛,落到了那步田地也無可厚非,可她涇渭不分,錯把魚目當混珠有錯,這些有心算計自家主子的家僕亦不能免責。

更別說,李管家還一一羅列了他們的罪證。

原來,安王府,早就不是祖母在世時的鐵桶一個。

承桑的指尖點了點座椅扶手,聲色無情,“春喜,叫鄭副典軍派些好手過來,我要徹查安王府,府內的侍從有一個算一個,來歷,去處,過往,收支,都給我仔仔細細地查!我倒要看看,誰還敢貪墨我安王府的東西!”

那她,就把安王府,重新加固!

“是!”得了吩咐,春喜應聲離開,後廚眾人失魂,唯有李管家和花嬤嬤眼露欣慰。

兩人無意中對視,一個淡然處之,一個惋惜遺憾。

他們的歲數差不多,都是跟著長公主和承駙馬一路走來到了安王府的老人,雖說一個內宅一個外宅交流的並不多,但總歸是認識的。

花嬤嬤十分不解,怎麼老了老了,卻辦了糊塗事呢?

雖然聽著李管家說得頭頭是道,還句句在理,但無論如何,也不能忽視他犯下的錯。

貪墨,可謂是大罪,是要掉腦袋的!

花嬤嬤心中憐憫,想著以後清明,多給李管家燒些紙錢,省得到地府都沒得花,又要幹糊塗事。

可還不等她想完,她又迷茫了——

這紙,怕不是買不成了?

花嬤嬤的眼神隨著承桑的動作而動,她以為承桑站起來是要離開這裡,誰承想,她居然是要將李管家給扶起來。

李管家都驚了,他想要掙脫繼續跪著,卻沒想到承桑抓著他的手臂格外大力。

堪稱一雙無情鐵手。

他被迫站起,正打算說些什麼,卻沒想到承桑徑直打斷了他的話語,也打碎了他的從容不迫。

“四哥的計劃您完成得很好,大哥和我都很欣慰,您是為了我們承家才選擇抹黑自己,隻身誘敵,如此大功者,怎能被罰跪呢?”承桑言笑晏晏,還伸手拍了拍李管家膝蓋處的清灰。

李管家驚疑不定,他張張嘴,“四爺都跟您說了?大爺還讚賞我了?那王爺呢,王爺他......”

承桑的眼睛一亮,又安撫地拍了拍李管家的後背,“大哥和四哥只告訴了我,父親那自有我來說,您也知道,這麼大的事,又瞞了這麼久,父親定是生氣的,也只有我哄得了了。”

“是了,是了,王爺最疼郡主,不然也不會不顧三爺的阻攔,非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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