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
賀晏將旁邊的枯敗的花枝拿起，換水插上他今天新帶來了桔梗，粉白的桔梗在陽光的照耀下異常的好看。
池葎倚在床上眯眼享受著微風吹拂在臉頰上的暖意，像只慵懶的布偶貓，嗓間輕發出幾個音節：“好...看。”
賀晏眉眼舒展，似千年寒冰溶解後的細流，手上動作更加輕柔。
擺弄好。
他坐回床邊，拿起身側懸掛的毛巾沾水，池葎乖巧的閉上眼，仍舊他擦拭著臉頰、脖頸、手腕，動作被放緩到極致，生怕他一個用力就將跟前人弄疼。
“謝...謝。”
池葎看著擦完後又將漱口水遞到他嘴邊的賀晏，艱難開口道謝。
賀晏手一頓：“什麼時候跟我這麼客氣了。”
池葎淺笑，將漱口水含在嘴裡咕嘟幾下後，吐到已經遞到他嘴邊的小盆子裡。
“我帶了好幾種粥，都被打成了糊糊，你看看想吃是什麼。”賀晏將保溫盒放在旁邊床頭櫃上，介紹著：“玉米糊糊、白粥糊糊、小米粥糊糊還有個豆漿。”
池葎做思考狀，旁邊手指比出一。
“好。”
賀晏動作很迅速，將保溫盒開啟，盛出少許玉米糊糊，在唇邊吹到差不多涼，才遞到他的嘴邊：“嚐嚐溫度怎麼樣？”
池葎輕抿一口後，點頭。
一小碗喝完，池葎便搖頭不喝了，實在是沒什麼胃口。
賀晏又趕緊收拾。
看著他忙碌的身影，池葎垂頭沉思。
直到他再次拿著漱口水遞到他跟前，池葎忍著痛意，慢慢開口：“你...可以...不用...照顧我。”
賀晏沒有一絲不耐，見他含住漱口水，連忙拿過小盆子，輕聲開口：“我知道，但我想在這裡，你就當我是在贖罪吧。”
池葎歪頭：“你不...欠我。”
“好啦。”
賀晏將盆放下，拿著水杯中吸管放在他嘴邊，眉眼繾綣：“你就讓我在這吧，不然我真的不安心。”
話說到這。
池葎也找不到理由反駁。
賀晏將病床對面的電視開啟，將遙控器放在池葎手上，自已則去到旁邊的桌子上開啟筆記本，開始工作。
池琛來時，已經臨近中午。
賀晏忙的差不多，跟著池葎正專心看電視，雖然他看不太懂，但看池葎這麼津津有味，便也跟著看。
“好看嗎？”
池琛走進。
賀晏連忙站起：“池爺。”
“坐坐坐！”池琛擺手，一副和煦模樣：“不用一直這麼客套。”
“怎麼樣葎兒？”他走到病床邊，肉眼可見池葎恢復的不錯：“能說話了嗎？”
“差...不多了。”池葎仍舊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明天...應該...就不疼。”
“好好好。”
他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眼神似無意瞥了眼旁邊站著的賀晏。
“我有點事，得出去一趟”
賀晏將倒好的熱水放在床頭櫃上，順勢往外走：“你們先聊。”
聽見房門關閉聲音，池琛才開口：“葎兒啊，我想問你件事，當然不是我非要做主的意思，主要是爺爺咽不下這口氣。”
池葎皺眉，伸手想握那放在床邊的手：“我知道...爺爺...是對我好。”
池琛被他一句話鬨笑，抬手覆在那手上，輕拍：“就你會哄我開心。”
兩人相視而笑。
池琛接著說：“主要是賀家小子提醒到了我，我知道你對那個叫許韞書有些情誼，但你身上這傷也是他爸所為，這個是事實。”
“所以爺爺想替你出這口氣，你是不知道我看見你滿身血漬跟土漬混合在一起的樣子——”
說到傷心處，池琛情緒上湧，嗓音哽住。
池葎將手拿起握住，粗啞嗓音像是被貓撓過的紙箱：“聽...爺爺的。”
池琛沒想到他這麼爽快，倏地抬起眸子，渾濁眼中是可查的驚喜：“真的？”
池葎點頭。
鉛灰色眸底閃過絲狠戾，嘴角卻是開心的勾起：“但...不要傷...小書。”
“放心。”池琛淤堵在心口好幾天的泥土終於被衝開：“爺爺不會牽連到無辜的人，更何況是是你的心上人呢。”
池葎笑的更開懷了，大大方方承認：“還是...您最懂...我。”
想到了些什麼：“留命...我好了...自已...動手。”
“知道。”池琛心底很是欣慰，他原也是這麼想的，不過！目光看向窗邊桔梗，有人就要倒黴了。
-
A市。
裝修還要半個月才能完成，加上祛除甲醛，少說也要大半月，期間他在電腦上看到了他的直播軟體及遊戲。
打算重新拾起來，對江玄鶴跟蔣昊也是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不過，跟上一年純靠直播不同，他現在偶爾也會在短影片平臺發一些他去外面採風，又或參加派對聚會的影片。
很快。
他的粉絲正式突破一百萬，也開始有身邊人陸續扒出這人是許韞書，他也沒有否認，反倒攬住那人脖子，囂張又野性：“怎麼？看見是爺爺我也不知道點個關注。”
“哈哈哈哈點點點！”
在許韞書的威逼利誘下，A市有頭有臉的富二代紛紛去他影片下面留言，很快他的影片爆了，緊接著一條接著一條爆了。
晚上7:00.
他準時開啟直播間，遊戲也已經在開啟介面，不過這次播的卻不是往常打的遊戲，而是一款堪稱第一關無腦，第二關難度能直接考清華的程度的小遊戲。
前幾天這遊戲就找上他，說讓直播間玩這個遊戲，下載一個人提成八十塊，他當時不屑一顧。
現在真香了。
照他平時兩萬人的觀看量，只要有其中五百人下載，他就有四千塊，這不比代打掙錢！
“來啊！我們上上人，先給大家發個一臺遙遙領先，大家分享一下直播間。”說著他在手機上一頓操作，一個紅色福袋在左上角浮現。
弄完，他餘光瞥見了線上觀看人數。
是他眼花了嗎？
“咱們今天這麼給力嗎？”他伸出手指在螢幕處數了數：“個十百千萬。”
“五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