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再相信一次
“姐我回來了。”
回到家的伊江月習慣性地和家人打招呼。
“今天這麼晚？不會又提了大包小包吧？上次買的還沒吃完呢。”
“才~沒有，和朋友散了會兒步。”
“哎喲？咱孤僻的小江月終於有朋友了？”伊江月的姐姐饒有興致地探出頭來看著伊江月。
“什麼啊？！我哪有！”
“怎麼不是呢？這好像是我第一次聽你主動提起你的朋友呢，剛認識的？”
“嗯，剛認識幾天。”
伊江月走到了客廳，在姐姐旁邊坐下。
“人怎麼樣？”看著姐姐的一臉壞笑，伊江月有點兒招架不來。
“還行吧，就是有點兒傻傻的。”伊江月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不會是個小男生吧？”姐姐直接捏了捏伊江月的臉。
“什麼啊！姐你就知道尋我開心。”伊江月感覺自已的臉有些發熱了，趕緊拍掉姐姐的手，不過姐姐好像並不肯罷休，轉而放在了她的頭上揉了揉。
“好了不逗你了，剛剛外面下過雨的吧，淋著了沒？去洗個熱水澡？”
“沒事啦，今天基本上都是在樓裡跑來跑去，而且我也帶了傘的。”
“著涼了就不好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去~”伊江月故意把最後一個字拖得很長，以此來表達自已的不滿。
姐姐倒是沒說什麼，只是在她背後偷偷笑了笑。
“要好好相處哦。”
“什麼嘛！就是朋友啊！”伊江月直接炸毛了。
“朋友也要好好相處啊，怎麼了？”
“不和你講話了！”
從浴室出來之後，伊江月發現姐姐已經回臥室了，感受了一下身體傳來的疲倦感，實在是沒有繼續做些什麼的精力了，也就回了自已的臥室，開始進入躺平的狀態。
開啟手機，林焜的訊息彈了出來。
林焜：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伊江月有點兒沒反應過來，於是索性形容了一下自已的狀態。
伊江月：剛到家，洗完澡，正在躺。
伊江月剛準備放下手機好好躺一會兒，林焜的回覆就來了。
林焜：不是這個啦，我是問你和安昭仁。
林焜：和好了麼？
怎麼都關心他的事啊？在你們眼裡我和他關係有那麼好麼？
都不見那傢伙給我發個訊息，總不可能還沒到家吧。
“哼。”伊江月嘟了嘟嘴。
伊江月：就聊了會兒天，沒事了已經。
林焜：能說明白就好。
林焜：今天好累的，早點休息啊。
伊江月：你也是，要好好休息。
林焜：嗯嗯，明天見。
伊江月：明天還不一定見呢。
林焜：啊，是哦，猛哥還沒說，嗚嗚嗚還要接著熬。
伊江月也不禁笑了笑。
是啊，還不知道明天什麼安排呢。
而且，那傢伙怎麼還沒個信兒啊？怎麼回事？
奇怪，自已是在擔心他麼？他一個男生，有什麼可擔心的？還能出什麼岔子不成？
伊江月放下手機，在床上翻了個身，對著自已的布娃娃發呆。
心裡有些怪怪的。
姐姐的調侃、林焜的關心，都讓伊江月很在意。
雖然伊江月並不覺得孤僻這個詞用在自已身上很恰當，但是自已好像確實沒幾個會在別人面前提起的朋友。
哪怕是別人都覺得和自已熟悉的林焜，其實也只是因為是同學，然後剛好還分到一個組裡，才慢慢熟絡的。
可是，安昭仁是怎麼回事？明明才認識了幾天啊，為什麼別人都會下意識覺得自已和他關係很好？而且，自已好像，確實也樂意跟他在一塊兒。
自已對他，不會真的有點兒不單純的想法吧？
“怎麼可能呢？”伊江月搖了搖頭。
自已這樣的人，怎麼會有那種情感呢？
伊江月無聲地笑了笑。
不過，能認識這樣的朋友，還真的是挺開心的。
……
和伊江月道別之後，安昭仁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折返回了廣場。
回來幹什麼呢？安昭仁也不是很清楚，可能，就只是想靜靜地再坐一會兒。
微涼的晚風徐徐地吹拂在安昭仁臉上，安昭仁抬頭看了看天，雖然已經放晴，但天上仍是被雲給佔去了好些部分，只有很少的區域依舊有星光散落，就連那輪明月也是被雲層遮蔽了小半兒身形，露出不太規則的形狀。
月光還是那麼清冷，但又好像有些溫暖。
安昭仁開啟了手機裡的音樂播放器，不過卻沒有拿出自已的耳機。
反正這裡也只有自已一個人，沒關係的吧？
安昭仁低頭看了看，月光下只有一個影子，是自已的。
“噗，什麼東西啊？有兩個影子才是見了鬼了。”安昭仁笑罵著。
精心挑選了一些歌，安昭仁按下了播放鍵。
“是什麼力量，讓我們堅強。
是什麼離去，讓我們悲傷。
是什麼付出，讓我們坦蕩。
是什麼結束，讓我們成長。
是什麼誓言，讓我們幻想。
是什麼距離，讓我們守望。
是什麼慾望，讓我們瘋狂。
是什麼風雨，讓我們流浪。
哦~月亮高高掛在了天上，
為回家的人，照著亮。
哦~離開太久的故鄉，
快快回去見爹孃。”
歌到情最深處，安昭仁也有些動容。
歌裡的問題也好，自已困惑的問題也好，自已，找到答案了麼？
好像還差挺多的。
不過，總算是有一個不錯的開頭了吧，不知道，這是不是新手的運氣呢？就這樣一直走下去，會有答案麼？又或者，也還是會中道崩殂無功而返？
月光好像越發清冷了，安昭仁抖了抖肩膀。
答案什麼的，一步步來吧，想太多也無用，能想明白的話怕是早就想明白了。
安昭仁笑了笑。
不過，自已是該回家見爹孃了，已經有些太晚了。
……
“我回來了。”
“今天怎麼這麼晚？又加班了？”母親的聲音好像有些急促。
“啊，下午下雨耽誤了些進度，所以比較晚下班。”謊話還是張口就來。
“頂著雨工作了啊？彆著涼了。”
“知道知道，穿了雨衣的，沒問題的。”要是讓她知道自已還故意淋了雨，怕不是要被罵到後半夜。
“行吧，你自已收拾吧，餓了就找點兒吃的，我和你爸都準備休息了，你也早點兒。”
“知道了。”
安昭仁在沙發上坐下，看著被窗外被框住的夜色。
這一天還真是發生了蠻多事情的。從自已給伊江月出頭、還有些出格地安慰了一下伊江月，到因為自已的誤會產生隔閡，再到莫名其妙地和好，中途還收到了另一個原本不認識的人的開導與勸解，最後自已和伊江月還一拍即合地去了廣場聊天。其實自已是有蠻多問題想問來著，比如伊江月為什麼突然就不生自已的氣了？明明自已還什麼都沒做。但是聊起來的時候好像就陷入到其它的情緒裡，想不起來自已準備的那些問題了。而且，安昭仁也很想知道，為什麼在自已不小心說漏嘴了一些之後，伊江月也毫不避讓呢？不應該覺得自已有問題然後敬而遠之麼？還是說她其實沒意識到什麼有什麼奇怪的麼？
把這一天的故事都串起來一遍之後，安昭仁有些頭疼。
好像他唯一明確了的，就是伊江月是真心想要和他做朋友的，而且，自已好像也願意再相信一次。
走一步看一步麼？還真是不適合自已的方式啊。倒不是享受那種把一切都掌握手中的快感，只是安昭仁有些害怕看不清前路的結局，怕自已會不願承受、無法承受。
但想這麼多又有什麼用呢？路終究是要往前走，時間是不會停留的，而自已，已經停滯不前太久太久了。至少，自已的好運又一次眷顧了自已，給自已送來了一個很好的朋友。
那就試著先走下去吧，也許去走過了一遭，就會有些出乎意料的收穫呢？比如現在，自已雖然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但也覺得行囊充實了很多。
也許有一天會明白的。
安昭仁有些釋然地笑了。
“嗡——”
手機的振動聲突然傳來，嚇了安昭仁一跳。
工作安排麼？應該不會連著兩天都做檢測吧？開啟聊天軟體之後，最頂層的並不是工作群的訊息，而是伊江月的。
伊江月：到家了麼？感覺你家也沒那麼遠吧？
伊江月：不會走丟了吧？一天天地擔心我，結果自已迷路了？
伊江月：壞笑.jpg
這傢伙，來找自已幹嘛的？不會是打遊戲吧？這麼有精力的麼？今天都累成這樣了。
安昭仁：早到了，剛剛在吃東西，晚飯沒吃飽。
還是找個理由吧，不然不好解釋。
伊江月：好傢伙，這麼晚了還吃，不睡覺了？
安昭仁：睡什麼？工作安排還沒說呢。
伊江月：沒關係啊，你可以睡，要是工作的話明天我叫你啊。
事情的發展果然很快就超出了安昭仁的預料，手指在鍵盤上胡亂敲了半天也沒湊出一句話來。
安昭仁：？
伊江月：怎麼，你都叫過我的，我不能叫你啊？
伊江月：氣鼓鼓.jpg
在激烈的頭腦風暴之後，安昭仁終於想到了反擊的方法。
安昭仁：你起得來麼？
伊江月：你！
伊江月：我怎麼就起不來了？！
安昭仁：起得來上次幹嘛還要我叫你？
伊江月突然不回覆了。
不會是被氣得把手機摔了吧？承受能力有這麼弱麼？
“鈴鈴鈴——”
電話鈴聲直接響起，嚇得安昭仁差點兒把手機都丟了出去，慌忙之中趕緊按下了靜音鍵。
還好聲音不算太大，應該沒有打擾到父母休息吧？
確定屋那邊沒有動靜之後，安昭仁才鬆了口氣，看了一眼手機螢幕。
來電顯示——伊江月。
安昭仁直接惡狠狠地把電話掛掉了，然後進入聊天軟體和對方理論。
安昭仁：你幹嘛？？？
伊江月：怎麼了？電話不就是用來打的？
安昭仁深呼吸了一下，調整了自已的情緒。
也許對方有急事呢？
安昭仁：怎麼了？
伊江月：想罵你！
伊江月：打字不得勁兒！
安昭仁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安昭仁：你有病吧？有本事見面了來清算。
伊江月：我不，我怕你打我，我打不過你。
安昭仁的頭好像更暈了。
安昭仁：也不知道今天上午是誰一蹄子給我腳都快踩斷了。
伊江月：你說誰長的是蹄子？你才有病吧？
這對話也太幼稚了點，安昭仁實在是進行不下去了。
安昭仁：行了行了，見面了給你罵，我不打你。
伊江月：那不行，就現在想罵，見面了就不一定了。
這發言無恥到重新整理下限啊。
實在是接不下去的安昭仁只能選擇另起一行。
安昭仁：所以，你打電話過來就是為了罵我？
伊江月：對啊，不可以麼？
好吧，這個話題好像不太對，我再想想。
還沒等安昭仁找好下一個話題，伊江月的訊息又來了。
伊江月：幹嘛掛我電話？不想理我啊？
安昭仁：沒有。
伊江月：那為什麼不接？當面聊都能聊，電話裡不行？
安昭仁：家裡人休息了。
對方的回覆明顯地慢了一拍。
伊江月：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沒打擾到吧嗚嗚嗚。
伊江月：哭.jpg
總算老實點兒了，安昭仁如釋重負。
安昭仁：沒事，睡著了吧可能已經。
安昭仁：怎麼？還沒聊夠麼？還要打電話過來接著聊？
伊江月：才不是，都說了來罵你的，略~
伊江月：你還想聊麼？倒是可以陪你哇，反正也沒別的事。
安昭仁：你不去打遊戲？
伊江月：哇，這麼累了怎麼打啊？
安昭仁：聊天就不累了？
伊江月：打遊戲打到一半睡著了會被舉報，和你聊天聊到一半睡著了又沒什麼關係，反正昭仁也不會怪我的對不對？昭仁最善良了~
伊江月：俏皮.jpg
安昭仁有種想吐的感覺。
安昭仁：累就早點休息吧。
伊江月：休息了工作安排怎麼辦？明天你叫我啊？嗯？
安昭仁想起了些不那麼美好的回憶，下意識地想要拒絕，但是又不太好意思開口，只能繼續拉扯。
安昭仁：不是說你叫我麼？
伊江月：我不是起不來麼？
行，搬起石頭砸了自已的腳，伊江月你厲害！
安昭仁：6。
伊江月：噗哈哈哈。
伊江月：所以聊聊天嘛。
伊江月：你應該，也還有問題想問我吧。
安昭仁愣了愣，自已，有這麼明顯麼？
安昭仁：為什麼這麼說？
伊江月：猜的，女生的直覺很準的好不好？
伊江月：有的吧有的吧有的吧？嗯？
安昭仁不知道如何招架了，只得承認。
安昭仁：是有些事還想不明白。
伊江月：那就聊聊嘛，憋在心裡不難受麼？
安昭仁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訊息發了過去。
安昭仁：你，上午被我摸了頭之後，為什麼那麼生氣啊？
伊江月：啊？我當時沒生氣啊？
安昭仁：啊？
安昭仁：那、那你出來的時候都不理我。
伊江月：我不是瞪了你一眼的麼？
安昭仁：？我沒看見。
伊江月：好傢伙，你沒看見也能怪我的嗎？我明明就理你了！是你吃飯的時候一直不理我！
原來是這樣麼？真的只是自已想得太多了？安昭仁還是有些不敢確定。
安昭仁：所以，你其實，也沒有覺得對我，很失望，之類的？
猶豫再三，安昭仁還是鼓起勇氣按下了傳送鍵。
伊江月：啊？你在說什麼啊？什麼失望？
伊江月：你不會是淋雨腦子進水了吧？還是我拍你下手太重了？不能吧？
伊江月：不是都說過了麼？只是因為，被摸頭真的，很丟人好不好，尤其是剛剛旁邊還那麼多人！哪有對著別人頭摸的啊？你真是笨死了！
伊江月：下次不許這樣了，知不知道！
安昭仁有點兒被嚇住了，趕忙答應。
安昭仁：知道了。
伊江月：略~就這啊？還有什麼要問的沒？
還有麼？有的吧，但是，不會太唐突麼？可是，江月好像也不是會計較的人。稍做權衡之後，安昭仁繼續提出了自已的疑惑。
安昭仁：下午的時候，你不是已經生氣了麼？為什麼還要來找我啊？
伊江月：為什麼不呢？不是朋友麼？
伊江月：偶爾有些小摩擦小脾氣什麼的不是很正常嗎？難不成這點小事就老死不相往來啊？要不要這麼小氣？
伊江月：而且，你那麼笨，肯定還得是我讓著你點兒咯，你看，我要是不找你，鬼知道你會瞎想些什麼，對不對？
伊江月：壞笑.jpg
是啊，她可是，一直都有把自已當初朋友呢，自已也太敏感、太小題大做了。
安昭仁：對不起啊，是我誤會了。
伊江月：你看！又道歉又道歉！你幹嘛這麼小心翼翼的啊？
安昭仁：啊，可能，習慣了。
伊江月：改掉！我不喜歡看你這樣。
伊江月：輕鬆一點不好麼？很多事情哪有那麼嚴重啦，知道了麼？
安昭仁：嗯，我會的。
“我會麼？”
安昭仁苦笑了一下，怕是很困難吧。
真羨慕她啊，可以想得這麼簡單。
伊江月：你的問題都好奇怪哦，你一個男生怎麼會糾結這些方面的問題啊？你們男生不應該都是大大咧咧的那種麼？
安昭仁：不知道呢，可能是我比較奇怪吧。
伊江月：確實，你比較笨。
安昭仁笑了笑，沒有繼續接下去。
安昭仁：江月，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可以麼？
等了一會兒，對方並沒有回覆。
睡著了麼？
也好，確實是很累了吧，能早點休息是好事。
不過，轉念一想，這樣的話，如果明天有工作安排，自已應該叫她，還是不叫她呢？
這可真是一個複雜的問題。
要不江月你還是起來回我一下吧？
聊天框那頭還是沒有動靜。
安昭仁嘆了口氣。
算了，聽天由命吧。
夜慢慢地深了，還亮著燈的人家也越發稀少，顯得窗外的夜色暗淡了些，不過月色倒是隨著烏雲漸漸散去而越發明亮。
“嗡——”
手機又振動了一下，安昭仁趕緊點亮了螢幕。
王猛：@ 全體成員 明天暫定休息，也可能會有臨時排程，大家今晚好好休息。
好吧，果然是睡著了。
安昭仁嘆了一口氣。
得知了明天的工作安排，自已也該去洗漱了。
不過，這樣的話，自已明天就不用叫伊江月起床了，想想，還是有點兒輕鬆呢？
安昭仁又不禁笑了笑。
……
“唔……啊……啊！”
伊江月突然睜開了自已的睡眼。
“天吶我怎麼睡著了？”伊江月下意識地驚撥出聲，而後又急忙捂住了自已的嘴巴。
我剛剛，在幹嘛來著？伊江月拍了拍自已的頭。
哦對！自已在和安昭仁聊天來著，結果聊著聊著就睡著了。
壞了壞了壞了！他還在不在啊？伊江月有點兒欲哭無淚，趕緊開啟了手機，介面還停留在自已和安昭仁的聊天框，上面顯示了安昭仁的最後一條訊息。
安昭仁：江月，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可以麼？
啊啊啊啊啊！自已怎麼睡著了啊？也太不禮貌了吧？他不會生氣吧？應該，不會吧？伊江月心裡有些忐忑，趕緊發了一個遲到的回覆。
伊江月：對不起剛剛睡著了，你還在麼？
伊江月：你問你問，我聽著呢。
伊江月：啊啊啊，睡了麼？對不起對不起嗚嗚嗚，那，你明天再問吧，我會記著的。
怎麼辦怎麼辦？自已打個電話過去？不對不對，他家裡人都睡了，這樣好像更不禮貌了。
就在伊江月急得馬上要昏招盡出的時候，安昭仁的回覆突然亮起。
安昭仁：剛剛在洗漱。
伊江月好像一下子抓住了救命稻草。
伊江月：啊那你問吧，快問吧，我還在呢。
安昭仁：睡吧，你都那麼累了。
伊江月的心跳好像停了一拍。
伊江月：你生氣了？
安昭仁：沒有，怎麼會，就是有點兒擔心你。
伊江月鬆了一口氣，趕緊回覆道。
伊江月：哎呀你問吧，你不問我今晚睡不好了。
安昭仁：真的假的？你會睡不好？我可不信。
伊江月：嗚嗚嗚你別說了，問吧，真的不是故意的。
安昭仁：好啦，真的沒關係的，休息最重要了。
伊江月嘟了嘟嘴。
“我都這樣了你怎麼還是不肯問啊？你這樣我真的會很過意不去的好不好？”
伊江月：快點兒~你再不問我生氣了！
對方這次沒有立刻回覆自已。
以往的經驗告訴自已，這個時候安昭仁應該是去琢磨措辭去了，但是，伊江月也有點兒擔心對方是直接不理會自已了，甚至，可能是想自已剛剛那樣睡著了。
就在伊江月快要按捺不住的時候，安昭仁終於又出現了。
安昭仁：我是想問，經過了今天晚上，你還覺得，我是你眼裡那個，挺不錯的人麼？
伊江月看著這個問題，罵人的話已經到了嘴邊了，但是基於自已剛剛直接睡著了有些理虧，還是忍住沒有發作。
伊江月：這個問題晚上面聊的時候我說過了吧，你沒有好好聽我說話麼？
伊江月：那我再說一次。
伊江月：在我眼裡，你是個很好的人，是我的朋友。
伊江月：聽明白了麼？
對面的安昭仁又沉默了，不過這一次，伊江月相信他肯定還在，所以也就一直等著。
片刻之後，安昭仁的回覆才從那一頭彈出來。
安昭仁：江月，謝謝你。
伊江月：這句謝謝你也說過了。
還準備再說些什麼的伊江月忽然停住了手，似是意識到了些什麼。
伊江月：不會又哭了吧？
安昭仁：才沒有，想啥呢？
伊江月這才鬆了一口氣。
安昭仁：群裡訊息看了麼？明天休息。
伊江月見狀，趕緊去群裡看了一眼，發現安昭仁沒有在騙自已後才回來進行回覆。
伊江月：看到了，可以睡懶覺了，真好。
安昭仁：嗯哼，確實。
就，這樣了麼？
伊江月好像有點兒不甘心。
自已，好像也還有些什麼想說，但是是什麼呢？
伊江月猶豫了幾分鐘，最後決定用安昭仁的方式來應對安昭仁。
伊江月：昭仁，我也還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安昭仁：你說。
“哼。”
回得還挺快。
伊江月：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麼？
安昭仁：啊？
伊江月：啊什麼？你不記得了？
伊江月有點兒生氣了。
安昭仁：你是說，要一直做朋友麼？
“噗嗤。”
伊江月：嗯。
伊江月：記得就好。
伊江月：很晚啦，好睏的，早點休息吧。
安昭仁：嗯，晚安。
伊江月：晚安。
……
安昭仁靠在牆上，看了好久和伊江月的聊天記錄，心裡五味雜陳。
自已剛剛，確實問了一個已經被回答過的問題，她好像有些不耐煩了？在責怪自已沒有好好聽她說話麼？
她的回答，也還是那麼堅定呢，這樣，可以給足自已去相信她一次的勇氣麼？
她最後的那個問題，是什麼意思？敲打自已要記住她說過的話？還是想說，真的會一直是朋友呢？
安昭仁擦了擦眼角的淚。
是啊，又哭了呢，明明都好久沒有哭過了，今天一天之內哭了兩次。
還都是因為同一個人。
“那我就，再相信一次吧。”
安昭仁：江月，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