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魂咒……”
白先生重複了一遍紅豆的話,神色驀然暗沉。
“噬魂咒?這是什麼咒法?”蜜兒疑惑的問道。
“這是他們專門用來對付我們的術法,妖和人一樣,也有著三魂七魄,所謂噬魂,就是透過法咒將妖的三魂打出,只留下七魄亦或是更少的魄。這樣,妖會失去所有修為術法,而且會變得痴傻。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白先生回答道。
“你既瞭解此法,可知如若他們將那三魂散去,這就是一個無解之術。”
紅豆頓了一下,接而又說道:“被關進寶塔樓的人,沒有必要留下她們的三魂。”
“真是畜生!”蜜兒忍不住的罵道。
白先生眼睛一閉,緊握著的拳頭止不住的顫抖。
“不一定,劉老爺肯定知道什麼,我定能夠找到些什麼!一定!”
“你不死心,我不攔你。我將你們引到此處也並不是單純的為了給你們講故事。”
一陣夜風吹來,紅豆將手放在燭火上微微遮擋住這淒涼的風。
“以我們的法術修為,你的腳環我們無能為力。”白先生說道。
“我當然知道,我的目的不是這個。”
“那是?”
“我被這術法給束縛,出不了劉府;你們對劉大海有恨意,我亦然。我要你們幫我,也是幫自已報仇,殺了劉大海!”紅豆說道。
“不用你說,我也會殺了他。”白先生緊咬著後槽牙,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這一句話。
“不過……蜜兒。”
白先生轉頭看向一旁的蜜兒說道。
“你與此事並無關聯,是我將你牽扯進來的。若我要報仇,勢必會牽扯到無塵門。他們實力強大,你沒有必要趟這趟渾水。此事你就不要管了,等我找到安全的地方之後我會將喜安帶走。”
蜜兒看著白先生,這世間,就是是人惡,還是妖惡。
“無關嗎?我看也未必。”蜜兒淡淡的說道。
“哦?怎麼說?”紅豆問道。
“我在這嗅到了我孃的氣息,離那座高樓越近,味道就越濃烈。”
“你娘?她是何時失蹤的?”紅豆說道。
“半年有餘。這也是我今晚的來的目的。我想要你帶我進去找我娘。”
“之前還好說,現在恐怕不行。”
“為什麼?”
“你們今日將那貓妖帶走之後,劉老爺請了無塵門的人前來重新布了陣眼。就連我也只能放餐的時候去。切若要帶點什麼出來,定是會被發現的。”
蜜兒聽完整個人都洩了氣。這時白先生突然說道:“若要救人,現在你我二人恐怕有心無力,但若你需要確認你孃親是不是被關押在裡面,倒是有辦法。”
“什麼辦法?”
“我有一法,可將毛髮注入一絲魂識。你讓紅豆明日午時放飯的時候帶著你的毛髮進去,你便可以看見裡面的情形,不過,你只能看著,除此之外什麼都幹不了。”
“無妨,我只需要確認我娘是不是真的在裡面,是否還……是否還活著。”
夜色漸深,蜜兒和白先生二人乘著月光翻出劉府大院。
次日,從一大清早就開始下起來濛濛細雨。將整個茂州都從悶熱的環境中沖刷了出來。
劉府後廚的向媽媽將三四個食盒整整齊齊的打包好。她廚藝極好,人也心善。即便劉府給寶塔樓的飯食都是白菜蘿蔔之類的清湯寡水,向媽媽也能做的好吃精巧。
今日因著下了點小雨,向媽媽送食盒的速度稍微慢了一點。
到寶塔樓的時候已經離正午差了半炷香的時間。
“紅豆,紅豆娃子!”
向媽媽疾步走到寶塔樓的大院前,大聲地喊到紅豆。
“向媽媽!”
紅豆今日早早的便來到了院門口,剛聽見聲音,便抬了門栓開啟門去接向媽媽。
“來來來,今日依舊是這四個,哦,這個啊是你的,今兒我兒子給我送來我家地裡的地瓜,我特意給你烤了一個。你可別記錯了,是在這個盒子最底下一層。”
向媽媽把四個食盒遞給紅豆後,擦了擦額上的雨水,喘著氣對她說道。
這個小姑娘和自已小女兒一樣大,她也不知是什麼個境遇,被人囚到這裡來了,看著楚楚可憐的。雖然自已也非常心疼她,可惜自已力量微薄,也只能儘自已最大的努力照顧她。
“無妨無妨。”紅豆看著向媽媽,她是這個府中唯一一個讓她感受到溫暖的人。若不是她,自已可能也無法堅持到現在。
“咦,紅豆娃子,雖然說你們小姑娘喜歡那些貓啊狗啊的,但是它們畢竟是牲畜,發起急來還是會咬人的,逗弄的時候還是要注意點。”
向媽媽看著紅豆身上那些毛髮說道。
紅豆低頭看了看自已身上那些雜亂的毛髮。白色的、灰色的;尤其是肩膀上那一根紅棕色的毛髮。微微一笑說道:“哈哈,知道了向媽媽,若以後府中有什麼事情。你可來找我,我有辦法的。”
後半句紅豆說的認真,向媽媽卻沒怎麼當回事,只覺得是小姑娘一片好心,現在這種情況,她能有什麼事情需要麻煩她呢。
紅豆拿好食盒,將院門重新關好,落好栓。轉而走向寶塔樓。
“我要進去了。你準備好了嗎?”
紅豆小聲說道。她是對著空氣問的,若是旁邊有人,只會覺得她在自言自語。
“走吧。”
蜜兒的聲音傳來,當然,這個聲音只有紅豆一人能夠聽見。
白先生對自已的法術很是自信,雖說自已只有幾百年的修為,但自已和喜安每日都勤於修煉,霜寒酷暑都不曾懈怠,這些法術自然是信手拈來,更何況為了保險起見,還在紅豆身上隨意放了很多野貓野狗的毛髮掩蓋氣味。應該可以騙個無塵門的法陣。
不出意料的,紅豆很輕鬆的混過了法陣,從正門進入了寶塔樓。
蜜兒的心自從紅豆進入寶塔樓的那一刻起就被狠狠地揪著。她陷入一種極為矛盾的情緒之中。一方面又期望著自已能夠找到心心念唸的孃親,一方面又害怕自已在這種地方見到母親。
不過……
那股熟悉濃烈的氣息,其實已然給了蜜兒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