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秦牧也和雪千悠一起去了保衛處。
看見單子，秦牧也直接呆在當場，嘴角抽搐。
“艹，籤、籤錯了……”
只見簽名欄的位置，原本御澤惟的處理決定後面，赫然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秦牧也。
雪千悠看著單子，當場笑彎了腰。
可以說，從接到錄取通知後，就沒再這麼開心過。
她拿出手機就要拍，卻被秦牧也一把搶過去。
“有什麼好看的，沒見過人籤錯名字啊。”
“還真沒見過，”雪千悠拍著秦牧也的肩膀，“現在你怎麼說？”
“不怎麼說，大不了這處分我背了，嗛，”秦牧也臉紅得像顆火龍果，“你告訴御澤惟，我們兩清。”
“那可不行，要去你自已去，”雪千悠搖頭，“你們的事兒，我才懶得管。”
“懶得管，那上午你為什麼過來？”秦牧也反駁，“怎麼都是追求者，對我你就這樣，對他你就那樣，這不公平。”
“這世上本就沒有什麼公平，難道你不知道嗎？”雪千悠聳聳肩，心情大好，“喝什麼，我請，本姑娘今天心情好。”
這樣的雪千悠，燦爛得像個小太陽，看得秦牧也移不開眼。
他不禁感慨，御澤惟那個傢伙到底是上輩子燒了什麼高香，能遇到這麼好的女孩兒。
“那就歐若拉，”秦牧也長長舒了一口氣，“你請。”
醫院，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
“今天真是多虧了你，”周聿恆遞過一瓶礦泉水，“這頓我請，別跟我客氣，晚點兒我送你回學校。”
“那我可就真不客氣了，”御澤惟拿起選單，兩個人點了十個菜，“就先這些吧，等等不夠我們再加。”
“還真是物盡其用啊，我就是客氣客氣，”周聿恆被宰，一副肉疼模樣，“可不是我小氣，兩個人點這麼多，你吃的完嗎？”
“阿姨兩個，曉白兩個，學姐、你、我，十個菜多嗎？”御澤惟說完，想了想又加了六個，“也不用你請，這頓算我的，我答應給寢室的兄弟們帶飯。”
“可別，讓我媽知道，又該唸叨我了。”周聿恆沒辦法，表示妥協，“而且你救了我們家曉白兩次，於情於理我都該有所表示，還是我來吧。”
御澤惟笑了，誰能想到遊戲裡揮金如土的大佬，現實中竟然是這種小氣財主的德行，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你遊戲裡充了那麼多錢，阿姨不說的嗎？”御澤惟問，實話實說，這個問題他好奇很久了。
“說啊，所以可千萬不能被她發現。”周聿恆嘆氣，“老一輩總是說娶妻生子，安家置業。可我就是一俗人，喜歡躺平，也沒什麼大志向，二次元就是我的全部！”
“也挺好，不是嗎？”御澤惟說，“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已幸福的權利，你自已的人生你覺得好就行。”
“我也是這麼說啊，可我媽不認。催著我相親、考公、進編制，天天說別人家的孩子怎麼怎麼樣，怎麼我就我這麼這麼不求上進，聽得我耳朵疼。好在這幾天，她的心思都在我妹妹的事兒上，我的耳朵才能忙裡偷閒。”
“那個，慕同學她……”
“什麼慕同學，剛才不是叫曉白叫得挺順嘴兒嗎？要不就和我一樣叫妹妹，救命之恩，她不會有意見的。”
妹妹……御澤惟臉一紅。
“算了，我還是叫她曉白吧。”御澤惟喝了口水，掩飾地別過頭，“就是曉白她……嗯，到底是什麼情況？”
“她小時候被校園霸凌過，三年級，因為月經來得早，被一堆小女生摁在廁所裡欺負，回來人就這樣了。她手心有一道疤，就是那時候落下的，橫貫手掌，差一點兒整個手都廢了……”周聿恆說完，一拳砸在桌子上，“但因為年齡小，學校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就這麼不了了之了。所以我才說，這事兒太難。而且真鬧出來，最受傷的還是曉白。我們呢，只求人沒事兒就好。”
聽完周聿恆的話，御澤惟這才明白，為什麼平時錙銖必較的周大醫生，在這件事上的態度會那麼消極，甚至可以說是害怕。
他現在完全理解周聿恆，為了家人不得不隱忍、退讓的心情，也明白了他們不願給曉白討回公道的良苦用心。
有的時候就是這樣，公平、正義、法律、道德，說的再好，又真能給受害人帶來什麼呢？相對的公平到底還算不算公平，遲到的正義究竟還算不算正義，都說法律是維護公民權益最有力的武器，正道的光總會照耀在大地上，可如果人都沒了，那些東西要來又有何意義！
氣氛一時變得沉默，周聿恒大口大口喝著礦泉水，像是要澆滅心頭的怒火。
御澤惟幫不上忙，可還是想要做點兒什麼。
“房子的事，我倒是有個地方，”御澤惟說，“剛好我也找房，學校旁邊的那棟自建房，水電燃氣一應俱全，離學校也近。你要是有時間，我們可以去一起去看看。”
“必須有啊，”周聿恆眼前一亮，“算了，今天太晚了，要不明天？”
御澤惟點頭，“可我聽說，那裡的房租可不便宜，而且，剩的房間也不多。”
“廢話，學校周邊的房子，租金怎麼可能便宜，”周聿恆對這個妹妹倒是大方，一改先前的摳搜，“要是著急，我先把錢轉你，房間可一定給我留著。”
御澤惟一笑，其實早就租好了房子，上下兩間，租期四年。男生在三層，女生在四層。只不過，那個房間他原本是打算……
算了，御澤惟搖搖頭，反正也大機率不會同意，到頭來一樣是空著。
倒是慕曉白，希望可以幫到她吧。
另一邊，雪千悠一邊喝著可樂，一邊聽葉子的電話。
秦牧也就在一邊陪著，迷彩搭在肩上，手裡也是一瓶可樂。
夕陽照在他們身上，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長。
秦牧也壞笑著擺了個POSE，接著手機咔嚓一聲，畫面裡兩個人的影子糾纏在一起，緊緊相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