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念這兩天每天都在重複做一件事。
不停的往返於文一和理七之間。
站在七班門外和王楠聊天，坐在李禮的位置上和王楠聊天，總之，王楠一半的空閒時間都貢獻給她了。
李禮更是敢怒不敢言。
楊荔總是看著她笑，但總是不說為什麼笑。
她知道，但她控制不住自已。
總是想看看許君知，看他現在怎麼樣，看他在做什麼。
樓層不一樣，連那個常常偶遇的開水房都不怎麼有機會去了。
可今天她看到了站在一班門外的許君知，她心跳加速，緊張的手心冒汗，舔了舔乾裂的唇，深吸一口氣起身往外走。
她走出教室看著許君知問：“你怎麼過來了？”
許君知揚了揚手裡的東西：“趙老師讓我把這個給楊荔。”
“她不在。”
楊荔一下課就出去了，喬念也不知道她幹嘛去了。
“那你等會給她，趙老師說希望她認真考慮一下。”許君知說著把那張紙遞給了喬念，喬念接過掃了一眼微訝，生物競賽小組的報名表。
“趙老師是希望她回去學理嗎？”
許君知無奈的點了點頭：“才分科，轉回去後期壓力能小一點。”
喬念心頭湧起無名火：“可她不喜歡。”
“她不是不喜歡。你可以找機會問她，她那是自已放棄了。”
喬念心頭一震，她想起來了，高一的那場生物競賽，她問楊荔“你喜歡嗎？”
喜歡。
這是楊荔當時的回答。
許君知看著她呆愣的樣子，嘆了口氣勸她：“朋友的選擇我們支援就好，但這個東西還是要給她。”
“我知道了。”
許君知鬆了口氣，笑：“最近都沒來得及問你，分科適應的怎麼樣？”
說來好笑，她不厭其煩的一趟又一趟往七班跑，卻一次都沒敢和許君知搭話。
她實在是心虛。
“我很好。”說完看著許君知，眼裡藏滿了不能讓許君知看到的遺憾和歡喜，她又問：“你呢？”
“我當然也好了。”
“那就好。”
兩個人聊了一會，預備鈴響了，看著許君知的背影，喬念想，她可能永遠沒辦法說出那句喜歡了。
喬念把報名表給楊荔，楊荔怔怔的看了兩眼就隨手夾進了書裡。
喬念沒有問。
不是不好奇，不是不關心，只是她覺得楊荔不會說。
她減少了去七班的頻率，每天和老師鬥智鬥勇，上課偷看小說和楊荔說小話。
被老師抓住，認錯然後下次還敢。
她聽王楠說李禮和許君知被學生會的抓住要安排文藝匯演。
嚇得兩個人最近下課就跑，絕不給任何人抓住他們的機會，躲瘟神似的。
喬念又想起元旦晚會賀傑的鋼琴伴奏，按理說他應該也在抓壯丁的名單裡。
問楊荔，楊荔說賀傑又不像許君知他們那樣有負擔，表演排練彩排什麼的會浪費他們的時間。
賀傑不用排練，只用彩排的時候知道自已的出場順序和退場方式就夠了。
畢竟鋼琴那傢伙每天都在練。
所以倒也沒有天天躲瘟神。
後來聽王楠說那倆也不躲了，不知道從哪學來的辦法，和學生會那邊說要準備競賽，實在沒精力參加匯演。
雖然這也是實話，但是比賽在年底。
這個小插曲過後是分班後的第一次考試。
老師同學們都很重視，喬念每天和楊荔混在一起抓著她給自已教數學題。
楊荔教的很……隨意。
學會了那當然好，學不會她也不會和她大小聲。
最多再教一遍，三遍過後還是不會，楊荔也就放棄了。
喬念也不生氣，因為楊荔放棄的那些題都有些超綱，她自已也沒有鑽研數學的興趣，之所以讓楊荔教教她是怕考試會考到。
學校的考試和高考不一樣，又不管超不超綱。
學會了當然好，學不會也沒什麼。
考數學的時候喬念答題答得很順利，提前三十分鐘就做完了試卷。
檢查了幾遍，也沒敢提前交卷。
趴著睡覺也是不敢的，因為監考老師會提醒。
所以她只好發呆了，思緒越飄越遠，如果當時她勇敢一點。
許君知會不會喜歡她呢？
……
“考試結束，請各位考生停止答題。”
她被鈴聲驚醒，深深吐了一口氣，收拾完東西出了考場。
一出考場，她就看到了許君知。
許君知穿著校服，站在樓下槐樹的樹蔭下，陽光透過枝椏灑在他身上，彷彿給他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金邊。
喬念吸了口氣，停在原地直勾勾的看著他。
1，2，3，4，5，6，7，8，9，10……99，100，101……
有一個人走到了許君知面前，是褚師燕。
喬念停下了數數，明明都知道的，為什麼這麼難過呢？
考完試兩天之後，成績出來了。
喬唸的成績還不錯，班級十一年級十一。
楊荔的就有些慘不忍睹了，班級五十年級一百一十二。
喬念看了一眼她的各科成績，勉強都及格了。
只是數學有些格外的——難看。
48——
這到底是怎麼考出來的。
喬念忍了又忍，又忍再忍，實在憋不住了，問她：“你這數學……”
楊荔還是趴著在睡覺，聽到喬念問她，聲音含糊的回答：“哦，我只寫了選擇和填空。”
噢，那就是隻拿了這兩大題的分。
那還行。
行個屁。
這傢伙一分沒扣。
她有些牙疼道：“你就是不願意拿高分也別搞百分百的正確率啊。”
楊荔半睡半醒的說：“後面……的不會寫了啊。”
喬念挑眉：“真的？”
半天沒有動靜，就在喬念懷疑這傢伙睡著了的時候，楊荔悶悶的應了一聲。
“嗯。”
喬念半個字都不信，但楊荔不說，她也沒辦法。
王楠說理科年級第二是李禮，不用喬念追問王楠就像倒豆子一樣把他們幾個人的成績都說了。
許君知班級第十年級五十一。
不錯的成績。
分科以後，許君知的成績就更突出了。
只是不知道他那瘸腿英語現在是怎麼個情況。
那之後喬念還是抓著楊荔學數學題，班裡人都笑她倆一個敢教，一個敢學。
楊荔向來冷淡。
喬念則是捂嘴偷笑。
日子平淡而又充實，她都不怎麼有時間去想許君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