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艾芝喃喃著,“你女兒還真的和你很像”,說完又想到了李逸安治療時的痛苦表情,還有越來越瘦的身體,怎麼看都是沒有好轉的跡象。蘇艾芝躺在床上,拿出床頭櫃的兩人結婚時拍的照片,“我好像沒有照顧好我們的女兒,怎麼辦?”

蘇艾芝實在忍不住了,輕輕抽噎起來,又絮絮叨叨地說了好多話,流了好多淚,最後也不知道怎麼睡著的,鬧鐘響的時候頭痛得很,懷裡還抱著照片。

屋外已經有稀稀疏疏的聲音,李伊可應該已經起來了。蘇艾芝強撐著起來換衣服,但是頭昏得厲害,還沒有走到房門,眼睛裡就出現重影。蘇艾芝立刻雙手扶住一旁的衣櫃,想要靠一靠,緩一緩,但是很快眼前就黑了,她失去了意識。

“咚”

李伊可正準備出門,本來都開啟門了,但是不知怎麼,還是想要去房間裡看看媽媽,問一下妹妹的情況,手還沒碰到門把手,就聽到裡面的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李伊可猛地開啟門,就看蘇艾芝躺在衣櫃旁,沒有動靜。

李伊可急忙丟掉手中的雨傘,雙手不停地拍打媽媽的雙肩,試圖喚醒她,可是一點反應也沒有。李伊可慌了,打120,腦袋裡只有這個想法。她飛快地跑到客廳去打電話,很快接通。李伊可聲音哽咽,但還是比較清楚地報出來地址,接線員很快反應,並安慰了幾句。

可是,李伊可只聽到要十分鐘左右才能到,其餘的話一點也沒聽到,她結束通話電話,開啟了家裡的大門,就回到媽媽的身邊,李伊可不知道要做什麼,怕隨意地挪動會對媽媽造成二次傷害。她緊緊地握住媽媽的手,眼淚早已模糊了視線,她覺得好無助,巨大的恐懼襲來,她抽噎得厲害,身體好似都有些承受不住,整個人都在發抖。

“伊可?”蘇艾芝聲音很小,小幅動了動被李伊可的手,李伊可立刻感受到了,

“媽媽?!”李伊可看到媽媽很蒼白的一張臉,唇毫無血色,只有眼睛睜著,目光還是那麼地柔和,她有些不確定地似的,哽咽著,呼吸變得急促,氣息不穩,嗡嗡地問著,“你怎麼了?有沒有哪裡很疼,不舒服的,我已經打120了,救護車應該馬上到了。”

“好,你做得很好,你把我扶起來吧,我有點沒有力氣。”蘇艾芝的聲音完全是氣音,李伊可將手環住蘇艾芝的腰,這才注意到自已還揹著書包,有些受限制,立刻把書包丟在一邊,慢慢地將蘇艾芝移到靠著衣櫃。

李伊可一直注意著蘇艾芝的神情,她好像忍受著極大的痛苦,眉頭都擠在一起。李伊可抬手想要去幫忙揉一揉蘇艾芝的頭,剛碰到就發覺燙得厲害,她在發燒。“別擔心,我沒事。”蘇艾芝的聲音很輕很輕,還沒到李伊可的耳朵就被空氣衝散了。

李伊可很久沒有這麼清晰地看媽媽的臉了,她瘦了很多,好像自從爸爸去世,她就已經開始瘦了,眼角已經有很明顯的折紋,眼底的黑眼圈很重,這段時間可能就沒有好好休息。救護車還沒有來,李伊可都有想要再打個電話的衝動了。

“媽媽,想要吃點東西,喝點水嗎?”李伊可試圖和蘇艾芝聊天,不想讓她睡著,雖然她可能是需要休息的,但是李伊可太害怕了,她不敢多想,卻又忍不住地多想,只有直覺告訴她,千萬不要讓媽媽睡覺。

“好。”蘇艾芝好似看透了李伊可的心思,努力地擠出一個笑來給她。

李伊可急忙從冰箱裡拿出三明治放進微波爐加熱,整個過程李伊可剛剛在蘇艾芝面前才止住的眼淚像洩閘似的,啪嗒啪嗒地往地上砸,又不想媽媽看見,用手抹掉,倒了一杯溫水,給媽媽端過去。

蘇艾芝還是沒有什麼力氣,李伊可本也想著喂她,她喝得很慢,最後感覺就只是溼潤了一下唇,“不要哭,你很勇敢,做得很好。”

蘇艾芝的聲音一出,李伊可再也止不住眼淚,沒出聲,把水杯放在一旁,扭頭去拿已經加熱好的三明治,這時救護人員正好進來,李伊可引導他們找到媽媽,他們詢問了一下媽媽的現在的感覺。李伊可正全神貫注地聽著,家裡的電話竟然響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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