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見岄趴在桌上,秀眉輕皺。她幽幽的眸子一直盯著江嶼煋,實在好奇。

這人這麼能睡的?

“叮!”上課鈴響起時,棠見岄收回了目光。

“還有五天情人節就到了,我還沒想好和他去哪兒呢~”

“情人節啊,誰賜我一個女朋友吧!”

“單身萬歲。”

女生哀嚎,身旁的男生在起鬨。

“……”

江嶽剛進教室門,視線落在最後一排角落,果然,江嶼煋早已經在座位上了。

“安靜!咱們班有新同學啊,班長麻煩幫我叫醒他。”江嶽手指向她身旁那人。

棠見岄點頭,下意識去輕輕推了他一把。

“別煩。”江嶼煋眼皮都懶得動,一臉煩躁的把腦袋調轉了方向,背對著她。

“噗……”周圍不知是誰偷笑出聲。

她臉色一沉,故意提高音量,“老師,他說我好煩!要不……你自已下來叫他?”

一陣低笑傳來,她勾了勾嘴角。

“咳,”江嶽握拳掩面,假意出聲提醒,“這位新同學,睡哪兒會著涼,要不老師我——給你換個座位?”

言下之意:你在睡我就把你倆分開坐!

果不其然,江嶼煋聞言立即抬頭,目視江嶽,“不換。”

“好歹現在是上課時間,那你倒是給個面兒,聽聽唄?”江嶽無奈。

“什麼。”

“你……你總得上來做個自我介紹吧?”

江嶼煋語凝片刻,他起身走上講臺,瞥了一眼江嶽,見他略微尷尬,不由嗤笑出聲,“一邊兒去。”

江嶽朝著他微微一笑,往後退了幾步。

小樣兒!還治不了你?

“哇哦~這轉校生怎麼回事,連江嶽都敢懟?他究竟知不知道江嶽是啥身份?”

“估計又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少爺,嘖嘖。”

“不過他長得可真俊!好想要個聯絡方式!”

底下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很是吵鬧。

棠見岄用疑惑的眼神打量了一番江嶼煋,確實是好看,她不否認。

江嶼煋雙手撐在講桌邊緣,目光鎖定在最後一排,一字一句,“小爺我叫江嶼煋,平時呢,有事沒事就喜歡抽菸喝酒打架——”

“停停停停停——嘛呢?誰讓你這麼介紹了?”江嶽氣急,一個健步衝上前,朝他後背用力一捶。

——“哈哈哈——真踏馬勇!”

——“都姓江?不會是父子吧?!哇靠!炸裂了……”

——“不是吧?!真是他們口中的校霸?難怪真敢懟江嶽,這不長一個樣兒麼?”

“你玩兒不起?”江嶼煋撇嘴,視線調轉,目露鄙夷。

“你你你!江嶼煋!你給我認真點兒!”

“我哪兒不認真了?”他斜睨著他,眉頭輕挑,慢悠悠道。

江嶽默默摁住人中,壓下胸腔翻湧的怒火,硬是從牙縫裡擠出來幾個字,“回你座位去!”

“得。”他雙手插兜,大步流星的跨下講臺。

神情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江嶽一臉吃癟的模樣,不再搭理他。

“哈……”人群裡時不時發出幾聲輕笑。

棠見岄雙手撐在下巴,視線隨著他的靠近緩緩遊移,最終定格在他趴在桌上的腦袋上。

聲線也跟著低了低,直截了當,“江嶼煋,你和江老師認識?”

“嗯?”他眼底碎光流轉,悠悠笑道,“怎麼,好奇啊?這會兒跟我熟了?”

“就,問問。”她輕哼,面上閃過一絲慌亂來。

“他我小叔。”江嶼煋側身,隻手撐在腦袋上,眼波粼粼,目視著她側臉,他捕捉到她臉上的小表情,悄悄彎起了唇。

“哦。”棠見岄剛還興致缺缺,忽地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什麼,突然一下子站起身來,面露驚愕。

江嶼煋面上一頓,神色凝結,他微微抬頭,與她對視,“這麼驚訝幹什麼?”

凳子被絆倒在地,發出一聲巨響。人群齊齊回眸,一臉茫然。

“班長這是?”江嶽本就在偷偷觀察著他,這會兒更是將目光定在她倆身上。

意識到還在上課,她連連擺手,還不忘拉過江嶼煋扶起來的凳子。

一坐下,棠見岄就把臉深深的埋進臂彎。

社恐人士的大型社死現場……求急救!

他歪了歪頭,眸子在教室裡慢悠悠掃過一圈,眸光略沉,“看毛?”

眾人抿緊唇,清一色的回過頭去。

江嶼煋抽回視線,一改剛才的不屑,眉眼間染上笑意,“哈……”。

耳邊傳來一聲響朗的低笑,棠見岄被他整的耳尖漲紅,連帶著臉頰也微微發燙。

“笑毛!”棠見岄悄聲回懟。

“……”江嶼煋語凝,這話聽著好耳熟是怎麼回事?

“你剛乾嘛?”他注視著她,不由疑問。

棠見岄一時語塞,難不成直接問他?糾結半晌,她扭頭,“下課說。”

江嶼煋眸光一閃,神色淡淡,“行。”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課,棠見岄側頭,驀然和他對視,“你,你……”

“幹嘛,我是帥到你心巴上了?臉這麼紅?”江嶼煋輕笑一聲,忍不住打趣她。

“什麼啊,別打岔。”

“……”

“不是,我是想問,你爸……是江寒?”

江嶼煋聞言,眸子微沉,愣了下又很快鎮定。裝作若無其事般,“嗯。”

他突然很想知道,她聽後會是什麼反應。

棠見岄下意識朝他看去,語氣也帶著肯定,“所以——你是星立方舟開創人。”

不是吧?她這是見到本人了?!

“嗯。”他沒否認。

見她扭頭默不作聲,江嶼煋身子微微往後仰了仰,嘴角噙著一抹讓人琢磨不透的笑意,一言不發的注視著她。

感覺到他的目光,棠見岄壓下心底的震驚,側過頭來,嗓音淡淡,“看什麼?”

“看你。”她的反應安靜的很讓他意外。

她毫不遮掩的打量了一眼江嶼煋,“那你為什麼又叫江清焱?”

他抬眉,疑惑她怎麼會突然問這個。

“我爺爺給我喚的小名。喊習慣了,知道的人自然也就多了。”他垂眸,雙眸失神,囁嚅出聲,“所以很少有人知道我叫江嶼煋。”

“哦。”棠見岄無所謂聳肩,“這有什麼,我一開始認識你的時候,你就是江嶼煋啊。”

他抬眼,瞳孔微縮,撲閃過微光。

“嗤,也是。”

“再說了,我也被改過名字啊。”

“不會是溏心蛋吧?”江嶼煋低笑打趣她。

“去!吶,給我張紙。”

江嶼煋撕下一頁白紙,推到她跟前。目視著她在上面寫寫畫畫,“棠多媮。”

棠見岄唇角微勾,心裡卻堵的厲害,“這個字念yu,不是tou,不過,意思也差不多。”

“所以?”江嶼煋輕挑眉峰,面上疑惑。

“沒事。”

感受到她話音裡失落,江嶼煋坐直身子望向她,模樣格外認真,“棠見岄。”

“嗯?”

“我只認識棠見岄。”

她不由一怔,眼睫微顫。隨即便帶著通紅的臉頰回過頭去,不去看他,低聲道,“搞什麼,幹嘛學人說話……”

江嶼煋笑而不語。

他剛準備趴到桌上補覺,身旁突然出現一個穿著白色碎花裙的女生。

齊肩短髮,面上畫著精緻的妝,豔紅的唇。

棠見岄餘光一瞥,是那個被她不小心撞翻奶茶的女生。

他往後一仰,實在受不了這香水味道。

“江嶼煋,哦不,江清焱。還真是你啊?”顧皖雙手抱胸,儼然一副居高臨下樣。

上次在歌廳要他微信,還被羞辱了一番。

江嶼煋掃視一眼顧皖,一瞬間眉心緊蹙,壓根兒不想搭理。

[陰魂不散。]

顧皖也不跟他急,指尖點了點一旁男生的肩膀,示意他起來。男生秒懂讓位,她不慌不忙坐在江嶼煋前桌,側過身來盯著他。

“同學,換個座兒?”她挪動視線,落到棠見岄身上,眼神變得凌厲。

棠見岄點頭,“可以啊,我無所謂。不過……”

“滾開。”她話音未落,江嶼煋頭也沒抬,不給她繼續說的機會,面上越發煩躁。

“嗤。聽到沒?”顧皖緩緩斜起嘴角,看向棠見岄的目光裡蓄滿了輕蔑,她昂頭示意她讓座。

棠見岄也不惱。

她知道江嶼煋不是在對她生氣,偏偏有些人挺自以為是。

課間教室外格外吵鬧,江嶼煋傾身上前,直視著她。隻手搭在桌上,曲著指節,用力在桌面敲了兩下,冷聲道,“老子是讓你滾。”

棠見岄明顯聽見周圍人的吸氣聲,涼意直衝他們腦門兒。

顧皖俏麗小臉瞬間陰沉,黑到可怖。她從小到大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當即起身一掌拍在桌上,怒喝,“你知道我是誰嗎?就敢這樣對我?”

江嶼煋冷哼,“知道啊,狐狸精嘛。”

“噗……咳咳。”棠見岄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她連忙挪動視線,轉頭掩面憋笑。

江嶼煋瞄了她一眼,嘴角揚起一絲柔意來。

他全程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顧皖這次估計是氣的夠嗆,也不知道這江嶼煋到底是誰,這麼六!”

——“人家是江家人,他有什麼不敢的。”

——“也是,畢竟咱這整個南省,就屬江氏最大,其餘在他們跟前,那都是小蝦米~”

“笑你媽!找死呢?!”閒言碎語飄進她的耳底,顧皖氣急,抓起棠見岄桌上的資料書就朝她腦袋砸去。

江嶼煋下意識伸手去擋,卻沒來得及。

棠見岄被砸得猝不及防,眉心微蹙,爬上一絲怒意,回過頭盯著她,語氣也沉了下來,“抱歉,但是,你也得向我道歉。”

江嶼煋緊皺眉頭沉默不語,順著她的視線,難得的上下打量起顧皖來。

她聞聲出言嘲諷,“呵,你算哪根蔥?我可是顧氏大小姐,你讓我給你道歉?”她扭頭,一臉嘲笑,瞥向身後的同學,“你們說,這算不算是天大的笑話?”

“……”教室裡一瞬間噤聲。

就算借他們一百個膽兒,他們也誰都不敢惹。

顧皖斂下眼,嘴下輕嘲,“信不信,我能讓你退學,永遠也進不來?呵。”

棠見岄心下一咯噔。

她的臉色漸漸慘白,緊緊咬住下唇,胸口仿若被石頭壓住,就快要喘不過氣來。現如今對於她來說,沒有什麼比讀書出頭,找到棠樾來的重要。

江嶼煋倚在椅背上,把玩著手裡的資料書,嘴邊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她一副隱忍不發的模樣,落到顧皖眼裡,她知道自已這是觸碰到她的軟肋了,虛榮心得到了巨大滿足,更是得寸進尺起來,“跪下道歉!不然——”

“不然……你就開除她?”江嶼煋面不改色,把書放回原位,他好整以暇的抬頭,姿態懶散。

顧皖滿眼輕蔑,眼神變得冷漠,“是。所以,棠見岄是吧?今天我就把話放這兒了,你要是不道歉,就等著退學吧!”

棠見岄瞳孔驟縮,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苦澀,緊緊揪住心臟,難以言語。

有時候權力滔天是真的無法反抗。

“哈……?那你挺較真兒的啊。”他緩緩起身,雙手撐在桌面,驀然向她靠近。

“是,是又怎樣!”顧皖愣了愣,她被他突然的靠近整得手足無措,面上漲紅,連帶著說話也不利索。

他天生眉眼帶著冷感,眸色似漆。眼睫如輕羽,根根分明。嘴角扯了個不鹹不淡的弧度。

粉色挑染藍狼尾,額前碎髮細碎散落,脖頸線條流暢,鎖骨若隱若現。

明明是陽光少年的打扮,卻渾身都透著痞氣。

她沉浸在他妖冶的柔意裡,輾轉纏綿。

江嶼煋眼底暗沉,冷執淡漠地與她對視,漂亮的眸子透出濃烈的厭惡。

“那不妨……試試看,看是你先走,還是她先走。”他輕笑一聲,眼神冷厲如刀。

顧皖被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

她這才想起來,他是江家人。

是南省首屈一指的存在。

誰敢不要命,負隅頑抗?

她抽回視線,看向棠見岄,怒聲道,“你給我等著!”隨後轉身頭也不回的出了教室。

“嗤。”江嶼煋面上露出不屑。

“謝謝。”棠見岄坐回座位。她找出抽屜裡的紙巾擦拭額頭細汗,指尖劃過一縷髮絲別到耳後。

江嶼煋看不出她臉上的神情,只是在她身旁坐下,一如既往的打趣著,“怎麼謝?”

“你想要什麼。”她胸口沉甸甸的,說不出的煩悶。

聽出她語氣裡的低落,江嶼煋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先欠著。”

她的耳垂軟軟的,熱熱的。指尖上還停留著她的溫度。

“你,你幹嘛!”她面上一頓,下意識捂住被他觸碰到的地方,那裡像是噴發的岩漿,火熱滾燙。

“不明顯麼?”他低聲輕笑,“我喜歡兔子耳朵。”

“變態吧?”她毫不掩飾的吐槽,頗有一番惱羞成怒的意味。

“善變的態度?那確實。”他也不惱。

棠見岄一時語塞,這人還真是油鹽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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