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早上9:00。

順安省,安化市。

大街小巷,人頭攢動,集市的嘈雜,如一曲絃音,撥動世間百態,縮影起起伏伏的人生。

“先生,茫茫人海,相遇是緣,還望留步!”街頭拐角,算命先生聲音沙啞,用手中拂塵擋住正著急趕路的一男一女。

“你幹嘛?”兩人停步,異口同聲。

其中,男子還十分肅然地揮手說:“師傅,你挑錯人了,我不信這個。”

一言不合就拒絕。

也非無情之輩。這年頭,魚目混珠,為了生活,總有些人油槍滑舌,耍耍嘴皮子騙錢財。

男子年紀估摸三十歲,國字臉,氣色古銅,五官清幽,眸子清澈、深邃如淵。他那一抹俊俏的背後,竟迸發出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威嚴。

“無妨!”

算命先生不動聲色,收起拂塵,作揖一禮,“先生,我看您官運傍身,必是大福大貴之人,不過我今日見您印堂發黑,乃大凶之相,想必是晦氣纏身,時運不濟。故推斷,兩日後,您必將遭受血光及牢獄之災,大難臨頭啊!”

“你說什麼,我哥會有血光和牢獄之災?還大難臨頭?”

隨行女子先是一怔,轉瞬乜斜著眼,“哼,先生,你到底會不會算命?兩日後,這便是我哥走馬上任萬安縣公安局長的日子,這個時候,你說他有血光及牢獄之災?”

似被姑娘言語驚嚇,算命先生身體一僵,偷偷瞥一眼男子後認真掐指細算。

少頃,他眉頭緊蹙,時而驚恐時而無奈,表情誇張,似如湖海浪湧……

“哼,故弄玄虛。演?你們這些算命的,為了迷惑別人,演得跟真的一樣,無非就是惦記人家口袋裡的錢財罷了。”姑娘長得水靈,卻得理不饒人,舌不碰唇,句句誅心。

吵架哪家強?若要分戰力指數,這衝鋒隊中美女扎堆、蠢蠢欲動。

不過跟作者比起來,差了一個跟斗。如若不信,放馬過來。全軍覆沒不敢說,受驚而逃是常態。

言歸正傳:

見此,男子微微搖頭,之後無奈朝妹妹說:“唉,小妹,我們走吧,莫聽信這些江湖術士胡說八道,哥可要著急趕路呢。”

所謂的江湖術士,如出一轍,先故弄玄虛造勢,接著用恰到好處的言語驚嚇獵物,最後循序漸進,坑蒙拐騙。

“喂,先生,小心啊,此乃兇途,細算之下,此途您危機重重,稍微不慎將萬劫不復啊!”算命先生抬頭朝兩人大喊。

表情頗豐,意近旨遠。著急之餘,甚至幾個大步追趕而至,伸手阻攔。

“你坑蒙拐騙,實屬可惡,如再無理取鬧,我還真不介意帶你回警局好好跟你說教一番。”男子面色一緊,沉聲呵斥。

最後還不忘用惡狠狠的眼神瞪了對方,警告之味濃郁。

“先生,見您一身正氣,我乃一番好言相勸,並非刻意恐嚇討您錢財,剛才,情急之下言語多有不敬,如有得罪之處,還望見諒。”

說著,算命先生將拂塵甩肩,捋了捋自已的山羊鬍子,“先生,恕我直言,抓您之人,正是這萬安縣的公安幹警,而且,此劫難對您來說險象環生,不可大意啊!”

“無聊,我重申,這朗朗乾坤之下,我只相信正義,別的毋需多言。”男子一臉不悅地推開對方。

與這江湖術士多費口舌,同等於正常人跟傻子爭辯1+1 =2的世紀難題。自找沒趣!

“唉,先生,這年頭利益燻心,人心不古、官商勾結,這朗朗乾坤之下惡人當道,哪裡還有什麼正義可言?盡是冤魂厲鬼罷了,這世態炎涼啊!”算命先生神情恍惚,輕嘆聲中一股悲寥之感油然而生。

或許,他並未怨天尤人,無奈之餘,提及現實提醒對方罷了……

“奇怪,這人怎麼連我都看不透,難道他跟我一樣也並非是這個時代之人?或是上蒼憐憫天下蒼生,派他來充當救世主?”望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算命先生低頭喃喃自語。

“啊……”

未曾想,他剛說完便感覺手中的拂塵驟然熱燙,驚起慘叫,丟了拂塵。

“哐當!”拂塵落地。

沒想這木製之物,落地時竟是銳耳的鐵製聲,撕裂人心。

霎時,算命先生身體又是一僵,好似被人悄然重重地棒打他後腦勺。

“罪過,天機不可洩露!”這廝神色慌張,顧不上撿起地上的拂塵,灰溜溜地跑了,慌不擇路。

“哼,什麼天機?一個破掃把而已,搞得神經兮兮的,做個正常人不好嗎?”

還好,旁邊的大姐較熱心,幫忙撿起拂塵拿回家當掃把用。否則,這大庭廣眾之下亂扔垃圾的還當真是罪過。

……

同日,下午16:00。

順安省,安化市,祥雲縣。

初秋下午,大雨傾盆,洗劫了靜寂,遮蔽了蒼穹,也孤冷了人心。

縣城,千秋商貿。

“許老闆,求求您過去幫我們村收了這批菸葉吧,否則,我村各屯數百戶菸農可真沒法活了呀!”一名男子面帶苦色,當場跪在千秋商貿的光頭老闆面前,含著淚哀求。

男子年過半旬,膚色黝黑,體表乾裂,粗長且蓬亂的鬍渣說明其近期以來都懷揣著一顆焦慮不安的心。

他叫蕭景明,憨厚耿直,平日裡樂善好施,乃萬安縣平蘭鄉古蘭村的菸農。今日特意趕來祥雲縣,為村裡數千戶菸農謀出路。

所謂生不逢時,那算命先生所言不虛,這世道官商勾結的比比皆是。這陰霾之下,最底層百姓苦不堪言。

“唉,蕭老哥,我們合作多年,我豈能不知你們村的菸葉品質?可無奈因這萬權商貿的緣故,我現在也愛莫能助啊。”許老闆扶起蕭景明,臉上的苦澀比他的頭髮還多。

倏忽,他那深邃之眸突然注視前方,內心彷徨,似乎在渴望著什麼?

“怎麼?許老闆,以你們千秋商貿的底蘊和實力,難道還怕這該死的萬權商貿不成?”蕭景明動了歪心思,無助的他昧著良心用了一回激將法。

許老闆點頭,拿起桌上的茶壺輕輕擰開壺蓋小抿一口,說:“蕭老哥,這萬權商貿雖然剛成立兩年,但他的老闆李萬權可不簡單,這傢伙黑白兩道通吃,手段可卑劣著呢,在我們萬安縣地界,我可惹不起他。”

“而且,實話告訴你吧,之前為了不得罪萬權商貿,我可是不得不退出我們萬安縣的大市場而來到祥雲縣這裡暫避鋒芒。”

言畢,他身形微顫,苦澀漸濃。是茶苦還是內心不甘?不得而知!

“這……這該死的萬權商貿?”蕭景明心生絕望,無奈只能在背地裡問候人家十九代。

此情此景,如荒漠裡裂唇之人,抬頭注視著這連綿起伏的無盡沙丘。這份迷茫便是他此刻的感受:無助且彷徨。

這種比傷疤掛臉還要難受的憋屈經歷社會上常有。不信?家裡沒礦的去娶個媳婦試試。

“蕭老哥,你還是另謀出路吧,我雖同情你們,但這世道官官相護,惡人當道,好人可不容易當啊!”許老闆直搖頭,余光中盡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陰霾。

好人可不容易當啊!

說者無奈,聽者悲寥。這塵世間的是是非非,深陷之人,寥寥幾字,便能一語道破,催人淚下。

是非曲直?

如今這紅塵煙雨,霧氣熏天,催人惆悵。徒手百姓,無景無臺,誰能撥開這繚繞雲霧,舞弄乾坤,還世間晴朗?

聽聞,蕭景明愁上眉梢,不覺中仰天長嘆:“天啊,這到底還讓不讓人活了?這朗朗乾坤之下,官商勾結,欺壓百姓啊。”

“我們古蘭村這麼好的菸葉,這該死的萬權商貿才給我們兩塊錢一斤,而且還欺行霸市,不讓其他收購商過來收,還讓不讓我們菸農活了?”

“不想這太平盛世,妖魔橫行、鬼怪作哽,百姓飽經風霜,生不如死啊,老天爺,求求您開開眼吧,派神仙下凡救苦救難?”

絕望是一種難言的痛,無助過後的孤獨。

而若問孤獨何物?

呵呵,孤獨其實是一處因為遐想而形成的心靈黑洞,斷腸人信馬遊疆、揮毫潑灑,無法自拔,最後把自已搞得一身是傷,只能留下寂寞的嘆息和失意的悲寥。

“什麼?你們古蘭村這麼好的菸葉,這天殺的萬權商貿才給你們兩塊錢一斤?”

驚訝之餘,許老闆用憐憫的目光看向蕭景明,“蕭老哥,這……這可連本都拿不回來啊。”

“許老闆,還能有什麼辦法?現在我們萬安縣的所有菸農,命運都被這天殺的李萬權玩弄於手掌心呢。”

言至此,蕭景明一陣搖頭,解釋著,“去年,也是因為價格的問題,我們村集體去縣政府鬧過,結果,這李萬權記仇,別的村今年都給三塊,唯獨我們村只給兩塊,這真的連本都不夠啊!”

“三塊?”

許老闆如傻子般直搖頭,一陣苦笑,“不、不、不,蕭老哥,你要知道,我這裡收購的可是五塊錢一斤啊,而且,如果碰到像你們村這種品質的,六塊我都願意收。”

可剛說完,他便後悔了,伸手朝自已的大光頭連拍數下,暗罵自已魯莽:“扎心!是我大意了,口無遮攔,往人家傷口撒鹽!”

“許老闆,那算我求求您了,您就過去幫幫我們吧?”蕭景明還以為對方的動作代表是否考慮幫自已,所以喜憂參半的他索性再次跪了下來。

男兒膝下有黃金。

如果不是因為生活,何至於此?

莫笑他人賤。其實,生活的艱辛,不是我們所能想象!

如若不然,作者也不至於重操舊業寫小說——沒日沒夜、通宵達旦,且全年無休。想當年,約會的時候還想著劇情,結果崩了幾個。後來蒼天憐憫,派牛馬雙差過來收了床頭的打氣筒,無奈咬牙退出,終於討了一個老婆。

同村的,名字叫小芳。

說真的,寫小說這種事,一本下來催人白了頭,而究竟是圖奔頭還是圓一個寂寞?這得看讀者臉色。

“唉,蕭老哥,不是我不想幫你,可是,我還想長期做生意呢,退出我們萬安縣之前,我們可和萬權商貿有過約定呢,我真的不能去他們搶佔的地盤收貨了。”

許老闆很無奈,將蕭景明扶起的時候終究泛起了一絲惻隱之心,“要不,蕭老哥,你去找菸廠吧,我給你他們採購部的電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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