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拍桌聲驚天動地,直接將放於桌上之碗給震落。

蕭景明應該是被氣得不輕,臉上青筋暴起,如一名鎮國戰神凱旋歸來時得知自已的家人竟遭歹人欺辱。

惡人當道,藐視一切,他恨之入骨;貪官汙吏,為虎作倀,他怨氣沖天。

而今,全村人的希望就在今天,可無奈天有不測風雲、厄運突然降臨,而且對方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厲虎,豈能甘心?

“蕭……蕭叔,不是這天殺的李萬權過來了,而是那幫該死的交警直接把進村的路給封了不讓車進來。”小蕭終於緩過神來,目露兇光的他咬著牙解釋道。

聽聞,蕭景明面色一沉,壓低著聲音問:“這好好的路,他們交警幹嘛要封起來?”

“蕭叔,他們說昨天剛下雨,泥路很滑,所以不讓車進來也是為了我們老百姓的安全著想。”小蕭用絕望的聲音回道。

此時的他神情恍惚,稚嫩的臉頰上淚痕斑斑。

十六七歲的年紀,本該在課堂專攻學業,無奈時代縮影下,只能在初中畢業後回家娶妻生子延續香火。

如今涉世未深的他,哪能經得起這殘酷的社會現實帶給他的衝擊?在金錢的驅使下,世道蒼痍,官吏無情,漠視百姓,哪有他渴望中的真情冷暖?

“好一個為了百姓的安全著想?”

無奈過後,蕭景明面目猙獰,已經憤怒到極點的他再次猛拍著桌子,“信口雌黃,他們逞兇肆虐,長惡靡悛,與李萬權沆瀣一氣,欺壓百姓,還裝作一副公事公辦的醜態,我看他們是病入膏肓,罪惡的行徑現在已經深入他們的骨髓。”

百姓苦,血與淚,國之殤!

“麻德,道路千條萬條,他們哪都不去管,偏偏這個時候來封我們的路,分明是逼我們上梁山。”

“對,我們可不能這樣忍氣吞聲。”

……

眾人瞋目切齒,用言語發洩怨氣的同時齊扭頭看向蕭景明,臉上的憤怒無以復加。

這些年來,蕭景明沒少出來幫他們出頭,是他們的主心骨,所以這個時候他們自然希望蕭景明大手一揮,帶他們出去討回公道。

“走,都跟我出去清理茅坑,把這群吃肉不吐骨頭的魔鬼趕出我們村。”蕭景明不負眾望,陰沉著臉大手一揮,之後快步而去……

逼急了,兔子都會咬人,何況是血氣方剛的漢子。一呼百應,群雄激昂,這個時候,大家都拿上稱手的農具浩浩蕩蕩往村口而去……

“你們都給我站住!”韋豔蘭一臉憂色,狂追上去伸手攔住眾人。

“嫂子,你幹什麼?如果這批菸葉賣不出去,我們可都是沒法活了呀!”眾人停步,人群中,有人哽咽著大喊。

“都別衝動,先聽我說說行嗎?”韋豔蘭十分著急,抬頭朝眾人大喊。

“孩子他娘,你就別胡鬧了,這事由我們男人去解決,你們女人就別瞎操心了。”蕭景明過來拉開韋豔蘭。

這個時候再讓她胡鬧恐惹眾怒。但這不是重要的,更致命的是萬一給對方的計劃得逞,全村人這日子還真沒法過。

“放開我。”

韋豔蘭一手將蕭景明推開,然後一臉正色的朝眾人說道,“你們這群大老粗,遇事衝動,不懂變通,我們去尋貴人相助不是更好嗎?”

尋貴人相助?

突兀,眾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唉!”

蕭景明過來朝韋豔蘭輕嘆了一口氣,“孩子他娘,你別再說了,再說我這老臉可都給你丟盡了。”

“老頭子,再插嘴,回去有你好看。”

韋豔蘭冷瞥了一眼蕭景明,隨後又抬頭掃視眾人,“我之前跟你們說過了,這小慕絕非常人,如若要去,你們去叫上他,興許能事半功倍,一兩句話就了結此事。”

“唉,孩子他娘,我看你是瘋了,盡說這些風涼話,給我滾一邊去吧!”忍無可忍的蕭景明不計後果,一手將韋豔蘭推開,隨後領著眾人浩浩蕩蕩而去……

大不了,晚上回去跪搓衣板!

“唉,瘋了,都瘋了!我看你們都是一群四肢發達卻頭腦簡單的傻瓜,你們不聽女人言,吃虧在眼前啊!”

韋豔蘭癱坐於地,不僅失聲痛哭還猛拍大腿,一臉絕望的樣子喃喃自語,“這年頭,民跟官鬥,吃虧的可是咱們老百姓啊!”

“嫂子,這可怎麼辦才好?”幾個姐妹過來扶起韋豔蘭,心急如焚的她們也只能乾著急。

“對哦,你們不問我倒是差點忘了,辦正事要緊。”韋豔蘭突然回神,眸子一轉,大步流星往村尾跑去了……

“嫂子,你這是要去哪裡?”身後傳來了眾姐妹疑惑的聲音。

“你們看好我們的菸葉,別讓那狗孃養的李萬權過來趁機破壞,我現在就去搬救兵。”應該是翔哥附體,這韋豔蘭跑得賊快,轉眼間便跑出百米外。

搬救兵?

眾情報站的特工齊撓頭,眉頭緊鎖,如腦子短路般傻愣原地。

……

十分鐘後。

村尾,蕭明陽家。

“蕭叔,您安息吧,我慕夜白向您保證,一定會把您的這份善良和溫暖傳承下去,讓咱們這片天地充滿溫暖和祥和。”慕夜白嘔心抽腸,此時早已熱血盈眶的他給蕭家神臺祭杯一一斟酒。

剛才他和陳柏然簡單收拾一番後便過來跪拜蕭明陽。人死不能復生,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告慰蕭明陽的在天之靈。

“蕭叔,你安心去吧,我現在下來接管我們萬安縣公安局的工作,我會翻查此案,一定將害死您的兇手給繩之以法,告慰您的在天之靈。”慕夜白再次給祭杯添酒,目光決然的說。

“小……小慕,不……不好了,出……出大事了。”這時,韋豔蘭倉惶而至,面色蒼白的她上氣不接下氣的朝慕夜白說道。

“嬸子,發生了什麼事了,您怎麼這麼慌張?”慕夜白含著淚扭頭問韋豔蘭。

“煙……菸葉賣……賣不出去了,啊……這……這幫天殺的人啊!”韋豔蘭不知如何開口求人家幫忙,索性坐在地上大哭。

“嬸子,您先彆著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慕夜白麵容和藹的俯身將韋豔蘭扶起。

“車進不來,菸葉沒辦法運出去,這該死的交警把……把我們村的路給封了起來。”韋豔蘭抽泣不止,話語裡盡是無奈和絕望,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看向慕夜白。

“嬸子,您跟我說明白點,這交警什麼時候過來封的路?”慕夜白麵色一緊,話語雖平淡,眸子裡卻暗藏著無盡的憤怒和殺意。

……

一分鐘後。

“反了,我看他們這是知法犯法、毫無原則可言。”聽完韋豔蘭的哭訴,陳柏然第一個坐不住,猛拍牆壁數下。

“是啊,他們這是作孽,不顧咱們老百姓的死活呀,小慕,求求你了,救救我們這些可憐的人吧?”韋豔蘭索性直接跪在慕夜白的面前。

她現在忐忑不安,內心無比彷徨。

一方面,她很激動。關於慕夜白的身份,他始終堅信自已的判斷,只要對方肯出面,那一切都將迎刃而解。

而另一方面,她卻心裡沒底。畢竟,這年頭,要麼官官相護,要麼明哲保身,哪有官員願意站出來為百姓出頭?

“嬸子,您先起來吧。”

慕夜白將韋豔蘭扶起,隨後十分認真的問道,“嬸子,您知道這附近哪裡有電話嗎?”

“村委那裡有。”韋豔蘭戰戰兢兢的回道。

慕夜白點頭:“那村委在哪?”

“離村廣場不遠,百米外的那棟樓房。”韋豔蘭伸手朝村廣場方向一指。

“好。”

慕夜白朝韋豔蘭點了點頭,旋即又扭頭看向陳柏然,不喜不悲的說,“小陳,我去村委打一個電話,你先跟嬸子過去看一下,最好能記下這次出警人員的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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