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後。

村委,大門前。

“慕局,您來了?”

慕夜白剛到這裡,眼鏡男便屁顛屁顛地小跑出來笑著相迎。

這小子運氣不錯,剛才讓他逃過一劫,沒開席,撿回了一條命。不過現在也悽慘無比,掛了彩,頭上纏繞著白裡透紅的醫用膠布,且走路還一瘸一拐的。不懂之人,還以為他發了神經,不惜冒著槍林彈雨,不遠千里的去找司機喝酒聊天剛回來呢。

“哦,你似乎知道我要來?”慕夜白抬頭,有些意外的問道。

伸手不打笑臉人。再者,現在這小子突然對他斯抬斯敬的,不免讓他心生疑惑,有種歸根究底的衝動。

識破自已身份,這小子要麼阿諛奉承;要麼內心藏著憋屈經歷,以至於讓他們之間鬧出誤會來?

總之,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嗯。”眼鏡男朝慕夜白點頭一笑,自信的問,“慕局長,我猜您應該又是過來打電話的吧?”

“嗯,我不過來打電話,難道還指望你幫我打不成?”慕夜白瞥一眼對方,之後徑直往辦公室走去。

夜長夢多,先辦正事要緊,免得出了什麼意外。而且,在他看來,近墨者黑,這小子油嘴滑舌,又身在鼠窩之中,哪怕之前是龍現在也都會變成蟲了。所以他也沒多在意,剛才只是好奇而已。

“慕局,不用打了,您猜對了,村民被抓後,恐有不測,所以我第一時間就已經幫您把這個情況反饋給您之前聯絡的那位領導了。”眼鏡男哈著腰,一臉真誠地朝慕夜白嬉笑。

“你放屁!”慕夜白麵色一沉,朝眼鏡男呵斥了一聲。

“慕局長,我可沒騙您……不……我騙您……不……我……唉,我剛才確實是偷……偷偷放了一個屁。”眼鏡男紅著臉,憑一已之力把自已給完全整懵了,現在語無倫次。

“讓開吧,你別跟我開這種玩笑,亂放屁可解決不了問題,否則一旦出事,你擔當不起。”慕夜白捂緊鼻子,十分嫌棄地繞過眼鏡男。

算是積點德吧!

若非見對方僅剩半條命,他應該是推開人家,然後用一記失傳已久的天殘腳去踏平這傢伙後面的這兩座大山。

胡扯!

身為基層幹部,啥事不幹,整天瞎放屁,除了汙染環境一無是處!這種人雖然不至於該殺,但是該打。

……

五分鐘後。

“你怎麼知道村民被抓走了?”慕夜白剛放下電話,便一臉凝重的問眼鏡男。

剛才對方並未騙他,這傢伙確實是幫他將情況如實反饋上去,而且還是50分鐘前打的電話。可以說,這村民被抓之事,這小子甚至比韋豔蘭知道的還早。

對方知道號碼不奇怪,畢竟有通話記錄。但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傢伙一直待在這裡,如何第一時間就知道村民被抓之事?

“慕局,您也別大驚小怪的了,剛才您前腳剛走,高村長他們那幾個混蛋就過來了,我是從他口中得知村民被抓之事的,怕誤事,故自作主張幫您通知了上面。”眼鏡男依然嬉笑著說,有點邀功的味道。

“你跟村長他們有仇?”

慕夜白聽出對方話裡的重點,來了興致的他索性拉張凳子過來與之聊聊。

畢竟,能用“混蛋”這兩字來招呼別人的,不是有著血海深仇就是雙方的關係能鐵到可以共享內褲穿的那種。

而且,這次從過來到現在,這眼鏡男一反常態,與他第一次過來時的態度判若兩人。現在這眼鏡男的話語不但不驕躁,反而態度還十分誠懇、毫無虛情假意。

“慕局長,我跟那幾個混蛋倒是沒仇,只不過看不慣他們與這該死的李萬權沆瀣一氣而已。”眼鏡男話語雖平淡,卻夾雜著一股滔天恨意。

“哦,這麼說你覺得你自已是一朵蓮花?”慕夜白輕搖頭,饒有深意的一問。

身處狼窩,可這眼鏡男剛才義正嚴辭,言語中迸發出一股浩然正氣,這倒是讓他十分意外。這就好比一個無聊的人去古玩市場逛了一圈,結果還真給他掏出一個古董出來。

聽慕夜白這麼一問,眼鏡男有些心灰意冷的說:“至少以前是,不過現在我的心已經死了。”

現在我的心已經死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眼鏡男還自嘲一笑,一臉無奈地拿起鉛筆在桌面輕輕畫了幾筆。

“哦,這又是為何?”慕夜白掏出一根菸遞給眼鏡男。

嘴巴是可以說謊,但他也留意到,這小子的一些表情和小動作卻騙不了人。

“慕局長,我愛吃紅薯不抽菸!”

眼鏡男婉拒,之後自嘲一笑,“我現在也看開了,與其跟他們同流合汙欺負老百姓,不如在村委大樓後面的空地開荒種些紅薯過得實在。”

“這麼說,你是一個有故事的人?”慕夜白鎖著眉頭點燃一根菸。

現在他可以確定,這眼鏡男並沒有說謊。

眼鏡男朝慕夜白致歉的說:“慕局長,不好意思,您第一次過來的時候,我聽出您不是當地人,我還以為你是李萬權派過來的人,所以當時說話有些衝,希望您別見怪!”

“無妨!”慕夜白笑著朝他擺了擺手。

見此,眼鏡男才苦笑著說:“慕局長,我叫蘇子默。”

“嗯。”

慕夜白點頭,盯著對方問,“蘇子默,你想說什麼?”

“慕局長,劉子云劉副書記您聽說過嗎?”蘇子默抬頭,一臉自豪地問。

慕夜白又朝蘇子默點了點頭,表情十分認真的說:“算是認識吧,劉副書記可是一位人民的好官,是我最敬佩的人之一。”

“嗯!”

蘇子默亦點頭,挺直了腰桿後才說,“劉書記在我們萬安縣工作的這幾年,我就是他的秘書。”

我就是他的秘書。

說這句話的時候,蘇子默囅然一笑,很自豪,兩眼都冒著金光。

聽聞,慕夜白不語,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蘇子默。

“怎麼,慕局長您不相信?”蘇子默苦笑著問。

慕夜白微微搖頭,隨之一臉認真的問:“你現在在村裡擔任什麼職位?”

“具體什麼職位我也不知道?”

說著,蘇子默又是一陣苦笑,“劉書記走後,我被他們調來調去,說白了我就是他們一個發洩的工具。而且不管被調去哪裡,我都是一個打雜的,所以什麼髒活累活他們都安排我去做,現在甚至是村裡的公共廁所,我每天都必須去清掃兩次。”

“唉,你可真夠大起大落的。”慕夜白不由自主地搖頭感慨。

一個縣委副書記的秘書,最後竟淪落到了廁所管理員,可憐、可悲、可嘆!

“沒辦法,自從劉書記調走後,他們都把氣撒在我身上,所以我被處處針對,先後被調到縣廣播站、糧所、偏遠的鄉政府,最後又被調來了這裡。而且,這兩年來,不管被調去哪裡,我一直都是被他們當牛來使喚。”蘇子默情悽意切,無奈的解釋。

原本自已有著一個大好的前程,可現在卻成了政治鬥爭的犧牲品。叫他情何以堪?所以,正如他剛才所說的一樣,現在甚至是在絕望中慢慢心死。

“今天村委怎麼就只有你一個人上班,其他人都去哪了?”慕夜白轉移了話題。

他先後過來兩次,這偌大的辦公室就只有蘇子默一個人上班,所以忍不住一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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