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飛雪在她眼中,變成了絕望的世界。

她蜷縮著跪在地上,在積雪中將自已瘦小的身子縮成一團,黑髮在雪地上像盛開的一朵黑色牡丹,但很快被積雪一層層的覆蓋。

“呵……”

葉羨堯低頭看著那已經被大雪覆蓋的青紫色的臉龐時,冷冷的笑了一聲,他就知道,真不是個讓人省心的東西。

耳邊傳來她越來越輕微的呼吸聲,葉羨堯比冰雪還寒冷的眸子變得更加冰冷。

彎腰將段憶柳從雪地裡撈出,拍了拍她身上的積雪,將她一把抱起,她的臉上和雙足已經被凍得青紫,渾身上下沒有一絲溫暖的氣息,埋在雪地裡和屍體有什麼兩樣?

暫且留她一條性命,等蝶兒醒來後,再好好地折磨她。

“誰照看的,斬。”

葉羨堯簡略的幾個字,就剝奪了今早出門追段憶柳的幾位宮女的性命。

他說完便抱著段憶柳上了龍輦,身後的桓弘闊卻還停留在那,遲遲不見動。

“影一,難道需要孤親自摘下你的偽裝嗎?”

“沐猴而冠。”

桓弘闊無言,再次跪地,望著遠去的龍攆,眼裡充滿了不甘。

他知曉所有將來會發生的事情,葉羨堯,看你能囂張到幾時!

龍攆內部也是大而繁華,一張可以躺下兩人的軟榻,不小的茶几擺上著這季節沒有的水果和茶水,四周的火爐燒的很旺,龍攆裡面異常的暖和。

龍攆的四周是用厚重厚實的木板,還有上好的錦緞裘毛鑄造而成,不僅防寒,而更加凸顯龍攆上的人奢靡高貴之風。

葉羨堯本想隨意將她丟到軟榻上,又瞧見她內衫上已經乾涸的血跡,還是將她放到離火爐近的軟榻上。

自已在她不遠處坐著,過了一會,他伸手去探段憶柳的體溫,不再似剛剛刺骨的寒冷,現在卻猛然燙的出奇,內衫上的積雪也因為龍攆的高溫而融化,現在是有些潮溼。

葉羨堯收回手,輕握的拳頭無節奏的敲擊著茶几,他的臉緊緊繃在一起,一雙眼睛還帶著煩躁和怒氣,一瞬不瞬的盯著段憶柳通紅的臉。

許久,許久,他終於動了。

大手一揮,一把扯掉她身上本就不多的布料,又扯過軟榻一旁的雪狐毛織的毯子,將段憶柳赤裸的身子包裹起來,緊緊的抱在懷裡。

做完這些,葉羨堯輕輕的閉上眼,似乎煩躁的嘆了一口氣。

因為他實在看不下去,那不點而赤的紅唇和上面乾燥得翻起來的皮和裂口。

葉羨堯身體僵直的抱著,似乎很不習慣懷裡抱著一個人似的,還是昏迷不醒的人。一雙手捏的緊緊的,整個俊臉也緊緊繃著。

他緊閉雙眼,內心掙扎了許久,才睜開。

抬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喝了一口,朝著那乾燥得全是裂痕的紅唇吻了下去。

溫熱的茶水,帶著冬日裡不曾有的清香和甘甜,滋潤了段憶柳的五臟六腑。

那是一種本能反應,當失去意識的段憶柳,汲取到迫切需要的水源後,她本能的想要得到更多。

她的嘴唇微動,下意識的吮吸住了葉羨堯的唇,想要從裡面得到更多的水分。

段憶柳那有些乾燥的唇一動,柔軟小巧的小舌舔了一下。

葉羨堯錯愕,他抬起頭來,詫異的看著段憶柳越發通紅的唇,和她緊皺的眉。

“該死的東西!”

葉羨堯狠狠罵了一句,反手毫不留情的一把將段憶柳丟回軟榻的角落。

都病成這樣了,居然還有反應!

該死的,居然佔他的便宜!若不是她必須活著,他真想立馬一把掐死他。

葉羨堯閉上眼睛,狠狠呼了一口氣,靠著軟榻另一邊,去寢宮的這段路就這麼長?

正想出聲讓侍衛再快些,發現角落的身影微動,段憶柳輕輕翻了個身,剛好滾在葉羨堯的腳邊。

葉羨堯只見她雙手在軟榻上胡亂揮著,似乎在尋找著什麼,突然他的小腿傳來觸覺,下一秒,只見段憶柳一把抱住葉羨堯放在她身邊的腿。

葉羨堯頓時額間青筋暴起,那皺起的眉頭和緊抿的唇,洩露了刺客怒火中燒的情緒。

伸腳一腳將段憶柳踢開,他煩躁的坐起身。

潔白的雪狐毛毯從段憶柳身上滑落,露出她光滑的背,就這麼明晃晃地印在葉羨堯眼裡!

葉羨堯的拳頭捏了又捏,骨骼咯咯作響,最終還是伸手飛快的將毯子蓋了上去。

葉羨堯揉了揉隱隱作痛的額角,這時,龍攆終於停了下來,葉羨堯如釋重負,一把將段憶柳抱起,出了龍攆徑直往啟明神殿而去。

進了門,將段憶柳一把甩上床,這時宮女和御醫已經恭敬的等在門口。

劉煒站在門口悄聲通報:“王,孫淼回來了。”

葉羨堯挑眉,看了一眼段憶柳昏迷的容顏,一甩長袍出去。

只留下一句話,“三日內治好,否則死。”

段憶柳再次睜眼,看向窗外,已經是半夜。

她不知道時間已經過了接近三日,若不是她如今的甦醒,天一亮,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口渴難耐,她看到床邊跪著一個搖頭晃腦打瞌睡的丫鬟,還是不忍心打擾。

自已掀開被子想要起身倒杯水,可被子剛掀開,冷空氣直襲全身,止不住的咳嗽。

聽到動靜的丫鬟慌忙起身,看她咳得嚴重,起身拍了拍她的背,想讓她順氣。

手剛觸控到她的後背,就不由得心驚。

她摸到的是明顯的骨骼突起,小姐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

丫鬟眼角有點酸,連她們這些做下人的都會入冬前提前吃胖點,才能更好渡過寒冬。

可小姐,不僅瘦,還時常被……

新傷疊舊傷,怎麼好得了啊。

段憶柳因為劇烈的咳嗽,從而帶動了後腦勺的傷,咳嗽止住了,頭又暈起來,越發的想要乾嘔。

她這估計是腦震盪了,可是在這醫療落後的古代,就算知道自已得什麼病,也無能為力。

段憶柳躺不下去了,丫鬟就墊高了枕頭,讓她靠在床頭。

她閉上眼睛,腦海裡全是上次自已在將軍府昏迷醒來後,圍著自已身邊的一群人。

原來,短短一個多月,他們就對自已這麼重要,春琴和夏箏是不是因為自已的傷心流淚,爹爹應該不會再去北疆了,那他算是安全了是嗎?

明雲笙呢?

想到他,段憶柳不禁地捂住自已的胸口。他居然和原主,和她現在的這具身體,有了那樣的親密接觸……

她說不出來現在的滋味,有些欣喜、有些雀躍、又有些嫉妒、有些生氣。

以往看到周圍人怎麼對自已好,她都沒有像現在一樣,她嫉妒原主與他的那次親密,那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這是書裡不曾提及的內容,書裡的明雲笙到死也不曾娶妻。

真如他那日所說,是因為現在的她,所以他又再次提起娶她這件事嗎?

心裡止不住有些高興,腦海裡浮現出流蘇樹下的少年,是那樣的高潔無瑕,讓人不敢指染。

在她心裡,明雲笙就像一朵荷花,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而如今,自已卻完完整整的屬於了他,儘管當時的內芯不是她,可她還是止不住的開心。

那他現在會因為自已的消失而感到難過嗎?會來尋找自已嗎?

她心裡總有一道聲音在告訴自已,過不了多久,他們二人就會再次相見!

昨日面對葉羨堯的再次折磨,她其實已經心存死志了,她生活在這裡,不知還有多少折磨在等著自已,不如就這樣跪死過去吧。

眼角緩慢滑過一滴淚,不知何時來的桓弘闊自然看到了這一幕,剛要上前說,只發現門被外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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