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月下飲酒
兩人在前你追我跑，不多會兒就兩腿發軟，滿頭大汗，癱軟在地。
望著緩緩而來的褚無憂，兩人眼前一亮，不約而同想到了什麼。
這小子會飛！
我徒兒會飛！
於是，褚無憂在前面是自家師尊，後面一雙男人的手緊緊環在他腰間，三個人擁擠在他那把小破桃木劍上。
桃木劍在空中顫顫巍巍，載著三人，越過山丘，不多時，就到了三無山。
吃飽喝足後，千尋跡剛碰到竹編搖椅，倒下就不願再起來活動。
周白通將自已關在自已搭建的簡易小木屋，不知道在幹嘛，弄的哐當響。
褚無憂抬腳就要去看看他在幹嘛，卻被千尋跡出聲攔下。
\"徒兒，莫管他。\"
說完這句話，千尋跡將手帕蒙在臉上，沉沉睡去。
褚無憂見狀，躡手躡腳的將自已的黑色斗篷蓋在她身上。
轉身走出了小院，望著門口開得正豔的殘垣花，俊俏的眉宇間露出一絲溫柔，凝視著那些花兒的一雙墨瞳柔情似水，不像是在欣賞花兒的豔麗，倒像是含情脈脈地望著愛人。
在芳香中，他沿著花海閒庭信步，輕輕留下自已的足跡，不知不覺來到山頂。
這是他從小到大修煉的地方，也是最愛的地方，在這裡能看到很遠的地方，能看到重重山巒，雲野雨林，都是三無山所沒有的美景。
曾經只有枯石滄桑的山頂，如今鋪滿嬌嫩迷人卻又堅韌不拔的花朵兒，驅散了三無山的昏暗陰沉。
褚無憂立在山頭，眺望著曾經羨慕過的風景，霎時心頭油然生出一股隱隱的傲嬌。
現在他看座山頭都無法與三無山媲美。
這一切，都虧了師尊。
想到師尊，褚無憂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漆黑的眸子也不自覺柔和下來。
就在他沉淪在這偌大的花海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傳進他腦海裡。
速來！
是書錦師兄。
他的聲音倉促氣息不穩，似乎發生了什麼讓他難以保持沉穩的大事。
褚無憂離開秘境後，與安生、安寧等曾經幫助過他的前輩道過別後才回來。
他在路上，將這五年自已在秘境之中的事選擇性跟書錦傳音說了一些，也隱瞞了一些事。
他說了自已被人毀去靈根，也說了巧遇神秘老者重生靈根，唯獨沒有提及師尊到秘境救他之事。
那天，她出現得古怪，一個沒修為之人在秘境大開之時，尚且進入不得，而她竟然能在秘境關閉期進來了。
這簡直匪夷所思。
雖然事到如今，他知道此事能成全靠周白通那崆峒絞絲手手鐲。
可……
可師尊孤身深入妄斷原取幽冥天狼血、闖入禁地鬼竹林拔走萬年玉竹心魂、盜走風雨山千年琉璃砂……
就算是門派頂尖大能，像安生師伯這樣的絕對高手，也不敢孤身一人闖入，更別提完好無缺回來。
種種跡象表明，師尊定是隱藏了什麼。
若不是鹿老前輩如實相告，他與她生活這麼多年，竟然毫無察覺。
師尊，你究竟有什麼秘密……
褚無憂斂去笑容，腳尖點地，飛身躍上雲端，如流星劃過，下一秒消失在空中。
斗轉星移，夜色悄然來臨。
月光透過密密麻麻的樹葉，灑落在千尋跡的臉龐，有些微涼的風，吹得她下意識的裹緊身上的斗篷。
睡夢中的她忽然察覺不對，攸然醒來。
望了眼身上披著的黑色袍子，千尋跡舒展了下四肢起身，將袍子疊好，放在那方小小的木桌上。
千尋跡扭頭，那燈火通明的小木屋，一道人影映在窗戶上，那人正低著頭，翻閱著什麼。
\"我說，你做那種事情能不能揹著我？\"
千尋跡不太友好的聲音，嚇了人影一跳。
窗戶上的人影將書一合，轉眼即逝，只一息間，那道人影的主人破門而出，來勢洶洶。
\"你想嚇死人啊？\"
周白通走過來，面色慍怒，\"我剛有點思路——！\"
咳咳咳！
千尋跡突如其來咳嗽好幾聲，眼神不停往後面瞟。
周白通心領神會，清了清嗓子，掏出腰間的清風扇，恢復往常氣定神閒的模樣。
\"今晚吃什麼？\"
千尋跡略微思考一下，\"油炸帶魚？\"
周白通淡淡駁回，\"晚上吃太油不好。\"
\"清蒸大閘蟹？\"
\"大閘蟹寒氣太重不好。\"
千尋跡眉頭一皺，\"那吃什麼？\"
\"燒烤怎麼樣？\"
一聲低沉渾厚有磁性的聲音傳來，兩人齊齊望向聲音的主人。
褚無憂左手提著一隻肥雞，深邃的眼睛沒有多少感情，臉上毫無表情，周身氣息冷淡，顯然是生氣了。
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避開他，他不是沒有感覺到，現在就連說話也都防備著他。
褚無憂沒看他們一眼，在兩人不知所措中，徑直走進廚房。
千尋跡張了張嘴，卻沒叫出他的名字。
她能說什麼？又該說什麼？
周白通望了她一眼，轉身朝廚房去，\"燒烤，我最擅長了，無憂，我來打蘸水。\"
他大步邁進廚房門，衝褚無憂友善一笑，清風扇插在後脖領中，熟練的拿出各種調料倒先後倒在大海碗裡，攪拌起來。
透過窗戶瞥了一眼白衣女子，還愣在原地，\"老千，你愣著幹嘛呢，來燒炭，是不是又想白吃？\"
千尋跡聞聲反應過來，斂去眼中的失落，緩緩朝他們走來。
\"別磨嘰，跑快點。\"
周白通一邊忙，一邊損千尋跡，扭頭看見褚無憂將雞屁股剁了扔掉。
他眉頭一皺，\"小無憂你怎麼把雞屁股扔了，你師尊最愛吃——啊！\"
話剛說完，拳頭就狠狠砸在了他右眼。
周白通捂著眼睛，後退了好幾步。
千尋跡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他面前，挑釁的衝他晃動了幾下拳頭。
轉身看向褚無憂，見他不說話，只是埋著頭將雞肉剁碎，千尋跡只覺壓抑。
她蹲下身乖乖燒起火來。
周白通見此情形，識趣的閉嘴幹活。
不多會兒，三人將食材、燒烤爐搬到了山頂，頂著一頭月光，身處一片花海，哐哐噹噹忙碌起來。
雞肉在燒烤架上烤得滋滋作響，周白通一手刷著香辣油，一手拿鐵鑷子翻滾著雞肉。
不多會兒烤得金黃酥脆，肉香味夾雜著油香飄入鼻中，千尋跡不爭氣的嚥了咽口水。
\"好了不？\"
她迫不及待問道，簡直要饞死了。
\"馬上馬上。\"
一旁的褚無憂氣消了不少，望著千尋跡渴望的小眼神，一臉寵溺的笑了笑。
終於在她無盡的期待中，周白通將烤好雞肉放進旁邊木桌上的盤子裡。
千尋跡眉眼彎彎，舉起筷子就要夾來嚐嚐，筷子頭剛碰到盤沿，忽然停住。
兩人不明所以的望向她，只見她笑盈盈的從袖口掏出一罈老酒。
\"這是我珍藏多年的梨花白，今天你們有口福了！\"
她將酒一人倒了一碗，放在桌邊上，端起酒杯，\"來，我們先走一個。\"
褚無憂配合的端起面前的酒杯，正要碰，卻發現少一個。
周白通望著那杯酒，臉上有些為難，兩人期待眼神讓他一咬牙，不顧一切端了起來。
\"我今晚捨命陪君子，記得替我收個屍。\"
他說這句話時，不忘瞟一眼千尋跡。
千尋跡默不作聲的點了下頭。
他這話的意思是怕自已酒後吐真言，讓千尋跡幫他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