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分寸

太后心中只覺得一緊，這般威嚴，自已也就在先帝那邊看到過。但很快又將這個念頭甩開，面前的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孩，他能有什麼威嚴？

太后輕喝：“皇帝這是什麼意思？哀家為著皇帝著想，難道還是哀家的錯了？哀家自認為，哀家和皇帝幼時經歷如此多的風雨，一起躲避了後宮如此多的陷害，咱們母子之間應當是不會有嫌隙的。難道皇帝如今是嫌棄哀家不中用了？想要讓哀家閉門不管？”

乾小四微眯著眼睛，不愧是從後宮廝殺出來，並且將先皇后一把扯下的女人啊，字字珠璣，妙語連珠，先聲奪人將事情推到在別人身上。

“本朝以孝治天下，皇額娘如此，可要讓人治朕不孝？”只是或許以前的弘曆，或許以前這個世界的先帝會被她蠱惑，會被她引導，但是乾小四不會。

太后越是要先聲奪人，越是要咄咄逼人，乾小四越是心平氣和。

“朕知道，皇額娘護著朕躲過了許多，但是這些都是因後宮不寧所造成的。如果後宮有富察氏在，治理的甚好，且富察氏也是額娘替朕看好的，得先帝首肯。難道額娘是覺得自已挑選兒媳的眼光不行？”

太后深吸一口氣，卻被自已嗆到，只能在一邊咳嗽著。福伽連忙送上茶水，替太后撫著後背，幫太后順氣。

見太后的眼色，福伽道：“皇上恕罪。本來主子們說話，奴才是不敢插嘴的。但是見太后這樣，奴才替太后難受。當初太后替皇上挑選了富察氏，是因為富察氏家室淵源，可以為皇上提供助力。先帝是經過九子奪嫡的，太后也是知道其中的風險，所以想盡辦法替皇上掃平阻礙。”

“太后何嘗不知道皇上中意嫻妃娘娘，但一方面嫻妃娘娘是烏拉那拉氏的後人，一方面無法為皇上提供助力，即便是皇上無法理解太后的苦心，但太后也堅持這樣。如今皇上與太后有嫌隙，不過就是因為‘父母愛子’罷了。”

乾小四任由福伽說完，這才道：“朕敬你是太后身邊伺候多年的老人，這才允你將話說完。既然知道恕罪，那就知道自已不該說。宮裡的規矩你是知道的，以下犯上，你可知罪？”

福伽白了臉，一下便跪在了地上。太后也不裝虛弱，不捂著胸口了，怒目而視：“皇帝的威風可真大啊，現在都擺在哀家的面前了！是不是也要說哀家管束不嚴啊！”

乾小四緩緩落座：“兒子不敢。只是兒子知道，額娘有經世之才，對前朝也與其他妃嬪不同，有自已的見解。但是額娘，朕與皇阿瑪不同。皇阿瑪可以讓額娘知曉前朝之事，但是朕不願。”

“並非朕不孝，皇瑪法曾下令，後宮不得干政。額娘，朕只是遵循舊例！且，後宮如今已經有了富察氏，皇額娘若有什麼不滿，可以先和朕說，朕再去轉告富察氏。富察氏是皇后，皇額娘總是要估計點。不然後宮人人效仿，她如何管理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