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傳來鍾遠那雄壯厚重的喘息聲,蘇芒的小圓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小拳頭攥緊了,又鬆開了,又攥緊了,卻又鬆開了,任憑自已被鍾遠死死的抱在懷裡。
她想抬手抱抱鍾遠,但此時並不因為鍾遠是她心中的英雄,而是單純的想安慰一下他。
但第一次被男人擁抱,蘇芒實在不好意思,可腦子裡卻連將來兩人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
她恨不得現在就給鍾遠生孩子,因為她清晰的記得,強子的母親和鍾遠的父親都反覆的提到過這件事。
甚至蘇芒還看見鍾父對鍾遠怒吼,只要鍾遠生個孩子留個後,就再不管鍾遠,隨他在救援隊怎麼折騰都行...
鍾遠的懷抱越來越緊,蘇芒甚至感覺自已有些窒息,鍾遠的身體更是壓的她有點站不穩。
腦子裡仍在不停的胡思亂想,但她更希望時間在這一刻永遠停止,永遠活在鍾遠的懷抱中,這男人味實在太上頭了。
正當蘇芒徹底沉浸在鍾遠的懷抱中時,正當她開始不自覺的伸手想要摟住鍾遠的瞬間,她卻當場石化。
因為蘇芒聽見從鍾遠的口中,傳出了一個女孩的名字。
楚晴。
蘇芒當然知道,楚晴,就是在銀行大堂幫助產婦接生的女子。
對於這個潛在的情敵,蘇芒還特意拿自已跟楚晴用小本本一條條的對比過。
兩人都是學醫的,算是平手。
楚晴面相甜美,但自已可愛,算是平手
楚晴個子高挑,自已嬌小但是胸大,算是平手。
楚晴腿長,自已腿短,但是胸大。
楚晴腰細,自已腰不粗,而且胸還大。
楚晴屁股翹,自已屁股更翹,胸更大。
...
蘇芒一直都覺得自已穩贏,可鍾遠這兩個字說出口的一瞬間,她看見自已眼中的小星星一個個全都爆炸了...
鍾遠越抱越緊,蘇芒越想越氣。
她好想對鍾遠來一記斷子絕孫腳,卻發現自已只能頂到他的膝蓋,便狠狠踩了一腳鍾遠的腳尖,又猛的推開鍾遠,轉身就往停車場跑。
她知道自已在流淚,但她卻不想承認自已流淚,更不想讓鍾遠看見自已伸手擦眼淚,便任憑淚水一滴一滴掉落...
蘇芒並不知道鍾遠和楚晴的全部故事,也不知道鍾遠為什麼會把自已當成那個女孩。
但她現在感覺自已成了一個破壞別人感情的小三兒,她再也不想見到鍾遠了。
蘇芒帶上墨鏡,腳下猛踩電門,差一點讓自已的粉色小mini在雪地上轉了個圈,穩住方向後便躥了出去。
電動車就像蘇芒一樣,默默的出現,默默的離開。
鍾遠呆呆坐在地上,沒想到這小個子竟這麼狠,踩著自已的腳還狠狠推了自已一把,屁股摔得生疼。
看著蘇芒跑開,鍾遠想要起身追上去,哪怕說聲抱歉解釋一下。
可一想自已要怎麼解釋?
說自已不是故意的,然後直接告訴她自已把她當成了其他女孩?還是撒個謊,說自已太冷了心情太差想找個人抱抱?
鍾遠知道不管怎麼說,她都不回原諒自已,弄不好還得再挨一腳。
看著蘇芒離開的方向,鍾遠嘆了口氣,默默的在心中說了句抱歉。
隨後便揉著屁股踮著腳,一步一滑的向停車場走去。
到了停車場後鍾遠傻了眼,碩大的停車場竟一輛車也沒有,連隊友們都走光了。
一陣寒風吹來,鍾遠不禁打了個冷顫,急忙摸出手機想要打給強子,讓他趕緊回來接自已一趟。
可看到螢幕上強子二字時,鍾遠才意識到,他已經走了。
她已經徹底的離開了所有人,離開了這個世界。
不過是一口直徑不足一米的冰窟,不過是一片半米厚的冰層,不過是一方十幾米深的江水。
除了外賣頭盔砸到冰面上發出噹的一聲,除了他的身體跳入水中發出撲通的一聲,他連一個字都沒有留下。
沒有什麼豪言壯語,更沒有什麼驚天動地,作為綠盾民間救援隊的一員,他就這麼默默的離開了。
走出烈士陵園大門,鍾遠回頭看著烈士陵園幾個大字,點上三支菸插在了路邊的雪堆,又一屁股坐在路邊,久久不願離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鍾遠聽見有人在叫自已的名字。
他緩緩抬頭,才感覺到自已的脖子都凍僵了。
他看見蘇芒正坐在她的小粉車上,放下車窗看著自已。
“上車。”
蘇芒淡淡的說,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情感。
蘇芒確實不想再見鍾遠,可她想到自已離開時停車場一臺車也沒有,心裡不禁有些擔心。
她給自已找了無數個理由,鍾遠可以打個車或者叫個車回去,他的隊友或者家裡的司機也會回去接他...
但蘇芒還是調轉車頭,返回了陵園。
將車子停在遠處的路邊,想著看見鍾遠離開,她又馬上離開。
她看見了鍾遠走出大門,看見了鍾遠點燃了香菸,又看見鍾遠一直坐在冰冷的馬路上。
鍾遠坐在路邊多久,她的心就疼了多久。
蘇芒擦乾眼淚,甚至還補了妝平復了心情,又戴上墨鏡口罩,才鼓起勇氣來到了鍾遠的身邊。
問清了鍾遠家的地址之後,兩人沒再說過一句話。
直到小粉車停在了公寓下面的地庫內,鍾遠才看了蘇芒一眼。
見她正目視前方根本沒有理會自已的意思,鍾遠說了句抱歉,推門下車。
可又感覺自已頭部一陣眩暈,腳下一軟直接靠在了車身上。
蘇芒感覺自已的小車一晃,才發現鍾遠竟靠著自已的小粉車癱倒在了地上。
蘇芒的胸口又是一疼,急忙開門下車。
她發現鍾遠暈倒了,額頭燙的能煎雞蛋。
蘇芒叫來保安,用自已嬌小的肩膀支撐起鍾遠半個身體,一路坎坷的將他送到公寓內,又一起栽倒在鍾遠的床上,大口穿著粗氣。
蘇芒幫鍾遠脫掉冰冷潮溼的外套,又幫他餵了藥,還用溼毛巾擦拭他的身體幫助退燒...
直到鍾遠退了燒,又平穩的睡去,她才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仔細的打量著鍾遠的家。
傢俱和地面上落滿了灰塵,各種叫不出名字的救援裝備堆滿了空曠的房間,床頭櫃上還放著一枚孤零零的套套。
看了一眼熟睡的鐘遠,又看了一眼畫在牆上的大烏龜和楚晴的名字。
蘇芒悄悄的離開了,平靜的內心沒有絲毫波瀾,更沒有留下一丁點她來過的痕跡。
直到她緩緩關門的瞬間,一滴眼淚再次落下,彷彿聽見了自已心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