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少年艾格的過去

房內的Him摸索著自已身上的衣服，對於這些世外之物嘖嘖稱奇。艾格只是微笑著坐在他身前，“希望您能穿的慣，我們無法縫製便於活動的新衣服，這是一套正式宴會上穿著的正裝。”

“我很滿意。”Him微微頷首，他這時才正眼觀察這少年，毫無疑問他們是跟玩家不同的存在，他被封閉太久，對於失敗後外面所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沉思片刻，他認為這是個獲得情報的好機會。

“對了，你們是怎麼來到這兒的？”

“您不知道嗎，先生？”艾格有些奇怪的歪起頭，這對他來說當然是很平常的事，會質疑實屬正常反應。

Him故作頭疼的扶著腦袋，“呃……我的記憶有點模糊，我想不起來。你能告訴我嗎？”

應該感謝那條絲帶遮擋了他大部分的面部表情，因為他真的很不擅長說謊，明明手上做著動作，但臉上卻一點痛苦的神情都沒有。

“噢，抱歉……”艾格這才反應過來，有些愧疚的低下頭，“我們大家都是被一道光傳送到這裡的，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來這兒，只是當時沒得選。”

“當時？”Him蹙眉，“發生了什麼嗎？”

艾格的表情肉眼可見的變了，他先是呆住，然後有些厭煩，接著回憶似的微微抬頭露出悲傷的神情，最後無奈的嘆息一聲。

“萊莎姐總是告訴我，說出來會更好些，反正他對我沒什麼印象，也許我應該這麼做。”這聲音輕極了，好像從未說出口，只是句告誡的自言自語。

但Him一字不落的聽到了，他仍然保持沉默，扮演好自已現在的角色。

“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樣，”艾格的門牙對下唇咬了又咬，不停咀嚼、醞釀著字句，“我是怪物的孩子，人類和哥布林結合誕生的惡鬼——他們這麼形容我。我甚至不知道我的父親和母親是什麼樣，村莊裡的人——”

他再次頓住了，深呼吸了好幾次。

“把我賣給了奴隸商人。其實到這裡都還好，之後我被一個很富有的家庭買去，他們沒讓我做苦力，而是讓我侍奉那家的少爺，照顧他的起居，還有一些……事情。”

Him只能聽到他的聲音越來越弱，這裡面有很多他沒聽過的概念，在他印象裡，村莊裡那些村民連話都不會講，只會哼哼唧唧的用一些被人唾棄的價格去交換他們夢寐以求卻沒什麼實際作用的綠寶石，他不知道村民會議論誰，哪怕是他們最討厭的怪物。

只是從這少年嘴中聽到怪物兩個字，他態度還是難免柔和起來，“如果你不想再談論的話，我們就越過這個話題吧。”

“我沒事，先生。”也不明白自已突然間在頑固些什麼，艾格強迫自已繼續說下去，“我記得來到這裡的那天已經半死不活了，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肉，當那道光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知道，如果我不這麼做，我就會死在那。”

只是些求生本能而已，艾格嗤笑自已，即使擺脫了凌辱打罵，即使來到新的世界，即使照耀在身上的陽光如此溫暖，身上的痛楚也不會真正減退，看見自已身上流出墨綠的血液與青草混雜，他那個時候滿腦子都是“還不如死了算了。”

但……

昏迷之前映入眼簾的那抹紅色，就像一輪初升的烈陽。

“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有萊莎姐他們照顧我，關心我，我也能幫上他們的忙，這就夠了。”

看著眼前少年露出溫婉的微笑，Him一時無言，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出於詞彙方面的問題，他其實沒辦法完全明白具體的內容，但他確實能感覺到這個少年的過去很慘，足以讓他這個年紀的孩子陷入某種深層次的絕望。

至少現在可以確定的是，他不屬於他要敵對的那些人。

“艾格——差不多要到晚飯時間囉？出來幫幫我的忙——”隔著門傳來的是一個有些熟悉的女音，萊麗莎正在呼喚他。

“抱歉先生，今天就到這兒了，謝謝您聽我說了這麼多。”

“啊啊……沒事，你先忙去吧。”Him乾巴巴的回答著，緩緩將頭轉到一邊，直到關門聲響起，思緒也未能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