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死屍
翌日一早，號角齊鳴，劍一峰聚集了一眾弟子。
大殿中間，一具面帶恐懼的屍身停在此處，屍身邊跪坐一位年過半百的滄桑老人，涕泗橫流，嘴裡嘶啞地喊著：“我兒慘死，望掌門做主啊。”
幾乎整個門派的人都在此處，為避免產生恐慌，晏歸將人疏散，只留下聲望較高的長老及幾名弟子。
許歲安也在其中，他看向地上的屍身，臉色青黑，一雙眼睛大大地睜著，看著有些瘮人，仔細辨認一番，才勉強認出是誰。
這不是那個曾經欺負過葉君天的弟子嗎，好像叫趙明？
趙德開口，“昨日小兒一早便出去練功，直到夜深還未回來，我施法查探，發現他的命魂燈已經滅了，屍身是半夜在後山林子找到的。”他露出怨恨的神色，“等找到兇手，我定要他償命。”
“還望掌門替小兒做主！”趙德朝著晏歸行了一個大禮。
晏歸走近，蹲下身，將他扶起，“趙管事放心，我定會查處兇手的。
晏歸派人去藥王谷請顧清塵了，他並未從屍身裡探出什麼，還是需要醫修來仔細查查。
這邊晏歸有條不紊地安排一眾事宜。
許歲安站得遠，隔著柱子時不時看向葉君天。
這人會不會是葉君天殺的？畢竟他們之前就有仇。
但是也沒必要啊，且不說他表面的身份是我道侶，最近我們關係好轉，之前欺負他的人不再敢欺負他，再者說他現在好歹是元嬰初期，更不會有弟子上前找打。
一番排除法後，許歲安暫且覺得葉君天不是兇手，但心裡還是保留一點意見。
許歲安總覺得男主有些看不透，不似書中描寫前期那忍辱負重的白蓮花。
他走到葉君天身邊，用胳膊肘杵他，“趙明，之前老欺負你那個。”
葉君天垂眸看他，眼神疑惑，好似在問，“是他，然後呢？”
一副旁不關已的狀態，毫無破綻。
許歲安又問他，“你覺得兇手是誰？”
葉君天收回視線，看向遠處的屍身，淡淡開口，“不知道，沒興趣。”
許歲安：“……好吧。”
很快，殿外緩緩走來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嗓音低沉，“掌門師兄，我來了。”
看清來人的瞬間許歲安就呆住了。
？這是？四師兄？
許歲安有點懵逼。
原文裡不是說顧清塵丰神俊朗，霽月光風嗎？這個白鬍子老頭兒是誰？
晏歸見他這模樣，嘆了口氣，親自過去將人扶到座位坐下，“你又——”
顧清塵拍拍他手，打斷他的話，“一會兒再說，我先看看屍體。”
一股靈力從他手心竄出，沒入屍身。
顧清塵閉著眼睛，手指操控著靈力檢查。
半炷香後，他收回靈力。
啟唇道：“魔氣。”
此言一出，大殿內譁然。
“魔氣！靈山派竟然進了魔修，還公然殺害我門弟子！”
“我們有護山大陣，魔修是怎麼進來的。”
許歲安也驚到了，按照原書的劇情，魔修是太初秘境裡葉君天繼承魔君功力後才開始出來作亂，之前一直在蟄伏。
現在距離太初秘境開啟還有三年半，怎麼就有魔修出來了呢？
還在靈山派殺人。
許歲安眉頭緊皺，越想越不對勁，現實中發生的事情很多情節跟原書對不上，彷彿背後有一隻手在硬推動著劇情發展，好多事情都提前發生。
這讓許歲安有點心慌，那他被葉君天扔下萬魔窟的劇情會不會也——提前呢。
又或者這段劇情改變，不會發生了。
許歲安不知道。
在聽到有魔氣的時候他本能地向葉君天湊近了一步，又在想到萬魔窟的劇情時後退。
這種無形的感覺讓他彷彿置身湖裡，表面上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湧動，你永遠不知道會被帶向哪裡，像一顆浮萍，隨波逐流。
一旁的葉君天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
許歲安的狀態和反應不像重生回來的，但他又的確知曉上一世發生的事情。
看著他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樣，葉君天想起那晚黑衣人說的話。
“還有你，居然會來救他？真是有趣。”
那黑衣人定然也知曉上一世的事，法力高，姓秦，身邊跟著魔修，要殺許歲安。
還有那又狂又瘋討人厭的語氣，有些熟悉，到底是誰？
前有顧從春結生死契，後有黑衣人殺許歲安，一個保護，一個傷害。
許歲安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
謎團越來越多，事情也越來越複雜。
“小六、小葉！”晏歸大聲朝他們的方向喊了一聲，“你們倆怎麼回事，發呆還能一起發。”
兩人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大殿裡沒剩幾個人了。
屍體不在，許歲安朝著顧清塵走過去，想要看看是怎麼回事。
顧清塵先叫住了他，“小六，你過來我看看。”
許歲安上前去，顧清塵就將一抹靈力甩他額頭。
清冽的感覺漫開，整個人頓時清明不少，心情也不再鬱結。
不再去想劇情的事情。
許歲安開口，“多謝四師兄！”他看著顧清塵的臉，不確定地開口，“師兄，你怎麼好像——變年輕了些，這是怎麼回事兒？”
顧清塵站起身來，他跟許歲安一樣高，白色的頭髮慢慢轉黑，鬍子也沒了，面板漸漸變得細嫩，轉瞬間就恢復成了二十出頭的少年。
許歲安：“？？返老還童？”
他呆呆的。
顧清塵笑了起來，聲音是少年該有的朝氣，“哈哈哈哈我唬他們呢，不裝得成熟一點沒人信我。”
啊？你們修仙世界也講究資歷的嗎？
許歲安不懂，許歲安不問，許歲安默默點頭。
“這樣的啊。”
晏歸在一旁看不下去，拆穿他的謊言，“你四師兄是毒發了。”
許歲安一愣，“毒？”
原書裡並未說顧清塵中毒的事啊。
顧清塵收了嬉笑的表情，扒拉起許歲安腦袋，“小六，你腦子沒出問題吧，還是你這麼不關心我？連我中毒都忘了？”
許歲安心裡咯噔一下，完了完了，要露餡兒了。
他心跳如戰鼓般響，腦子飛速運轉，編織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