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撼大樹,不自量力。”

南盼兮穩穩落在地上,長刀將一個高階走屍定在了地上。

南盼兮鬆手站直起了腰,一隻腳猛地踩在高階走屍的頭顱上,隨手抹掉臉上的汙血。

此時的她站曠野之上,烈陽之下,凝視著遠方烏壓壓的一片,其中不缺乏像那日她殺掉的有靈智的怪物,甚至有一些能給她帶來壓迫力。

“一,二,三……”南盼兮扭了扭脖頸,眼神瞬間變得狠厲起來,似箭般衝了出去。

跑進之中,南盼兮雙手憑空化出兩把淡藍色長刀。

萬屍而已,她一人,足矣。

南盼兮的墨髮飛舞,雙刀飛快,血肉橫飛,“都安息吧!”

汙血,肉沫飛濺到南盼兮臉上,南盼兮將周圍三米之內的走屍都殺光了,瞳色已經變成了一種淡紅色。

她深深嘆了口氣。

殺戮的慾望消失後,看著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屍群,南盼兮感到一種煩悶,太麻煩了。

更何況躲在低階走屍群后的那些高階走屍。

南盼兮眯了眯眼,尋找了一會兒,準確無誤找到那群生成靈智的走屍。

南盼兮準備再次攻擊,就在這時,奇異的事情發生了,包圍著南盼兮的走屍群都自動遠離南盼兮,但還是圍成圈,將南盼兮圈在走屍群內。

南盼兮繼續上前一步,她前面的走屍就往後退一步。南盼兮踩到一塊屍塊。她低頭一看,黏糊糊的肉連線著她的腳底和地面,淡紅色的肉蒙著成片成片的灰塵。

稍微摔打幾次肯定會變成肉泥,至少南盼兮是這樣認為的。

南盼兮凝視著腳底的肉,突然頭頂傳來撕裂的感覺,看到的東西在她眼裡出現了幾份。

她的世界正在經歷一場天旋地轉的災難。

“閉嘴!你給我閉嘴,他們都該死!都該死!蟲子死了依舊是蟲子,都該死!”

南盼兮拿著刀胡亂揮舞,縱使她周圍三米沒有一個生物。

此時她的瞳孔已經變為深紅色了,跟充血一樣,濃得快要滴出來。

“滾啊,你給我滾,我是對的,我會證明的,收起你那虛假的憐憫!南盼兮!”

南盼兮幾乎是怒吼出來的,到最後的一個音已經被嘶吼地變音。

雙刀折射烈陽,滴起一顆顆血珠,加深了南盼兮眼眶中的深紅。

她要一刀一刀,殺死!殺死那些本不該存在的東西,抹滅掉那僅存的憐憫。

神和蟲子都該滅亡。

所有人走屍都被她殺死了……都死了,南盼兮嘴角勾起一抹笑。

笑容漸漸消失,她像個找不到父母的孩子一般站在原地,

無助地看著這個世界。可原野之上,朝她慢慢走來的只有一個人,那人一襲青衫。

在南盼兮眼中則是來了十幾個人,扭曲身子朝她走來。

南盼兮看不清來人的臉,本能地往後退。

來人站定在離南盼兮十幾米遠的地方。那張臉漸漸清晰起來,是她,是她自已。

怎麼可能,那個人是她,那她是誰?她是誰!南盼兮崩潰了,一跪蹲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語,“我是誰?我是誰……”

“對了,我叫洛安,我叫洛安,是不死靈,我想要自由,我不是奴隸,我叫洛安,我不想要自由……不,我想要自由,啊啊啊……我是洛安,我想要自由,我不是奴隸!”

殺掉,都是蟲子,阻攔我的,都可以殺掉……都可以!無論是誰!南盼兮爬起來,拿起落下的刀。

刀柄被握緊了,下一秒南盼兮不管不顧地朝面前的“南盼兮”攻擊。

一刀砍斷。

頭顱一溜煙兒滾在南盼兮腳邊,南盼兮發狠地一腳將頭顱踩爆了。

可一轉身“南盼兮”還完好無損地站在她身後,與她對望。

南盼兮一驚,腦子隨之受到干擾,疼痛渾噩“啊!”南盼兮在渾噩之間,瞥見本該被踩爆的頭顱還在,還正看著她,微笑。

南盼兮痛苦彎下腰。為什麼地在晃動?一雙鞋子走進她的視野。南盼兮抬頭一看,是她,又不是她。

“你到底是誰,是誰,怎麼還活著?我明明殺死你了。”南盼兮再次握緊刀,直起腰,直視“南盼兮”“我要殺了你!”

南盼兮提劍衝去,但卻撲空了。再轉身,“南盼兮”又到她後面去了。

南盼兮想要再試一次,卻不知道被何人在背後抓了幾招,一個踉蹌,撲在地上。

屍臭味,腥臭味,再次瀰漫,南盼兮大口嘔吐起來,無數走屍圍繞在她身邊,還有一些散發著藍光的“人”,他們是誰?那群走屍不應該被她殺死了嗎?

到底發生了什麼了?南盼兮艱難地爬起來,可當她觸碰到藍色的刀的時候,雙刀像火遇到水一般,頓時熄滅了。

南盼兮不可思議地望著雙刀,那可是她魂力所化,怎麼可能會熄滅了?

怎麼可能……

南盼兮陷入了絕望,殊不知遠方有幾位黑衣人正看著她。

“她……怎麼呢?在跳舞嗎?”

“怨氣太濃,神經錯亂罷了。”其中一個黑衣發出一聲輕笑,饒有興趣地看著南盼兮倒在地上,如同困獸一般。

儘管她身邊並沒有危險。

“要殺死她嗎?”

詢問的那個黑衣人腰間的劍已經拔了出來,只要徵得同意,那依照他的實力,必定能將其殺死。

“她是殺不死的。我們要儘早將那群走屍趕到目的地了。不然她清醒過來,會很麻煩的。”

回答的黑衣人沉默了一會兒,又接著說:“不死靈一族,不死即瘋痴,這才是他們最痛苦的事情。”黑衣人眼中流露出同情,但不多。

話落,兩個黑衣人慢慢走遠,消失。

只留陷入癲狂的南盼兮在那裡繼續與可笑的空氣交手。

“都死,都死,都給我死,啊!”南盼兮更加瘋狂地攻擊,臉上的神情萬分猙獰,眼神也隨之變得癲狂,一副將一切都毀滅的樣子。

以至於那張連線陌往求救的符紙從她的袖子裡飄了出來,再自燃,她都沒有注意到。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這是為什麼啊?為什麼她殺不完,為什麼她的刀會熄滅,為什麼啊?

南盼兮想不明白,她只能依照她的天性去廝殺,吞噬。

人死後所化的怨氣,都自覺湧入南盼兮體內,這是她作為不死靈的本能,用自已的生命去淨化這個骯髒的世界。

南盼兮直直地跪在地上,混沌的腦子逐漸變得清明起來,眼前世界再一次與現實世界重合起來,沒有人,沒有任何東西,沒有任何東西!

緩了好久,南盼兮沉默著撿起自已的刀。不經意間還是顯現出了幾分疲態。

彎腰之間,南盼兮無意之間瞥見燃燒掉一半的符咒紙,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腦中的空白世界赫然顯出兩個大字,“陌往”、“陌往”、“陌往”。

南盼兮瞳孔再次加深,手中的刀上頓時燃起藍色火焰。

夔風城的方向的正上方正在綻放一朵朵美麗的煙花,可南盼兮知道那是夔風城遭受到了應付不了的襲擊,被迫點燃的訊號彈。

一炷香之後,南盼兮站在了被打破的正北門的前方,一眼望進去,無數走屍和百姓屍體橫七豎八交錯躺在地上。

南盼兮稍微愣了幾秒,便立馬朝陌往守的西城門跑去,不能讓他死!

TMD,你一定活下去!

一碗茶後,南盼兮還是面對了自已最不願面的事情。

她看見陌往孤零零地躺在屍堆上,胸口有五指可怖的爪印,嘴角流著未乾的血跡。

南盼兮倒吸一口涼氣,默默地轉身準備離開,她向來不會在死人身上花費精力。

可……南盼兮最終還是陰著臉走到死去的陌往前面,彎下腰將陌往抱了起來。

一步一步離開。

怎麼會死掉了呢?

南盼兮將陌往的屍體安頓好。接著頭也不回地走了。

正北、正西、正東的城門都被攻破。

唯有蕭時欽守的正南門還在堅守,還未受到邪祟的血洗。

百姓也透過全城的力量護送到正南門。

南盼兮才走幾段路,就受到了三群走屍的襲擊。

南盼兮將刀收回,既然大道不能走,就走小道。

不一會兒,一道灰色身影就出現在了屋頂之間。

在屋頂上,南盼兮發現進城的走屍都是幾十幾十結成一隊在城中游蕩。

偶然之間,南盼兮還發現和她一樣在屋頂穿梭的還有其他人,至少有兩個,那兩人身上的氣息不同於她接觸過的仙門之人,也不是寒金閣閣人身上的氣息。

南盼兮只是暗自留意,裝作沒有發現他們的樣子去到了正南門周圍。

那幾人和她一樣都對彼此,視而不見。也與她一樣徘徊在正南門的結界外面。

和南盼兮一起到的還有十幾群走屍。南盼兮就站在遠處的樓頂上,默默注視這一切。

陌生的氣息猛然之間多出了三四道。南盼兮腦海裡自然而然地出現一個奇異的想法,難道那群人在趕屍?

趕屍,這個詞語是安長風灌輸給她的。

在她的記憶裡,安長風最擅長以香趕屍,只需要那麼一點點的香料,安長風能驅動數百隻的走屍。

被圍剿的時候,安長風憑藉趕屍,就擋住了仙門半壁江山。當然安長風一般只會利用開了些許靈智的走屍,殺傷力自然不言而喻。

下面這群走屍,還是以低階為主,其中摻雜了少許高階。

因此走屍群踏入正西範圍時,頓時被無形的結界灼燒時,高階走屍就是站在最外圍觀看。

南盼兮沒有行動,直視遠方,黎明還未到來,垂下的手不自覺地撫上了腰間的刀。

早已恢復墨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耀眼的血色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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