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聲無息的降臨。

窗外清雅的夜色像一幅剛剛上好顏色的油畫,風格嫻靜。

淡色的天幕裡,星星眨巴著眼睛,注視著所有人。

這個夜晚,穆爾西里的身邊過分安靜。

冗長的夢醒來後,他望著灑進屋內的月色,突然有種不知道自已身在何方的錯覺。

強烈的無助感瞬間扼住了他喉嚨,他伸出手,在空中摸索,口中喃喃地喚著:“安冉……”

安冉這個名字,是安冉告訴他的,她還給他講過自已來自的那個國度,那個進步的時代,有著平等的人權,更有著和平和發展。

雖然,穆爾西里並不相信,卻從沒有反駁,即使那個世界是安冉虛構的,只是為了哄騙他,他也會信。

畢竟,那麼多個纏綿的夜晚,她躺在他的懷裡,壞笑著強調:“你要叫我的本名,這樣我才會承認你是我的本命。”

穆爾西里當時不懂,也不願意開口叫她。

他說:“安冉聽起來有點怪。”

她答:“怪不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只把自已的真實名字告訴了你。在這裡,你是唯一一個知道我叫什麼的人。”

穆爾西里無奈地點頭應下,臉上卻掛著敷衍的笑容。

現在想來,能夠呼喚這個名字,是她愛他的全部決心。

穆爾西里直起身,環顧漆黑的四周。什麼人都沒有,飄搖的黑暗總會讓人看不清楚。他慢慢下床,推開門,望著靠在石柱上打盹的馬赫,問道:“王后呢?”

馬赫從夢中驚醒,跪在穆爾西里的面前,額前的冷汗和躲閃的眼神讓他顯得有些心虛。

馬赫知道,王后是瞞著陛下私自決定去敘利亞的,他沒有理由過問他們之間的糾葛,但是,卻不想因為盛怒中穆爾西里報廢了自已的人生。

為了保全自已,馬赫抬起頭將安冉最後交給他的粘土板捧到上穆爾西里的跟前,坦白道:“王后想說的話,已經記錄在石板上了,請陛下過目。”

穆爾西里握著涼透的石板,不安地聳起眉,他踱回寢室,命人點燃蠟燭。

泥石板上刻著赫梯特有的楔形文字,穆爾西里知道,安冉學習過他們赫梯的文字。對於一個女人而言,安冉懂得並擅長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這種與生俱來的能力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現在,他的手裡,捧著安冉寫給他的信。

嗅著泥土的芳香,穆爾西里突然緊張了起來,他摸索著上面的文字,輕輕在心裡默唸:

穆爾西里:

為了避免你胡來,我留下這些想對你述說的話。

是的,我在生氣。

氣你因為孩子的存在而否定了我的意義,更氣你因為空虛寂寞倒在其他女人的懷裡。我也是人,也會傷心難過。可是你總是讓我傷心,讓我否定自已,讓我迷失自已,我不喜歡這種感覺。

所以,我要懲罰你。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去了敘利亞。我知道,你很清楚這是敘利亞的陰謀,我也知道此次旅途一定危險重重。但是,我只能用這種方式讓自已冷靜下來,好好地想一想咱們是不是合適繼續在一起。

其實,這樣還不夠。我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你,那包藏在衣服裡的避孕的藥粉,我一次都沒有喝過。

而就在你質疑我的那個雨天,我已經知曉自已懷孕的事實。

我雖然還沒有準備好做一個母親,但是這個孩子卻是無辜的。我會帶著他一起思考,要不要回到你的身邊。

無論結局是什麼,請你不要輕舉妄動,不要忘記你是赫梯的王,其次才是我的男人。

穆爾西里放下粘土板,手掌漸漸失去了溫度,他顫抖地仰起臉,感受五雷轟頂的痛楚。

安冉總是有辦法,讓他陷入黑暗,讓他感受萬劫不復的痛苦。

穆爾西里倒在床上,隱約還能捕捉到滯留在空氣中的溫暖,那是她最後留下的證據,也是他來不及傾吐的悔恨。

只是,一切都已經晚了。

穆爾西里拉開門,瞅著戰戰兢兢的馬赫,問道:“他們走了多久?”

“此刻恐怕已經越過了哈利斯河。”

“她都帶了誰?”

“漢提裡,雷潔普,還有西貝兒。”

“兵力?”

“不足五千。”

“馬上召開元老會議!”

馬赫雖然點頭應下,卻下意識地勸道:“陛下,請您相信王后的實力。”

穆爾西里沒有看他,只慢慢仰臉望著窗外,今天的月色過分朦朧,他苦笑著,嘴角抽搐:“我相信她,但是不相信自已。”

穆爾西里邁開腿,大步走向大殿。

他已經理解了自已的心情,自從看到了那些尖銳的文字,他就已經明白,自已的生命不是赫梯而是那個總是故作堅強的女人。

元老會議上,穆爾西里當眾宣佈:“本王將親自帶兵前往敘利亞,一則輔助王后的行動,二則保護王后。如果不能成功脫險,便將王位傳與弟弟胡爾瓦伊裡。並且在出徵之時將國內事務託付於姐姐沙碧娜代為管理,即刻啟程。”

眾人望著他那張心意已決的臉,再無話可說。

穆爾西里穿上鎧甲,跨上戰馬。在哈圖薩斯城門前進行了宣誓,馬赫跟在他身後,一直惴惴不安。

安冉臨行前已經明確告訴過他,如果陛下執意前往敘利亞,一定要竭盡全力阻止,否則她的計劃將前功盡棄。

現在看來,穆爾西里的行動已經是離弦的箭,除了在他的食物裡放安眠藥這種卑劣的辦法別無他選。

他緊緊口袋,小心翼翼地偷窺穆爾西里的表情,卻正好被他的眼神擒住。

他問:“她留下的藥粉夠我睡幾天?”

馬赫愣了一下,心虛地垂下頭。冷汗順著脊背流了下來,果然是王,直覺好敏銳。

穆爾西里淡淡地從鼻孔中噴出一股冷氣,感慨道:“我關心敘利亞,是因為我是赫梯的王。而我關心她,是因為她是我的全部。這一次,我只想做一個男人應該做的事。”

馬赫捏著拳頭,卻也沒辦法反駁。他掏出懷裡的藥包,恭敬地遞到穆爾西里的面前,小聲道:“陛下,臣相信您,也相信王后殿下。”

穆爾西里俯下身,輕輕接過藥包,彷彿捧著安冉的臉,他的指尖劃過柔和的麻布表面,淡淡地沁出一抹微笑:“馬赫,當年把她擄回來的時候,我從未想過會有這麼一天。當雷潔普與我解釋,這一切都是她為我創造的機會,我才明白,在權利和地位面前,愛一個人有多麼的苦難。”

“陛下,您不需要自責,想必王后殿下也定會理解您的心情。”

穆爾西里點點頭,勒緊韁繩,策馬而上。

他不想距離她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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