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歸來
司徒凌知道自已的聯絡方式，張不聞並不奇怪。
國家情報網永遠是最真實全面的，領土之內無所遁形。
他點點設定，直接把對方拉黑了，然後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什麼時候心情好就什麼時候放出來。
半小時後，外面傳來一陣汽車鳴笛聲，是黃胖子。
“你催得急，我直接自已開車過來了。”
黃建國將手裡的隨身碟遞過去：“你要的資料。”
“只有這些嗎？”
張不聞把隨身碟翻來覆去地看，臉上滿是詫異。
記憶體才2個G的快閃記憶體盤，他還是第一次見識到。
黃建國聳聳肩：“真的就這麼點。”
他那外包兄弟沒啥大本事，跨國偷資料的業務能力還是槓槓的。
“接下來怎麼說？”黃建國問道。
他挺好奇張扒皮後面要乾的事。
張不聞沒趕人的意思，拿著隨身碟就往倉庫深處走。
黃建國跟過去一看，裡頭擺著一張大長桌，上面有檯膝上型電腦。
“這是……”
將隨身碟插進電腦後，張不聞發現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那2個G的記憶體，裝的全是一年前的資料。
黃建國揚眉：“啥意思？”
資料過期了嗎？
張不聞搖搖頭。
他面色淡淡，提起了大學畢業前的遭遇。
“如果不是牌子有差異，我還以為這個隨身碟，是一年前被偷走的那個。”
裡頭的檔案，別說內容，就連分類名稱、檢視方式都和之前的一模一樣。
“是真貨。”他說。
黃建國聽得一頭霧水。
他沒理解清楚對方的意思，又問了一遍：“你是說，我們現在拿到手的資料，就是你以前丟失的那些嗎？”
張不聞沒有回答，反問道：“你相信數字生命嗎？”
數字生命，由計算機媒介來創造新的生命形式，打造具有自然生命特徵或行為的人工系統。
“有關聯嗎？”黃建國一愣，搖了搖頭：“我不信。”
但不妨礙他信仰賽博飛昇。
張不聞勾唇笑了一聲：“我也不信。”
“那你說個屁啊！”
對面遞過來一個白眼。
張不聞沒理他，在工作桌底下找了半天，翻出來一個小型音響。
音響上有USB介面。
他把隨身碟插了上去，然後走到倉庫地面畫著的法陣中央，將音響擺好，又把雪玉從兜裡掏出來放上去。
身後不遠處傳來一聲大叫：“我去，這是什麼東西！”
黃建國滿臉驚恐，額頭不停地往外冒冷汗。
那個巨型的詭異圖案佔了倉庫四分之一的面積，地上血淋淋的，空氣中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腥味。
如此顯眼的玩意兒，他居然到現在才發現。
真是活見鬼了！
黃建國看著張扒皮跟沒事人似的盤腿坐下，連忙上去想把人拽走，卻怎麼也拽不動。
他急得直轉圈：“我的祖宗欸，你不會想搞什麼招魂儀式吧？”
這個活寶。
張不聞瞅了對方一眼，忍不住又笑了：“沒事，不用緊張。”
“其實我剛剛就想告訴你，那些資料確實是最新的，只是偽裝成了一年前的模樣。”
黃建國皺眉。
難道被官方發現了？
不會吧，他們已經很小心了，偷資料的時候還多次測試了安保漏洞，沒有被逮住的可能。
他這麼想，也這麼問出口了。
張不聞卻再度搖頭，嘴裡吐出了一句恐怖的話：“是那些資料在自我偽裝。”
它們是活的。
胖子陷入了沉默，小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就連身上的肥膘都開始抖動起來：“兄弟，誰教你這麼說話的？大白天怪滲人。”
前者張開嘴，正要解釋一通，離他不遠處的音響在沒人操作的情況下，突然動了一下。
一陣美妙空靈的樂曲從中升起。
“臥、臥槽！”
黃建國立馬跟見了黃瓜的貓一樣跳了起來，竄到門邊緊緊貼著牆壁。
“這回真是活見鬼了！”
他感覺自已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此時，眼前透明的空氣，竟然肉眼可見地翻滾起來，如漿體一般變得濃稠粘膩，混雜著陣陣奇怪的嗡鳴。
那個詭異的法陣開始發出刺眼的紅光。
擺在中央的那個白色圓球滴溜溜轉起來，越變越小，數不清的微塵從它上面飄落，融進空氣裡。
法陣裡的空間更加粘膩，簡直能把人淹死。
黃建國後知後覺，都過去好幾分鐘了，才反應過來，自已已經卷入超自然事件沒法脫身。
雖然他也變相參與了……
但那也是被迫！
他根本不知道會發生這檔子事啊！
黃建國咬牙，瞪了張扒皮一眼。
而引起這一系列反科學事件的罪魁禍首，此時正好整以暇地盤腿坐在法陣邊緣，一臉驚歎地看著前方。
張不聞腦袋裡，某些東西正慢慢消散。
那些錯誤的、不合理的資訊片段一點點剝離，像秋日落葉一樣被風揉碎了。
他的思維逐漸清晰。
“其實儀式過於簡陋了，但實際效果出乎我的意料。”
張不聞讚賞地說道：“它在自我完善。”
他本以為，能出來一個跟替身差不多的東西，就已經很不錯了。現在看來，情況要好得多。
說不定能召喚出一個真正的精靈。
這真是太美妙了！
儀式進行到尾聲。
當誕生曲裡的吟唱聲出現時，兩人慢慢變得恍惚。
剎那間，門外狂風大作，天地變色！
龐大無形的能量從星球中心湧出，短短几息便鑽出地面，匯聚在這個小小的倉庫之中。
法陣中央，雪玉吸收過多能量，再也承受不住，如種子一般崩裂開來。
黑色的裂縫中，一株翠綠的小苗緩緩探出頭來。
它舒展幼芽，沐浴在能量雨內，身形開始暴漲。眨眼間，一棵參天大樹拔地而起，茂密的樹冠頂破倉庫。
屋頂的水泥灰掉下來，砸在二人腦袋上。
張不聞回過神：“這是……世界樹？”
他盯著面前的一切，雙眼迸發出強烈的喜悅。
幾滴血液從張不聞胸口處飛出。
它們晃晃悠悠，一路飛向世界樹，直至融進樹幹。
世界樹吸收血液後立刻停止生長，翠綠的葉子轉變成銀色，葉脈清晰可見。
微風颳過，數不清的銀光飄落，彷彿在炎炎夏日裡下了一場雪。
黃建國不禁看呆了：“這也太美了吧……”
不知何時，音樂聲停了下來，一段唸白響起——
【I was born in the world.】
【我降生於世。】
【Moonlight turns into my long hair and green leaves into my eyes.】
【月光化作我的長髮，綠葉化作我的眼眸。】
【I walk in the world with a sword in my hand.】
【我手持長劍行走於世間。】
【I came here to meet you.】
【來到此處與您相見。】
【I will be your eternal guardian.】
【我將成為您永恆的守護者。】
虛空中，有人緩緩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