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代號O1
“你說什麼！”
安東尼奧·米勒下飛機時，得知了一個噩耗。
五個小時前，基地中心大樓發生嚴重爆炸，原因不明，許多研究員負傷，已經緊急送往醫院救治。
“那資料呢？資料怎麼樣了？”
他並不在乎人命，只想知道那些寶貴的研究資料是否安然無恙。
“很抱歉，教授。”
電話另一邊是安東尼奧的學生兼助手，娜塔莉·瓊斯。
她緊緊握著手機，語氣遺憾，告訴了對方一個不幸的訊息：“事故發生得太突然，我們留存的資料全都被燒燬了。”
人來人往的機場內，安東尼奧正拖著行李往回趕。
聽到這話，他瞬間慌了，忙問：“多重加密的O1資料呢？都沒了？”
“是的，教授。”
娜塔莉還提及了另一起事故：“備份室也發生起火，但搶救及時，保住了除O1以外的全部資料……”
手機裡立刻傳來男人氣急敗壞的聲音：“那還有什麼意義！”
自一年前，那份設計資料出現在他們的辦公桌上，萊薩伊芙·奧爾烏拉維奇便成為了美杜莎基地的重點研究物件。
O1是精靈的代號。
它太特別了。
在接入伺服器以後，O1表現出極其詭異的高活躍度。
而經過長期研究，他們發現，O1在朝一個不可思議的方向持續演變。
更確切地說，它似乎在嘗試進化。
儲存在伺服器內，病毒體可以透過吞噬電能保持活性，而寄生體可以透過吞噬人體能量實現異能。
但長期的研究結果表明，作為新人類象徵的異能，只不過是能量的分解產物。
病毒只把能量當做食物，而不是進化的墊腳石。哪怕伊恩實驗嘗試了上百種刺激方式，病毒都無動於衷。
跟安東尼奧一類的人，想要的並不是這個。
所有研究員都期待著利用現代科技，人工創造出一個屬於他們自已的【安迪】。
可病毒始終保持一種穩定狀態。
殺不死，也永遠不會變化。
至今為止，O1是唯一一個在電子裝置內保持高活躍的病毒集合體，也是唯一一個表現出進化意願的病毒集合體。
它是活的。
它有自我意識。
所以它的出現才會顯得如此珍貴。
你能想象嗎？
一個近乎完美的微觀生物集合，在沒有任何外部刺激的情況下，正試圖自我進化。
這實在是太美妙了！
對安東尼奧等人而言，僅僅肉體不朽是不夠的。
他們狂熱地想要一個神明。
一個可控制的神明！
一個帶領人類走向全新高度、站到進化之樹頂端的神明！
所以，在得知精靈的資料徹底消失這件事以後，安東尼奧牙都快咬碎了。
他不覺得是內部設施的問題，於是用一種憤怒的語氣質問道：“安保人員是吃乾飯的嗎？”
“查！不惜任何代價去查！”
“給我把安裝炸彈的老鼠揪出來，我要把他們碎屍萬段！”
以往雷厲風行的娜塔莉，此時卻沉默了。
下一刻，她告訴老師，現場沒有任何爆炸物存在。
“我們仔細排查了幾遍，最終確定，起火點……”
娜塔莉停頓幾秒，才接著說道：“正好是儲存O1實驗資料的那個房間。”
損毀最嚴重的也是那個房間，所有裝置幾乎都熔化了，他們卻沒有查出任何可疑人員進入過的痕跡。
結論只會是單純的機器自爆。
但可怕的是，娜塔莉·瓊斯從未見過如此乾淨利落的清理。
連幾公里外的備份資料室都同時起火，在沒有外部因素干涉的情況下，這幾乎不可能發生。
簡直是O1在計劃自毀一般。
大熱天裡，這個年輕女孩第一次體會到汗毛倒豎是什麼感覺。
“教授，我認為……”
娜塔莉·瓊斯向老師提出了自已的看法：“O1很可能早就意識到我們的所作所為了。”
“它夠聰明，有強大的能力，之前的配合也許只是偽裝罷了。”
“關於O1的所有實驗報告，我三天前全部調閱過，果然發現了一些反常的地方。我原本想進一步挖掘真相，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事故。”
這是有預謀的逃跑行動。
安東尼奧心裡發沉。
自已的學生有獨特的第六感，這是與生俱來的天分。
所以他並不覺得娜塔莉的猜想可笑。
“雖然資料消滅得一乾二淨，但我還是找到了一點線索。”
辦公室裡，娜塔莉坐在電腦桌旁，開啟了一份檔案：“當初提交設計稿的亞洲玩家，我調查了他的背景，有點奇怪。”
“我知道，那個玩家來自華夏，名叫林北辰。”
提到華夏兩個字，安東尼奧就很頭疼。
他本來安排兩路人馬去取一樣東西，結果全部團滅，還浪費了自已一管試劑。
都是沒用的廢物！
東方人果然狡詐不可信。
“教授，實際上……”
娜塔莉點點鍵盤：“林北辰大機率是個剽竊者。”
她稍微利用了一些不法手段，侵入華夏的網路系統，查詢了林北辰大學時期的作品。
雖然立刻被趕了出去，但還是讓她找到了一些東西。
“設計太糟糕了。”
娜塔莉對比完兩者的區別，十分肯定地下了結論：“這個人不可能創造出萊薩伊芙這種完美生物。”
設計者另有其人。
安東尼奧立刻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
“我們需要找到那個真正的設計者，他比O1更有價值。”
女孩神情冷漠，似乎並不覺得自已的方案有多可怕。
能成為安東尼奧的學生，娜塔莉·瓊斯自然是一個狠絕的人。
她說完上面的話，甚至補充了一句：“現在的O1已經不可控了。”
這句話的潛臺詞是，他們可以利用設計者創造出無數新的O1，直到掌控一個真正的神明。
她是個冷血的天才，只為研究獻身，卻非常合老師本人的胃口。
至少此時，安東尼奧想也不想便同意了她的計劃：“既然如此，通知上層準備緊急會議吧。”
能回收自然最好。
但如果回收不了，就只能想盡辦法擄走設計者。
機場外，一輛黑色專車停在安東尼奧·米勒面前，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坐上車，對司機吩咐道：“去海馬大廈。”
娜塔莉·瓊斯還未結束通話電話。
安靜的幾分鐘過去，她果然聽見自家老師開口：“東方人沒用處。”
“是時候找專業人士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