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灕江二十四峰，三獸見聞
此刻，凌晨五點半。
秦政坐在纜車上，腳下的山川都變得渺小。
太陽剛從遠處的大山深處露頭，染紅了山野，也沉醉了林雅。
兩人都看著窗外風光，沉默許久，直到登頂。
“臥槽，秦先生，你這也....太不仁義了，早知道......有纜車不帶帶我。”
周泰從北側山腳上來，噗呲坐在一塊青石上，說話氣喘吁吁。
“帶你上去幹什麼，大號電燈泡麼。”柳雲調侃道。
秦政笑道：“吃多糖，對你身體不好。”
“張鹿大哥在那邊，我們過去吧。”
林雅咯咯笑著，隨後拉著秦政的手離開，徐徐說道：“天竺峰是灕江水域最高的一處山峰，我們現在的山頂，能俯瞰所有群山。”
秦政用腳在丈量這方天地，實為壯觀。
他們上百人陸續到達山頂，不到腳下土地面積的十分之一。而且這塊地域，地勢極為平坦的，像是被人用利刃將山峰削斷。
三個大池塘呈“品”字形擺列在中央，而在北側，有一座宏偉大殿立在那。
“仙人城？”
秦政挑眉，端詳那三個大字，不是現代文字，完全是象形符號替代。
筆走龍蛇，超凡脫俗，彷彿下一刻，那三個字就要跳脫牌匾，朝自已砸過來。
“那塊牌匾是祖師爺親筆寫的。”張鹿不知何時走來，神色自豪。
“張道祖當年丹成龍虎，煉化九天神丹，就是在此處？”
秦政忍不住發問，即便是在前世，也只是聽過“仙人”二字，還沒真的見過仙人在塵世間拋頭露面。
林雅和張鹿對視一眼，搖搖頭。
“祖師爺乃是幾千年前的人物，漫長歲月早已將許多痕跡抹去。仙人或許存在，或許只是我們後輩的想象。”
張鹿遠望那座仙人城，有些迷離，道：“這些還遺留下的古物，也找不到當年半點飛昇成仙的蹤跡。”
“妹夫，你現在的實力無限逼近宗師，或許以後你能飛昇成仙呢？到時候，別忘了我這個窮親戚啊。”張鹿穿著布衣，眸子卻如星空般深邃。
“放心鹿大哥，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肯定不會把你忘了的。”周泰走了過來，一副老實人的模樣，憨憨笑道。
林雅一腳踹過去，踢了周泰的腿肚子，道：“你說誰是雞，誰是狗。”
秦政聽著，心中一暖，不知什麼時候，身邊有了這麼一群打鬧的夥伴。
此刻，太陽從東側已然升起，山頂被陽光籠罩，在水霧之中，四周折射得五光十色，霞光萬道，瑞彩千條。
他們面前的仙人城，底部升起一處處乳白如雲的霧氣，彷彿將其托起，幾乎要飛走。
“北斗七星！”
“瞎說，那是七座山峰，什麼眼力勁。”
“太美了，趕緊拍張照片，省得家裡那位天天說我拍照技術不行。你看看，你看看。這七星拱鬥，宛若仙境，看她以後怎麼吐槽。”
秦政等人走過去，在那座仙人城後，竟是萬丈懸崖。
而懸崖遠處，是七座頂部閃著霞光的高峰，連成勺子形狀，圍繞仙人城擺列，十分震撼。
“難道，這座仙人城，是從天界落下？”秦政腦海念頭閃動，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無不讚嘆天道的鬼斧神工。
“你們來巧了，灕江有上百山峰，其中有天地異象的，便有二十四座峰群。這七星拱鬥，只是其中一處。”
聽著張鹿的話語，周圍的修士也湊過來。
張鹿停頓一會，帶著眾人遊走一圈。
遠處的山峰，數百米高，形態各異，彷彿是有位天神巨人，將它們拿在手中把玩雕刻。
南側，有十幾座山峰瑰麗，形態如百鳥朝鳳，向著太陽方向，振翅而飛。
西側，有數十座山勢彷彿僧人，尼姑的山峰，結下露水情緣。
“誒，東邊有那麼大一塊，怎麼光禿禿的。”有人忽然喊道。
“地上坑坑窪窪，像是被人連根拔起。”不少人看到這一幕驚呼。
秦政望去，整個灕江水域才百餘座山，東側地面留下的一個個大坑，起碼被拔走了四分之一的山峰，完全變成一片荒地天坑。
張鹿神情落寞，又帶著悲憤道：“灕江二十四座峰群，本歸我照看，只是我長年在外，就把此地託管給他人照料。”
“沒想到這次回來，管事說灕江遭了大賊，有三隻巨獸闖進來，明目張膽掠走數十座山峰。”
眾人驚愕，龍虎山是什麼地方，贛省頭號勢力，底蘊深厚，官方異人組織也不敢過多幹預。
千年的底蘊，單是張大千一人，就能壓得贛省多數修士抬不起頭。
“那三頭巨獸從何而來，張觀主沒有出手麼。”有人不禁發問。
秦政用心聽著，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張鹿長嘆口氣，痛心道：“一隻像巨熊，一隻像是猿猴，還有個躲在背後的，是頭老牛。”
“那三獸動作太快，那頭老牛橫衝直撞，撬動地基；而那隻巨熊速度極快，一個呼吸間就拔下一座山峰。那猿猴更是可怖，與父親交戰只是傷了表皮。”
秦政心中咯噔，肯定是滾滾這個小混蛋，帶著猿猴和老牛過來搶洞天福地。
沒想到，那隻猿猴吃了蟠龍果後，實力如此強橫，自已吃了那麼多，修為也沒有很大突破？
“哪裡出現的山中精怪，下山作惡？”
“那隻野猴如此恐怖？張觀主也不能滅殺？”
張鹿搖搖頭，道：“那野猴本身實力不算出眾，但有一根柳條樣式的寶物，伸縮自如，軟硬隨心。硬如棍，軟似鞭，抽在身上，恐怕三魂七魄都要出來。”
“我靠，有這等寶物，若是尋常高功修士得到，或許也能硬抗宗師！”無數人目光灼灼，心中火熱，都想見識見識長什麼樣子。
秦政點頭，蟠龍寶樹經過上千年的沉澱，有“精氣神”三才匯聚，這才化成的“根莖主脈”。
忽然，人群后有聲音傳來。
“既然東側山峰幾乎摧毀，何不讓諸位修士入場，尋得一處洞天福地。”王不易穿過人群，身後跟著封逍、唐十七、劉德、孫無寂。
“王不易怎麼來了，不是在廂房休息嗎？”
“秦先生還在這，不怕又被揍一頓。”有人調侃道。
“你管他呢，說不定人家好這口。”一個老道士賊眉鼠眼，摟著他人肩膀，笑嘻嘻。
“少觀主，我剛才得到訊息。那東側山峰腳下，有不少源石散落在地。既然都來了，何不去看看。”忽然有人站出來，應聲附和。
“你們真是貪得無厭。”周瑩瑩站在林雅，伸手指著人群，氣呼呼的喊道。
“源石？”秦政挑眉，這個詞還是第一次聽說。
林雅也是皺起眉頭。
這群人昨天還笑嘻嘻，上趕著給龍虎山修道觀，現在有點便宜就拼命往上靠。
“少觀主，你身懷麒麟真靈，這是祥瑞之兆。我們借你運勢，開闢一處山峰，或許有神源落出。到時候，你也能反饋天運，精進真靈，此乃雙贏。”
王不易來到張鹿面前，餘光瞥了眼秦政。
“這種利人利已的事，少觀主應該不會拒絕吧。”
幾個年輕道士，攔住王不易等人。
孫無寂敞開西服，伸出兩根手指，豪氣道：“少觀主，我孫家在贛省也是能排上名號的大企業，今日我出資，雙倍收購這片荒地。”
他見張鹿不為所動，忽然說道：“孫家只買這些山峰的使用權，不佔用荒地開發。等到諸位開山結束後，我孫家免費為諸位加工售賣，不收手續費。”
此話一出，一些修士更加瘋狂，紛紛道德譴責張鹿，空有聖心，毫無聖行。
孫無寂一行人，面面相覷，壞笑的看著眾人。
“行了。”
張鹿神色淡然，回應道：“開山可以，但有言在先。山中各憑本事，要是想動手哄搶，我龍虎山也不慣著。”
“走！”
人群中，已經有修士衝下山去，前往東側的山峰群。
烏泱泱的人，如一股鋼鐵洪流，速度極快。
這些人遇到林子就施法削平，整個天竺峰都快磨成光溜溜的小土丘。
“鹿大哥，你怎麼答應他們，那裡可有源石，對修煉大有裨益。”林雅皺眉。
張鹿俯瞰東側山巒，苦笑道：“王不易和孫無寂做得黑白臉，哄騙眾人，若是不讓他們開山，人言可畏。何況，山腳的源石收攏差不多了，那些零碎留個他們也無妨。”
“貪心不足蛇吞象，要是開出個殺神，把他們都劈了最好。”周瑩瑩氣得跺腳，馬尾辮在空中擺動。
周泰拍拍肚皮，走過去笑道：“呦吼？瑩瑩，一年沒見，你還會用成語了。讓哥哥抱抱，看長大了沒有。”
“那三隻蠻獸把東側的三座峰群都拔走，剩下的幾十個散峰，形單影隻，難孕源石。”張鹿長吐一口氣。
“張兄，我看此事有蹊蹺。”秦政與他並排，俯瞰遠處眾人，道：“王不易的真靈被我抽了十分之一，但還忍著傷痛要開山取源，想來剩餘的山峰有些異樣。”
張鹿一愣，但轉念想起，自已幾天前已經派人勘察，山峰內並無神韻。
“快看！”
周瑩瑩忽然蹦起來，指著東側角落的大坑。
張鹿心中咯噔，看著遠處有滔天綠光，氣勢越盛大。
秦政眯著眼，忽然浮現起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