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之書的提示。”阮檸無語,“這都什麼模稜兩可的呀。”
本以為能解出個樓上大門的密碼之類,沒想到繞來繞去還是這些套話。
有完沒完啦?!
怪不得之前排隊時人家都說這裡的解密難度不小。如今看來又要滿屋子跑,又要被莫名其妙嚇唬,想拿個道具怎麼這麼難?
手上腕錶震動,之前場上剩下8人。近十分鐘過去,數字8只剩數字5。
又有人被淘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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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來吧你。”
四樓樓梯口,還是豆豆鞋熟悉的身影,唇角咧著,賊眉鼠眼樣。
“要不要臉啊?明明是我們的道具!”留著短髮的女生氣極,臉色漲紅。
豆豆鞋白眼一翻,“少跟老子逼逼賴賴的。”
手中的黑色鏡子揮了揮,“你有什麼證據說是你自已的?到了老子手裡,那就是我的。”
短髮女生叫苗淼,之前經好心人提醒,帶妹妹一直躲著,等到最後幾分鐘才往上跑。
道具還是其他玩家看她們倆年紀小特地給的。
作用是可以無限制解開一扇門。
相當於萬能鑰匙。
原本放在她妹妹的小挎包裡。誰知道這鱉孫躲在暗處,趁人不注意,割斷了她妹妹的包帶。
粉色小兔子揹包被人劃爛,握在那人手中,皺巴巴擰成一團。
“你們......”小姑娘面皮薄,沒見過這種無賴,被氣的眼眶淚汪。
“你什麼你,哪來的回哪去,有多遠滾多遠,懂不?”
“少tm在這礙事。”
豆豆鞋表情囂張至極。
“好了小朋友,早點回去寫作業吧~”旁邊的人一聲故作嬌俏的聲響,夾著嗓子,令人作嘔。
“臭東西,把包還給我妹!”苗淼被氣的夠嗆,手邊抓起本書不管不顧砸過去。
“給臉不要臉是吧?!給老子爬!!”
豆豆鞋手向外一揮,包在空中劃出弧線,向外掉去。
拉鍊擦過欄杆,碰撞出輕微響聲。
“啪——”
不一會,傳來東西掉下一樓的聲響。
聲音不算輕,從四樓直接落下,只怕是裡面的東西已經摔爛了。
“我的水晶球......”苗淼身後的小姑娘終於憋不住,哭了。
“非要老子教訓教訓你們?”像是從欺負弱者中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快感,此刻豆豆鞋比之前更橫,“還不快滾?!”
“你混蛋!”苗淼被徹底激怒了,不管不顧地搬起更多書砸過去,“給我賠!你給我賠!”
“誒,你幹什麼呢?”眼看身邊人被連著砸了幾下,那女的不樂意了。
幾步上前,一把揪住了苗淼頭髮,嬌滴的嗓音變尖,“小賤人,敢砸我老公?!”
“我看你不......”邊說著,左手高舉,耳光差點在苗淼臉上落下。
“咔嚓——”
身後傳來照相聲。
幾人皆是一愣。
“咔咔咔——”
緊接著,高速連拍的聲音響起。
連帶著閃光燈不停,如同新聞釋出會現場。
“如果你敢動她,你信不信明天全南澤的新聞媒體,都是你的照片。”
“還是頭版頭條。”阮檸勾唇,語氣戲謔。
“你少在這唬人。”那女的面色不悅,但心裡多了幾分猜忌。舉在半空的手,停住片刻。
“你當我會信你個黃毛丫頭?”
阮檸輕嗤。
又沿著臺階向上走了幾步,步調不疾不徐,“你不會不知道我是誰吧?”
她沒再說了,裝逼的時候,留白很重要。
手心隱隱冒汗,梁逸清的手機握在手裡都有些滑溜。
從小跟著紀初宜,阮檸耳濡目染,故意拿著那股目中無人腔調。
如果配上她以往的土味穿搭,頂多像剛從精神病院裡跑出來。
剛好早上紀初宜把脖子上的項鍊摘給她,水藍色鑽石在燈光下,泛著寶石迷人光澤。
皮鞋踩過大理石地面,碰撞出聲響,玫瑰色裙襬擦過地面。
說句富貴迷人眼也不為過。
“還是說你連個手機,連份報紙都買不起?”
“沒事,那我努力體諒體諒。”阮檸輕笑。
“你說誰窮?!”豆豆鞋像被踩了命門,“老子今天還沒揍你,你敢在這晃?”
身後的梁逸清幾步跟了上來,擋在了阮檸前側。
“你儘管試試。”阮檸這會倒是坦然。
她算是發現了,這會的豆豆鞋跟剛剛的囂張至極不同,嘴上再兇,腳步倒是沒有邁出一步。
還隱隱退了半步。
就像是想從照片畫面中退出去一般。
她手中的手機換了個方向,又對著豆豆鞋猛拍了幾張。
“別呀,你退這麼後面,是想把自已摘出去麼?”
阮檸唇角勾出個更明媚的弧度,“這算什麼?大難臨頭各自飛?”
面前女的聞聲朝後看,臉色立馬黑了。
“陳強,你跑那麼遠什麼意思?”她不樂意了,“我替你出氣,你倒好,跑這麼遠?”
剛剛還在身後的豆豆鞋,如今已縮到角落裡了。
人背貼著牆,動作滑稽,就像是生怕沾上一點。
“行啊,你倒是能跑,之前在你爸媽面前也是這樣!你爸媽說我,你連個屁也不敢放!陳強,你算什麼男人?!”
像是想到了什麼,女生嗓音大了,心生一股被背叛的感覺。
豆豆鞋心虛,轉身,“得得得,你別在這瞎想。”
“我這不是在這開門。”邊說著,把手裡鏡子對著門把手上的紅色鐳射照了下。
漆黑的大門開啟了。
門裡的紅光爭先恐後從縫隙湧出,比三樓更甚。只開了一條縫,在燈光的照射下,卻如同血流了滿地。
腥鹹味從門裡溢位,遠到就算阮檸還在臺階口也能聞個清楚。
“艹,什麼東西!”
豆豆鞋離門近,紅光如血般蔓延到他腳背,愣是把他嚇一跳。
他終於從門口退了幾步,到女的身邊,睨了阮檸他們一眼,氣勢消散大半,“寶寶,別跟他們幾個廢話。”
那女的還是不太樂意,嘟囔了句,“有好事沒見你叫我。”
門開了,只能看見刺目的紅光,盡頭處,是一片漆黑。
兩人在門口,左右看了幾眼,心中發怵,猶豫不決。
下一秒。
“啊!!!”
“誰tm推老子?!!!!”
門被人在外砰地關上。
從裡傳出了某種詭異至極的聲調,有無數人聲在頌禱什麼,如惡魔低語。
門縫裡紅光不斷閃爍變化,配合著比之前更盛的驚雷,光是在門外看著都叫人心驚。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下去吧。”
梁逸清從口袋裡慢條斯理掏出紙巾擦了擦手。
阮檸和他對視。
看見面前的少年語氣平靜,唇角卻勾著一抹不易察覺的邪笑。
暗色的衣領規規矩矩扣到最上,卻偏偏像是在壓著那抹邪性。
頭頂細微的紅色光柱打在少年身上,他的眼尾帶紅。
不像是解救人間的主教。
倒像是蠱惑人心的惡鬼。
“看什麼,走了。”
手中的紙巾規規矩矩地放回了口袋,梁逸清幾步走回阮檸面前,像是又突然想到了什麼惡趣味。
右臂微曲,擺出了類似舞會邀請的姿勢。
“小姐,請。”
阮檸倒是意外的乖順,又像是剛剛的角色扮演還沒出戲。
伸手毫不客氣地挽上他的胳膊。
“走吧。”
裙邊擦過白色大理石地面,皮鞋踩在樓梯上,發出噠噠聲響。
身後是門內兩人的淒厲尖叫。
門板被人猛烈拍打出巨響。
“我......我們不用看看嗎......”苗淼有點怕。
“不用啊。”阮檸第一次發現自已還有如此惡趣味。
回頭明媚一笑,“他們一開始沒發現嗎?這裡本來就是地獄啊。”
“送他們回家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