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匆匆套上披風,仔細檢查周圍有沒有侍從暗衛,便提了一盞燈,悄悄去了。
“景瑄哥哥。”
梁景瑄立刻緊緊抱著她,聲音沙啞,道:“瓊華——”
瓊妃好不容易止住的淚一顆一顆地落下,落在梁景瑄的肩頭,浸染了他的衣裳。
滾燙的淚水灼傷了梁景瑄的心,他明白,今晚過後,兩人從此為君臣。心愛的女人是君,他匍匐在她腳下的宮殿,只能膜拜。
兩人都是貴家之人,兩人都明白不能私奔,兩人更明白不能抗旨。所以兩人都希望,這個擁抱的時間,能夠再長一點,再長一點。
江國與宋國建立盟約,開放邊境,許兩國百姓自相貿易。江國還遣了一位和親公主。
這位公主是宗室,年十六,江國皇帝將她記在江國皇后的名下,賜姓賜名北辰毓落,並帶有豐厚陪嫁。
趙清澤將京中與之年紀相仿皇族捋一遍,發現沒有合適的人,京中顯貴看了一遍,發現只有皇后梁景玗母家、國公國舅府的小少爺梁景瑄符合條件。趙清澤看著直搖頭,若是梁家娶了這位公主,無疑是讓梁家與江國結盟,屆時梁景玗若生的是皇子,那他的帝位恐怕不穩了。
趙清澤想破了腦袋,才想到自已的小皇叔祁王趙祁的正妃病故,若是江國的毓落公主嫁過來,這身份也不錯。
趙清澤急急忙忙想為梁景瑄賜婚,一時京中貴女哪來合適的人選?
越想越煩,不知不覺走到梁景玗處。想著既然是梁家人的事情,之前又給了梁景玗一個承諾,不如進去與她商量商量?
進到殿前,就看到尚宮任晴嵐在向梁景玗稟報事務。他與福康公主熟悉,自然明白任晴嵐此人如何。
父親是一方長官,自已是福康公主的伴讀,又有女官職位在身,各方面看起來不錯。
他清咳一聲,梁景玗和任晴嵐注意力轉移,紛紛回頭,見是他,站起來請安,然後任晴嵐道:“皇后娘娘,事情具體討論得差不多了,晴嵐先告退。”
梁景玗也知迴避,道:“好。”
待任晴嵐退下,趙清澤上前,示意梁景玗坐下,道:“江國嫁毓落公主過來,朕讓祁王迎娶,你準備一下。”
“是。”
“還有景瑄的婚事,朕有合適的人選,明天早朝時候兩道聖旨一起頒佈。”
梁景玗問:“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趙清澤答:“就是你身邊的尚宮。”
“晴嵐?”梁景玗確認道。
“是的。”趙清澤看著她,道,“朕會給你弟弟一個體體面面的婚禮。嗯,任尚宮以郡主的身份嫁過去。”
梁景玗心中一嘆,道:“陛下可問過晴嵐的心意?”
“朕把這件事情交給你,你和任尚宮說。”
“是。”
“到時候任尚宮從你宮裡嫁出,你要安排好。”
“妾知道。”
“好了,你好好養胎吧,朕走了。”
“恭送陛下。”
“景瑄,你既然八抬大轎將晴嵐娶進府門,又和你行了三拜之禮,那作為你正室夫人該有的,晴嵐都會有。”
“姐姐放心。弟弟不是小孩子了。”梁景瑄鄭重應道,又問,“非姐姐所願的,姐姐是如何做的?姐姐開心嗎?”
梁景玗毫不隱瞞,道:“我以禮待之。不開心,但於人,問心無愧。而且,名實相符。”
“姐姐,我想單獨和任尚宮說話。”
“好。”
“我從小在梁家的家塾讀書,和姐姐一起長大。讀書的時候,伯父伯母對我多有照顧,與梁家九郎,也有幾分兄妹情誼。你如今”
“我這料子顏色少,但還算舒適。你拿回去,就當是,添妝。”沈瓊華道,“你在宮中多年,又差點隨著康定公主和親,想來夫妻之道,公婆之道,妯娌之道這些,我不比多說,你自然做得很好。我只一句,你嫁到梁家之後,你要好好待他。”沈瓊華頓了頓,方低低地道,“他很好,很好。”
“瓊妃娘娘。”
“我與皇后娘娘少時同在梁家書塾唸書,梁九爺也是我的兄長。梁伯父與梁伯母都是極好相處的,你入了梁家,成了梁家婦,孝敬公婆,和睦妯娌,照顧弟妹。辛苦。”
“晴嵐,我會好好待你的。”梁景瑄看著盛裝的任晴嵐,認真地給予承諾。
任晴嵐低著頭,眼睛微蘊著水汽,道“好。”我相信你。
她主動靠在梁景瑄身上,看梁景瑄掙扎許久,終於做出動作。
她的新婚之夜,還是有洞房花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