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界二十年,陸景明掌管國家已三十年,大年初夜,漫天飛雪,空氣瀰漫著史無前例的悲切,家家戶戶熄了燈跪在遙不可及的宮門前,原是陸皇夜半三更突發惡疾,大夫檢查了一番沒發現什麼病情,所有人忙的不可開交,年齡十八的陸璟跑到明徽皇后的寢宮——鳳玄殿,陸璟趕忙跑向前抱住痛哭不已的母親

“孃親,你不要哭,父皇一定會沒事的,往年突發惡疾時都能治好,這次也一樣的。”

陸璟心裡也心急如焚,害怕保護自已,愛護自已十幾年的父親離去,可看著母親雙腿發軟,自已也已經要崩潰,陸璟背起明徽皇后往陸景明的宮殿跑去,跑的路上,陸璟依稀聽見母親在耳邊說著話

“他說過明日陪我出去逛上燈節的,他騙我,陸景明,你這個大騙子!嗚嗚嗚,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以前陸景明和明徽鬧脾氣的時候總愛分寢宮睡,陸景明便派一些可愛的小丫頭拿著自已親手做的糕點送給明徽品嚐,明徽只吃了一小塊就知道這是陸景明做的,以前兩個人帶兵打仗明徽想吃城裡的糕點總是吃不到,陸景明就親自去學再做給她吃,雖然不是數一數二的好吃,但糕點裡充滿了陸景明對明徽的愛,吃過糕點的明徽自然就心軟了半分,接下來只需陸景明說些好聽的話就能讓明徽的氣全消。陸景明在位期間從未納過妾,也從未碰過其她女人,皇子是明徽同意後才生下來的,陸景明心疼她,以後的日子總是不要她懷上孩子,因為明徽會很難受,所以說陸景明是一個好皇帝好父親,他常年聽取人民百姓的意見來改善國家,可卻遭受了各種病痛折磨,大大小小的藥和靈丹妙藥吃了又吃,就是不見好。

陸璟和明徽到宮殿的時候陸景明虛弱的看著門口處,似乎在等著一個光明的到來,而這光明在他即將閉眼時闖了進來,明徽跑到陸景明面前,抱住他想要將他挽留住

“景明,景明,你別閉眼,不是說好帶我出去的嘛,不是說好再給我辦一個大婚的嘛,你不能騙我!你要是閉眼,這輩子下輩子,我都不理你了!嗚嗚嗚,景明,我愛你。”

這是明徽這輩子說出卻又說不出的話,陸景明慘白著臉,一片情深的看著他,努力的抬起已經扎滿針灸的手臂,明徽湊近臉讓他撫摸,眼淚滴在陸景明的手上,如滴在陸景明的心裡一樣滾燙,陸璟跪在一旁一臉悲傷的看著父親,他看見從未流過淚的父親因為母親的痛哭而滴下眼淚,陸景明艱難的叫人將自已扶起來

“來人,扶朕起來。”

明徽不已的看著他,心疼道

“不行,你現在都什麼樣子了,不能起來。”

陸景明執意要起,明徽不好反駁,陸景明靠在明徽懷裡道

“這輩子怕是不能和你走到頭了,我走後你一人要操持天下大事,辛苦你了。”

明徽紅著眼睛看著自已愛了一輩子的男人,緊咬唇強忍著撕心裂肺的痛苦不被陸景明發現,陸景明叫人端上來東西

“來人,將筆墨,御紙拿來!”

“皇上,筆墨,御紙已準備好。”

面前的公公是陸璟剛出生時就陪在陸景明身邊的,交情頗深,名字裡有個貞,陸景明便賜他貞明公,看似是公公,但他手裡掌握著無數機密,陸景明信任他,貞明公自是將陸景明當恩人看待,如今恩人將逝,心裡如同破碎的玻璃,怎麼粘也粘不起來,可自已不能倒下,他要完成陸景明未完成的事。陸景明接過毛筆,看向陸璟,眼裡滿是疼愛,轉過頭毫不猶豫的寫下字跡,最後印上玉璽,陸景明使出最後的力氣倒在明徽懷裡駕鶴西去,明徽握緊他的手,溫熱的手一點一點變涼,自已卻不敢發出一句話,生怕打擾到他,陸璟向陸景明磕了三個頭,每磕一下眼淚就止不住的流,明徽吻上他的唇,那個自已常常愛惜的唇,可是這唇如今已經動彈不得,明徽狠狠摟住他,大喊道

“騙子!陸景明!我討厭你!嗚嗚嗚你回來啊!”

陸璟看著面前母親的模樣,自已摟住陸景明的腿,像小時候一樣趴在上面

“父皇!父皇!嗚嗚嗚,璟兒不要你走!”

貞明公看不下去了,叫人將陸璟扶回寢宮,自小陸璟身體就有毛病,怕這次的生離死別會讓他大失元氣,幾個侍衛捂住陸璟的眼睛試圖帶他回去,可陸璟鬧的厲害,貞明公只好劈暈他,嘆了口氣道

“好生帶下去,叫大夫去給皇子檢查。”

“是。”

貞明公看著明徽抱著陸景明訴說著往事,便叫人下去聽候命令,自已騎馬到宮門前,大雪飄到他的披風上,卻襯得貞明公武氣十足,貞明公看著眼下的人民,心裡難受的要吐血,這些人聽見皇帝夜半三更突發惡疾就都趕來為皇帝祈禱,貞明公掃視他們一眼悲痛道

“皇帝…皇帝駕鶴西去了。”

“什麼!!?這是不可能的!皇帝那麼體恤人民的人不可能會離去,他捨不得的!”

貞明公看著他們的聲音,心裡悲切至極,可事實是無法更改的,貞明公哽咽著聲音道

“你們願意在夜半三更來宮門前為皇帝祈禱,貞某在此謝過,時間不早了,你們便回去歇息吧,其他事情明天會公佈。”

幾個農民不管如何說都不願意離開,貞明公一直勸說他離開,直到轅將軍從宮門外騎馬到貞明公面前

“本將聽聞皇帝病勢加重,便騎馬從府邸來。”

貞明公一臉悲痛的樣子,轅將軍心裡咯噔一下,便叫貞明公和自已去宮殿看陸景明最後一眼。到殿內,白色布已經掛在殿門前,轅將軍看著鬱鬱寡歡的明徽皇后,心疼的走向前,跪在地上,聲音粗獷且惋惜道

“請皇后節哀,本將定日後保護好皇上的疆土河山!”

明徽似乎回過神看著轅將軍,聲音沙啞道

“辛苦轅將軍了,如果轅將軍沒事了,就退下吧,我想再陪陪他。”

這個他指的就是陸景明,轅將軍不忍心打擾兩個天地分隔的戀人,默默的領命退了出去,明徽重新看向陸景明如睡著般的臉,聲音沒有起伏道

“當年出兵打仗,你問我如果你戰死在殺場上我會如何,我沒回答你,因為我相信你不會讓自已身首異處的,因為你還有我,你捨不得,可如今你卻離開了我,你該讓我如何?你該讓阿璟如何?”

“我去陪你好不好?可阿璟還小,這個國家不能沒有主人帶領,我好痛啊!陸景明…你說句話啊!”

當年被陸景明寵成公主的明徽,已經沒了那個調皮可愛的樣子,一夜之間似乎成長成了這個國家的一家之主,翌日的大殿上,明徽穿著朝服坐在龍椅上,微低頭就可看見陸景明每日上朝時的場景,宏大,金碧輝煌足以形容金鑾殿,明徽聲音沉穩道

“皇帝昨日夜半突發惡疾西去”

這幾個字明徽是攥緊手說出來的,明徽看著下面百官大將跪在地上

“請皇后節哀!請皇后節哀!請皇后節哀!”

明徽透過殿門出口看向天空

『你聽到了嗎?景明,這些人還是真心待你的。』

明徽道

“平身……皇帝西去,國家不可一日無主,從今天開始我便…”

“皇后。”

貞明公在一旁叫她,明徽看向他道

“有話就說吧。”

“皇帝寫的御紙,要讀嗎?”

明徽這才想到陸景明寫的御紙,明徽示意貞明公去宣讀,貞明公拿著御紙走向前開啟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已逝,不願心上人操勞,今命陸璟替父登位,掌管江山!”

大殿下的陸璟怔愣的看著龍椅上的母親,千想萬想都沒想到父親能如此相信自已,眾百官大將跪在地上道

“皇上,恭迎皇上登基!”

陸璟不知該怎麼辦,明徽走下去拉起陸璟的手,命人將新的龍袍拿上來為陸璟親自穿上

“阿璟,你該長大了,這江山從此以後就是屬於你的了,孃親要去休息了。”

陸璟點頭道

“孃親,我不會給父皇丟臉的。”

“我一直都在相信你,阿璟最棒了。”

明徽摸上和陸景明三分相似的臉,眼裡是對陸景明無盡的思念,明徽離開後陸璟便宣告道

“即日起,我…朕將披麻戴孝吃齋唸佛三年,全城人民的生活一如既往,邊疆事宜交給貞明公就可,皇帝的盛葬在七日後舉行,有事便講,無事退朝。”

退朝後,陸璟便趕往明徽的寢宮,這時一名宮女跑過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陸璟仔細一瞧,是母親貼身婢女,陸璟心裡一緊,陸璟問道

“怎麼了?”

這婢女哭喊著

“皇……太后她,她去了!”

“什麼!?”

陸璟雙腿發軟的坐在地上,剛剛還囑咐自已的母親怎麼就沒了?陸璟起身往鳳玄殿跑去,距離那麼近,卻感覺遠在千里,陸璟白著臉跑到殿裡,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膝蓋青紫一片,陸璟看著吊死的母親倒在地上,世界上最後的親人沒了,陸璟抱住明徽的身體,那是生自已養育自已的母親,陸璟無法面對兩個親人的離去,最後哭暈在殿裡。

明徽皇后離世的訊息一傳,便讓人惋惜,家家都在為陸景明和明徽唸佛燒香,陸璟則高燒數日不起,貞明公見狀時間也等不及了,只好命人將明徽皇后和陸景明葬在一起,全城的人聚在一起為兩個國主送行。陸璟再睜眼已是一個月的事了,貞明公常常守在他身旁,給他喂藥擦身子,陸璟呆愣的看著屋頂發呆,推開門的貞明公驚喜的看向陸璟,走上前道

“皇上,您終於醒了!要不要吃些東西?或者喝些水?”

陸璟嚥了咽口水,乾澀的難受,聲音也沙啞的厲害

“水。”

貞明公趕緊倒好新晾好的水,扶起他把杯子遞到他嘴邊

“慢點。”

陸璟像是泥漿裡的魚終於被雨水拯救一樣,陸璟連喝十杯水,貞明公怕他太急身體受不了

“皇上,不能再喝了。”

“嗯。”

陸璟重新倒回床上道

“母親呢?”

貞明公猶猶豫豫的不知該如何說,陸璟心裡猜到了大概,心裡也死寂了起來,聲音淡淡道

“說吧。”

貞明公知道不管怎麼樣都瞞不了他,只好道

“皇上昏迷了一月有餘,盛葬不能延長,只好將明徽皇后和皇帝葬在了一起。”

陸璟點點頭,轉過有些發軟的身子,躺在床上一個月的身子動起來還是有些麻煩的,貞明公看他憂鬱的樣子只好道

“我先出去,皇上先休息一下,我叫人準備飯食。”

“嗯。”

貞明公離開後,,陸璟終於繃不住的痛哭起來,陸璟第一次恨自已這軟弱的身子,經不住自已的折騰就暈倒了,恨自已沒能親自送父母下葬,恨自已沒保護好想保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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