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房間後。
程管事上前迎道:“各位錦衣衛的大人,你們怎麼來了?”
柯連甲高舉錦衣衛的腰牌:“奉皇上旨意,特來調查聚英館的兇殺案。”
“是,小人任憑各位大人差遣!”
“嗯,朝廷對才人一向非常重視,此案又事關武舉會試,所以皇上沒有讓應天府衙接手此案,而是讓我們錦衣衛來徹查。”
柯連甲簡單的說明,卻反映出朝廷對此極其重視。
程管事奉承道:“錦衣衛辦案手到擒來,由各位來調查,那再好不過了。”
柯連甲不再囉嗦,直入主題的問道:
“是誰最先發現命案的?”
程管事回答道:“是來打掃的小廝最先發現的異常。”
“他一直敲門也沒人回應,然後在窗子上戳了個洞往裡一看,發現地上躺著一個人,”
“於是立馬叫我過來,一起撬開了房門,我們進來一看,就看到曹雲盛倒在地上,已經斷氣了。”
“房間裡的東西有動過嗎?”柯連甲死死的盯著程管事詢問道。
“沒有,我們撬開房門進來,只是探了探他的氣息,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動。”
“好。”
管長繼則去檢查了一下窗戶,他看了看那張窗戶紙,跟其他窗戶紙的顏色是否有差異。
又仔細檢查了窗戶的邊框,是否有撬動的過的痕跡。
年輕的單青來房間的角落,檢視查地上是否有死去的蚊蟲,這是檢查是否有用過迷香。
他又用銀針試了試桌上的油燈,而後又檢查了房梁和屋頂。
而神情有些憂鬱的沈七,則來到曹雲盛的屍體旁,檢查他的死因。
當然他只是檢查身體表面的症狀和初步死因,畢竟他不是仵作。
過了一會兒,柯連甲看向單青他們問道:“你們有什麼發現?”
管長繼抱拳回答道:“回總旗,窗紙沒有被更換,窗戶都是緊閉著的,除了那個洞之外,沒有發現入侵的痕跡。”
“總旗,房間其他地方,也沒有發現可疑的痕跡。”單青過來抱拳回稟。
柯連甲轉頭看向沈七,問道:“在屍體上有什麼發現?”
沈七起身回答道:“回總旗,卑職沒有在他身上發現致命傷,也沒有發現中毒的跡象,全身除了幾處練功所致的淤青外,就沒發現其他可疑的痕跡了,但此人好像是窒息而亡的。”
“窒息而亡。”柯連甲看了看整個房間。
沒有燒炭,屋頂和門縫都透氣的地方,而且房間那麼大,一般人不可能會窒息而亡。
他又問道:“是練功走火入魔嗎?”
“不是,沒有走火入魔的跡象,也沒有掙扎的痕跡。”
“沒有掙扎的痕跡,那就不是自身的疾病,如此詭異的殺人手法,還真是罕見。……密室殺人,窒息而亡,而且還是死在朝廷開設的聚英館裡;看來此案是有人針對朝廷的武舉會試,而精心設計的。”
柯連甲逐一分析,而後又向程管事追問道:“昨晚可有發生什麼異常?”
“昨晚,”程管事回想了一下:“昨晚我們來巡視的時候沒發現什麼異常。”
“你確定?”
“呃……!”程管事也不太確定。
因為他住的離這裡比較遠,巡視之後的事他就不知道了。
門外的佟州棠,忽然大聲說道:
“昨晚子時之後,我們聽到有女人叫喊的聲音。”
“哦!女人的聲音。”柯連甲轉頭看向程管事。
目光銳利得彷彿似一把劍,可以刺穿人心,讓人一陣寒顫。
程管事神色篤定的反駁道:
“不可能,此地乃朝廷開設,專門接待武舉會試之所,又不是煙花之地,哪來女人的叫喊聲。”
柯連甲又問道:“如果是舉子們私自找的呢?”
“那更不可能了,閒雜人等禁止進入聚英館,而進入聚英館的人,都要嚴查一番之後,才可以進入,如果有女人進入聚英館,我們不可能不知道。”
“只有你一個人聽到嗎?”柯連甲轉向佟州棠問道。
“我也有聽到。”韓維樸抬手回答。
然後贏文戰、肖玉炎、蘇星政等等都回答說:“我也有聽到。”
“程管事,你怎麼說?”
“呃……!”程管事啞口無言了。
因為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但他確實沒看到有女人進入聚英館。
這時,門外的韓維樸突然說道:“大人,我有事稟報。”
“你說。”柯連甲抬手示意。
韓維樸指著嵐鋒說道:“死者曹雲盛昨天跟此人,結下了很深的過節。”
柯連甲來到門前,向嵐鋒問道:“他說的對嗎?”
那小子讓老子當眾出醜,還好潁國公及時來救場,不然老人被人肉當場社死了……
嵐鋒泰然自若道:“沒錯!”
“如果不是在聚英館裡,曹雲盛早就是一具屍體了。”
好狂的口氣,他果然是個睚眥必報之人。
昨日,潁國公給他樹立的那些光環,瞬間黯淡了一半。
“好,果然坦誠。”柯連甲死死的盯著嵐鋒問道:“那曹雲盛是你殺的嗎?”
“如果我說不是,你會信嗎?”
“當然……不信,我們錦衣衛只相信自已查到的證據。”
“那還有問我的必要嗎?”
“因為你是此案嫌疑最大的人,所以在此案水落石出之前,你得配合我們的調查,也就是跟我們回錦衣衛鎮撫司去喝茶。”
要不要來一句……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作為呈堂證供……嵐鋒在心裡來了句港片的經典臺詞。
“就是隻是喝茶嗎?”嵐鋒直視著目光犀利的柯連甲:
“聽說錦衣衛鎮撫司是個有去無回的地方,你說我還回得來嗎?”
“嗯,這是個問題,那就要看你了。你若是清白的,我自然讓你安然無恙的回來,如若不是,那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柯連甲吩咐道:“單青,帶他回去,不,是請他回去喝茶。”
“是,總旗。”單青抱拳回應,然後來到嵐鋒的身前:“請吧!”
“好,那我就提前去錦衣衛喝喝茶,熟悉熟悉環境。”嵐鋒跟隨單青一起向外走去。
韓維樸心道:
“提前熟悉環境,你真以為自已還能出來嗎?錦衣衛審訊的手段可是天下聞名,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走後門的你就去好好享受吧!”
等嵐鋒他們走後。
柯連甲吩咐道:
“沈七,你把曹雲盛的屍體帶回去,讓仵作查驗一下,他的死因究竟為何?”
“是,總旗。”沈七抱拳領命。
“繼叔,我們一起來查查兇手的殺人手法,和半夜裡那個女人的聲音。”
“是,總旗。”管長繼抱拳領命。